论脑残粉的纠结与狂热
“不如现在试试,这儿就有一个老虎。”南艺拍着甄木说。 甄木:“……” 杨缨心想:“冷笑话?” 甄木摆着虎尾,盯着南艺不说话,眼神给了她六个点。 “啧啧,meimei你瞧瞧,他这样怎么能让女人喜欢呀,你多教教他男德。” “你喝多了吧?”甄木呛她一句。 “艺姐,我们是假结婚而已,什么男德都是浮云,不重要。” 南艺给杨缨倒了酒,如同家长拜托老师好好教导孩子,“那也帮个忙,把他性子捋平了,好让他能找到对象结真婚。” 杨缨尴尬应了一声。 甄木瞟了一眼杨缨,仰头喝酒,心里吐槽道:“答应什么?被她套住了也不知道,真是时而聪明,时而蠢。” 可是杨缨还能怎么回答?这里说话算数的是南艺,一个不高兴就耍剑,杨缨敢不顺着她吗? 只是她总觉得不对劲,南艺挑起这个话头,似是有意撮合她和甄木。不过她也理解,催婚嘛,懂。 “我们不用省着点吗?厨房炸了没地方做饭,这些吃完就没有了。” 甄木这个提醒成功转移了话题,南艺伸出夹菜的手无奈收了回去。 南艺想起房子被毁的事火冒三丈,啪的放下筷子,青着脸道: “可恶!冯参那些家伙,我一定要把他们打一顿!” 他们把院门和南屋炸了,南屋的厨房和客厅都没了。若是威力再大点,和院门同为一堵墙的厕所也就炸了,到时候不明物体飞溅,臭味熏天,他们连四合院的其他屋子也住不了。 “村长不是交代过,谁炸的房子谁就过来修吗?明天他们就来了,木哥和嫂子记得装亲密一点哟。” 骤然一个画外音响起,声音清脆爽朗,毫无阴沉感觉。但那一个“装”字让他们心头一紧。 糟糕!有人偷听! 他们通通站起,目光四处横扫。 “谁?”南艺手握佩剑,时刻准备拔出。 “我!”突然窗户下面窜出一个人,嬉皮笑脸的,不等他们说话,就推开窗户跳了进来。 “纪翔?”甄木惊讶出声。 南艺见是他,紧握着剑柄的手松了些,但他定是知道了些秘密,所以还是很警惕,走到最前,“你在这儿干嘛?” “嗯……先别管,我都听到了,木哥和杨缨是假结婚。” “你都听到啦?”南艺微微一顿,扯着笑道。 “嗯哼,还有你们那会儿……在、演、戏,嘻嘻。” 纪翔话音一落,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南艺眼神似毒汁,假笑着看他,甄木无表情地挡在杨缨前面,她则是对这情况早已预料到,正紧急想办法。 纪翔故作被吓到,双手交叉搓着手臂,“咦呀,干嘛呀你们这是?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杨缨大着胆子出来,跟纪翔解释道:“虽然我撒谎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恶——” “打住,”纪翔打断杨缨的话,“我知道,既然木哥想要你留下,那你就留下呗,我信他和总领不会害村子的,安心啊。” 杨缨微怔,问:“那你想要什么?” “嘻嘻,我明天放假,让木哥陪我三天,我就不到处乱说,”纪翔摇着小羊尾巴,晃着羊耳朵,凑到甄木面前,“好不好?木哥?” 纪翔比甄木矮半个头,甄木往他额头上一按,与他保持距离。 杨缨一脸诧异,就这?他俩是不是有交情? 还真被杨缨猜对了,甄木与他相识七年了,纪翔一直跟在他身边跑,总粘着他,只是甄木性子寡淡,总窝在一个地方很少出去。 就这点让纪翔觉得很无聊,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他的小尾巴,可不得让他做主导?让甄木好好陪他四处乱逛玩一遭。 但甄木明天还要陪杨缨再取一次秃鹰的资料记下,还要做别的事,真没有时间。 他淡淡道:“我有事走不开,换一个。” “嗯?”纪翔佯装生气,站直了说,“就这个,你不答应我就乱说去了。” 南艺插嘴道:“小子,你可是我手下的兵,你跟村长告了密,又跟我们谈条件,你就不怕我给你穿小鞋?” 纪翔秒变汗颜,围着他们四处转,撒娇卖萌,也不差诚恳,整个一幅小狗求原谅的姿态。 “对不起嘛,外来人杀无赦这是村规上明摆着的,虽然我觉得这个规矩是挺无理的,但一定有村长的道理,我不能违背,而且他肯定不会严惩你们,所以我就说了。我下次不敢了,我保证!” “少来了,如果真有下次,你一定还会选秃鹰。”南艺心里反驳他。 经过这次的事她可算看透了纪翔,即使他和甄木是兄弟,他还是会选择忠于秃鹰。 “那就管好你的嘴,走吧。” 南艺还是生气,压着火气送客。 幸亏最后他们把杨缨保下来了,秃鹰也只是简单训了几句,没真上刺鞭。不然南艺二人定会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别呀总领,我还没干正事呢,”纪翔怯生生道,“我得带你们去罚堂。” 南艺姐弟听闻都怔了,杨缨惊得张开了嘴,秃鹰竟没有放过他们。 罚堂,故名思义是专门处罚人的地方。村民在那儿罚跪,打板子等等,处罚方式和封建家族的家法类似,当然也能上刺鞭。 转眼间,受罚的二人已经入堂。 罚堂不大,也就比主卧大点,宽点,但是它高到能遮半边天。 这建筑是隔扇门上墙,浑身原木青瓦,在夜色的衬托下尽显暗色,肃杀威严。 一根根蜡烛点燃在堂内,烛火照得大堂通亮,所有能见光的窗口都被纸糊住,外面的人只能看到昏黄的光影。烛火摇曳,光影也跟着晃动。 那人抡着刺鞭,一次次上扬,一鞭鞭下甩,虽看不见他打了谁,打在哪,但一直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 多张窗纸上都溅了血,血腥味弥漫了空气,散发到四周。 惨叫声惊动了全村的人,多双手的拍门声阵阵响起,求里面的人停下,不要打了,而刺鞭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依旧“啪啪”作响。 仓鼠形态的杨缨躲在房檐的旮旯里俯视着人群,下面将近有一百人,他们有的奋力拍门,有的听惨叫声听到哭泣,有的退到人群外紧闭双眼,不忍但默许。 南艺正在受鞭刑,一会儿就该轮到甄木了,每人四十鞭。这是冯参后来带头提的,也是其他村民默许的,理由就是村长的规矩不能不守。 现在他们却哭着请求说要停下,真是自相矛盾啊。 冯参听到南艺的叫喊,却在家里没出来,他拿枕头捂着耳朵,南艺的惨叫让他的心揪得发疼,背上发毛,如同刺鞭打的是他。 他心里虽闪过后悔提议的念头。但更多的是觉得他没错,村长所说的话,制定的村规,都是对的。 他遵守村长的规矩没有错! 杨缨今天看了这一幕,心里是百感交集,连着纪翔不赞同秃鹰的村规,但相信自有其道理,她下了结论: 村民们对秃鹰是盲目崇拜。 这时鞭声停了,四十下结束了。 堂内。 掌鞭人纪翔的脸上溅了鲜血,他闭着眼睛大喘着气,地上那块生牛rou被他打得血rou模糊,都打穿,打烂了。这般惨状任谁都不忍再看一眼。 南艺变成赤狐趴在地上,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身上洒了些牛血,卡点叫唤。 必须承认她太会了,论演技她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她叫得撕心裂肺,有隐忍的呜咽,有受不住的哭喊,跟真的似的。 纪翔看着她如此卖力地演戏,忍不住笑出声来。 “憋着。”南艺低声道,接着又哼哼。 纪翔忍笑蹲下连连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站起来把烂牛rou捏进麻袋。 那麻袋和牛rou是村长给的,让纪翔假打南艺二人也是他的意思,不然鞭刑的时间不会放到当晚这么仓促。 村长这么一做,纪翔对如此有人情味的他更加崇拜了。 他嫌弃地甩着手,按剧本演,“木哥,该给总领疗伤了。” “木哥?”甄木坐靠着墙角没回应,于是纪翔再叫一次。 但他还是闭着眼睛不说话,暖色的烛光映着他,他歪着头,双手耷拉着。 “木哥!”纪翔发现不对劲,叫上沉迷于演戏的南艺一起去看甄木。 南艺慌了神,变成人形摇晃着他,“木儿,怎么了木儿?” “总领,血……”纪翔无意蹭到他右手上的血说。 “什么?” 他们这时才发现,甄木的右手掌心染了一点红,晕过去了。 “这是怎么了?” “一定是星光耀和愈疗星使用过多,兽力消耗太大,超负荷到极限了。” 南艺不禁责怪自己疏忽了,甄木向来就是有苦不说的人,他一定难受了好一阵,但在庆祝成功的时候他不想说出来扰了气氛。 “啊?”纪翔顾不上问他是干什么超负荷的,即刻动手,“我背他回去。” 纪翔背起甄木,由南艺推门开道,他召唤出飞行坐骑绿叶,急匆匆带着南艺飞远。 他们除了解释一句:甄木是给南艺用愈疗星治疗,超负荷才咳血晕倒的。就没有再说一句,留下担忧的村民和杨缨走了,就连南艺也把杨缨忘了。 杨缨心里明白,甄木是因为她而晕倒的,即刻转身下地,随着焦急的村民一起跟上去。 然而他们也是用飞的,即使没有飞行能力的也乘着别人的飞走了。 “等等我!”杨缨在地上变成人形狂奔大喊,但他们在天上疾驰,耳边全是风声,哪能听到?杨缨见无果,便跟着跑去。 “我载你一程?”一个驾着红色透明水晶飞马的人从后赶上,一对尖牙在月光的反射下晃了杨缨的眼睛。 她一眼就认出这个长着蝙蝠獠牙的人是谁,印象太深刻了,众人里最反对她留下的就是这个冯参了。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出来了,他一到这儿就看见纪翔背着甄木走掉,也跟着追上去,恰好碰上了杨缨,他眼珠一骨碌,心里有了主意。 冯参只给了杨缨一秒反应时间,他不管杨缨犹豫没回答,单手直接捞她上马,滑翔于空。 铺面而来的风凌乱了杨缨的发丝,她懵了,她的后背时不时能碰到冯参的胸膛,杨缨顿时抬起手肘撞他,脱口而出: “大哥咱俩熟吗——啊!” 杨缨的手肘没碰到他,反而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 “哎呀!”冯参一把拦腰抱住,才阻止了悲剧上演,同时他又即刻收回手,“可吓我一跳,把住缰绳,小心掉下去。” 杨缨平复着心跳低头看去,缰绳上面都已经有冯参的手了,确定还要她的也上去? 绝对不要! “刚才谢谢你了,要不你放我下去吧,我能自己跑过去。” “把住缰绳,”冯参像哄孩子一样说着,“用飞的十分钟就到了,你用两条腿还要爬山,他们家住得可偏着呢。” 杨缨此时望着飞行在前方的背影,他们在向四合院赶去,的确,用跑的太慢了,杨缨恨不得立刻赶到最前去照顾甄木,但冯参的做派怪怪的…… “这……好吧,谢谢你了。”杨缨犹豫再三,还是尽量错开他的手,握住了缰绳,顺势微俯身子,避免碰到他。 十分钟而已,忍忍。 不过以防万一,盯着他的手启动数据眼吧。 “没事没事,当我给你赔罪了。” “嗯?” 他打断了杨缨用数据眼,冯参竟会和她道歉,当初秃鹰同意杨缨留下,他可是很不情愿地点头呢。 这个家伙道歉的话说了好多,再加上他没动手动脚,杨缨就把他当作是秃鹰的忠实脑残粉,崇拜错了人而已。 但是…… 他忽然失神,歪头贴近杨缨的脖颈,张开嘴巴,露出獠牙。 冯参的气息喷洒到她的皮肤上,她猛然一侧,冯参也回神坐好。 “抱歉,我是吸血蝙蝠,三级动物特征让我想要吸血,你的血好香,我有点控制不住想尝尝。”这么危险的话,冯参竟说得那么人畜无害…… 杨缨听了心脏咯噔一下,后颈阵阵发毛,不禁缩脖子。 她背后的冯参面部呈轻微贫血模样,肤色些许发白,身材模样也不难看,若换一身宫廷服,绝对是西方吸血鬼本鬼。 他们怕杨缨留下吃他们,她还怕冯参吸她血呢!如果这时候有龟壳就好了。 这人还有什么杨缨不知道的恐怖属性?不能不用数据眼探探了。 “我保证我不碰你,平常血瘾犯了我都是喝鸡血的,今天是特例,主要是因为你太香了,甄木的眼光真好。” “……谢谢。”杨缨真是浣熊穿官服俯首求情,承(臣)受(兽)不起。 这会儿她多么希望他说自己臭,早知道她就到臭水沟游一遭再来了。 接着杨缨的眼帘拉下冯参的数据,他性格总结成一句话就是: 自恋自傲的固执狂。 人设并不讨喜。 接着,冯参把他的固执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以闲聊的形式带出问题,问她几岁了?在教坊里混得如何?有没有死忠粉? 杨缨一一回答: “27岁。” “只混到伴舞。” “有过,那老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