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见礼
这样的高手,若是不出手站在你面前,你都未必认得。 但别人若是出手,你哪怕只是远远地看,搞不好都容易归西。 这就是境界上差距过大产生的压制力。 所以说,江湖散客大多并不是完全不知道根基的重要性。 而是人家,天赋不够、无有名师、资源短缺、功法一般,唯一可以靠着做梦和撞大运的机缘,那玩意也能认真当一回事?! 若是真个儿能落在他们头上,那他们完全不是祖坟冒青烟啊,那特么得是天上一声雷,劈在了他家祖坟上,然后烧着了吧。 所以人家根本没有机会也不能够一点点打基础。 剑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这个江湖残酷而又现实,没有足够的战力,特别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死伤的几率高得令人发指。 所以为了活下去,牺牲了那些根基,也是很正常的。 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福气,可以追求筑基期慢慢来。 像姜灏武那样的人,世间又有多少! 人家的筑基、神藏、魂游在没一个境界要突破的时候,都是压制住,强行积累夯实根基。 这首先要家族里有个能够撑天的人,要不是姜子良一力锤了百多佛家联手的高僧,姜灏武都悬! 所以,江湖中人,几人可以? 但是只要有那么一丝丝可能,心中有大追求的人总是要试试。 能压制一点就是一点,能夯实半分也是半分。 没有哪个真心实意希望自家后辈好的长辈会任由自家后辈轻易突破境界。 可是,白千幻和洗剑就这么干了。 难不成他们脑子被驴踢了? 倒也不是,而是因为,秀秀没有所谓的根基一说。 五行平衡的灵根啊,这就是最靠谱的根基。 五行相生相克,一般而言总是容易维持平衡,但也不容易增长。 可是,司马秀这丫头着实是得了天道眷顾,在从未受过指导的时候,就已经能够靠着本能平衡体内五行。 到了白千幻和洗剑手里,那里还有不引导者往相生的方向走? 所以,司马秀的根基,就是靠着五行相生在积累,人家的根基就是五行关系,根基这一说法在别人身上真就不好使。 就拿钱阳来说,已经算是变态之中的变态,修行的法决乃是上古宗门的核心传承结合了最稳妥的打基础法决,当然还有两位海族老祖为他量身找来的妖族功法,这个已经是不可复制。 加上他的特殊命魂,命魂里特殊的传承存在。 他修行的星辰之力也不在五行之中,就这样的人,依旧对根基注重无比。 最后还是靠着龙族得来的宝贝去用五行的天材地宝凑齐五行阵法在体内才提起速度。 而司马秀这边,人家天生的!什么阵法什么天材地宝,人家天赋就比你那个好。 嗯,只要这丫头在修行,那就无时无刻不是在打根基。 人家还要压制个屁啊,压制了为啥?从一开始,她就只需要感悟天道就行,以体内五行感悟万物五行。 就好比,根基是容器,修为是水的话,人家一开始就是江河一般的容器,这个水也是源源不断。 你一个从碗变盆,从盆想着要变缸变池塘的也有资格指点别人说根基?! 这才是白千幻和洗剑任由司马秀突破的原因! 正因为这丫头非但是通灵剑体,还是五行均衡灵根。 她突破,那是水到渠成,水满自盈。 虽然绝大多数内门长老都不懂,但是这两人绝对不会点明白的。 而现在,他们要先等,等司马秀自然而然把境界提上来,修为在手了才算有了点本钱。 后面还有各种攻伐之术、手段和秘法要给她提升战力。 最后,还有很重要的就是江湖经验。 这么一个大宝贝,古人和来者都不必讨论,很有可能这天地间只此一位,容不得有半分损失! 所以,司马秀明面上受到的保护力度已是极强,实质上比那个还要恐怖。 灵剑宗的掌门宗主白千幻,自从发现此女之后,连后山的门都没再踏出去过。 内门大长老洗剑,那干脆是寸步不离。 泰山演武,让核心弟子里自己去选,因为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司马秀身上。 否则,上官赤和尹一等人哪里会心里那么不平衡?! 而外门的持剑院大长老傅沉,就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 别的长老长辈那是为了道统和宗门,傅沉那是为了自家的位置。 按照司马秀的重要程度,在灵剑宗里自然是予取予求的,傅沉投其所好自然也是让他得了大好处。 黄树带着钱阳踏上灵剑宗的时候,傅沉还在为了这位姑奶奶的椰子奔走呢,哪里顾得上这边。 别看灵剑宗和武洲多宝阁之间生意往来这么繁复,可对于傅沉来说,和司马秀这位姑奶奶比起来,一点都不重要。 黄树和钱阳,就在这个小院里干等了一个下午,没见到傅沉的影子。 黄树差点都忍不住了,最后还是念在钱阳的大事上,没有拂袖而去。 等到第二天,上午都过了半,才有弟子来请黄树他们。 这位灵剑宗外门执剑院大长老傅沉,终于有空了。 人家一大早就去伺候姑奶奶献殷勤去了,也不容易。 但是在黄树眼里,这可就是下马威。 于是黄树带着满脸几乎要溢出来的阴沉在前行。 和黄树不同,钱阳没必要如同黄树一样表明立场和态度,钱阳脸上不见波动,但心中的杀意却在山呼海啸! 事隔当真没有几年,但在这其中,钱阳几乎经历了普通人都想象不到的过程。 他还好,只是吃了点苦,总的来说还算挺不错,但委身为奴的刘大猛呢?! 可是实实在在做了灵剑宗这么多年的奴才! 在他前头带路的灵剑宗弟子几乎是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寒意。 虽然他是外门执剑院的弟子,代表着他的修为和潜力都不咋样,但是好歹也是神藏境了,放在江湖里也是个二流好手,怎么可能还会这么轻易感觉到寒冷? 他也在纳闷,但黄树可比他明白多了。 不过黄树非但不意外,还颇为满意。 这一回来灵剑宗,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还被人这么怠慢。 若是还没有点脾气表示,实在是把自己放得太低。 再就是,这小子若是想救出自己的养父,到底还是要看他自己的能耐。 没有点杀气和破釜沉舟的意思怎么行?对决交战,可不能有半分仁慈之心,多宝阁的脸面、他黄树的脸面包括钱阳养父的自由和性命,可都在这小子自己的手里。 若是此次不成,好一点,人家灵剑宗看在多宝阁和他黄树的面子上把人放了,那是施舍! 若是不好说一点,人家直接就下个黑手一了百了! 但这个,还真就不好赌啊! 嘿,小子,多点杀意好啊,多一分你手头就硬一分,你老子的命也就多一分希望! 黄树脸上自然是不会有变化,就这么带着明显的怒气见到了傅沉。 这位灵剑宗掌管外门绝大多数俗务的执剑院大长老此时有些志满意得。 毕竟傍上了自家宗门里最有前途也是最被宝贝的姑奶奶,那位小姑奶奶答应她有时间还会来执剑院看看有没有别的好吃好玩的,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傅沉再怎么多努力对多表现,宗主掌门还能不了解? 但看到黄树这么一副样子,场面工作自然还是要的。 傅沉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嘴里连连打招呼:“实在是对不住!黄大管事,这边宗门有点任务,压在头上不得不奔跑,怠慢了怠慢了,实在是小弟的过错,到时候小弟自有赔礼,黄管事可千万千万要赏脸哟。” 这态度还是很好的,黄树自然是脸色稍霁。 黄树拱拱手,和傅沉见过礼之后,施施然坐下,翘起了二郎腿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傅长老,这一回,在下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黄树貌似悠哉悠哉地说道。 傅沉陪了个爽快:“黄管事哪里话,咱们老交情了,不过就是后辈弟子要切磋突破,你能找上老弟,那也是看得起咱们之间的交情不是?不过,想来你这位后辈天资不错啊,最起码在分金门后辈里,也是佼佼吧?” 黄树心中有些不屑,你这家伙,要说做生意也还行,装什么修炼前辈,灵剑宗你还真就不算什么。 甚至泰山演武,傅沉都没资格掺合,所以对于钱阳的名号,也没什么了解。 黄树心中这么想,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示意一下跟着站在背后的钱阳:“喏,这也是老夫数得着的亲眷后辈了,侄子,钱阳,去给傅前辈见礼,日后还要照顾你个一些,就有在里头了。” 钱阳依言,不过这时候傅沉就笑呵呵地受了。 他完全不记得这么个人,因为几年前柳州偏僻渔村的那件事,在他眼里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 作为修炼界都能有名有姓的大宗门长老,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仙人。 仙人拿点普通人的东西,普通人那必须感恩戴德,那是看得起你,要是不识抬举还试图抬价,那就过错大了。 一个奴仆而已,谁会放在心上,倒是带回来的那位小姑奶奶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