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高层齐聚
主司大帐中，韩松和黄易坐在首座，下方摆了两排座椅，左手边数道身影，是营中千夫长以上的军官，这群人坐在一起，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意。 而右边座位上的身影，气质则要显得温和许多，这些人都是苍山营中的高级文职官员，连李云都不够级别落座其中。 一帐之内，上有主将和主司，下有文武官员，苍山营的高层，除了战备值守的人之外，几乎全都聚集到了这里。 但这些平日里手握权柄的官员们，却都不是今天的主角，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营帐中央的两道身影上。 尤其是左边一人，更是吸引了大半人的视线。 在来之前，他们已经被告知，今日需要他们评判一场比试。比试事关学宫名额的归属，比试双方一个是主将之子韩良驹，而另一位，居然是一个罪民营的少年 “与主将公子竞争名额的，就是这个罪民？”座下有人窃窃私语，“罪民营的人怎么可能有军功？” “你来得晚，苍山营的事多的是你不知道的。”旁边有人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 “不说此人罪民的身份，可韩良驹俘虏了对方一个千户，和他竞争，那得要有什么样的军功才能匹配？” “这……”先前说话的人答不上来，只能疑惑的挠挠头。 人群正引论纷纷，韩松站起身，目光扫视众人：“今日召诸位前来，乃是事关苍山营今年的举荐名额。” 说完，他想看向韩良驹，“今日军功处已经张榜公示，摘得名额之人，正是小儿良驹。” 听到韩松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反而集中在了苏晨的身上。 韩良驹俘虏敌军千户，这是全营上下都知道的事，反倒是这个罪民，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但苍在这苍山营中，有功勋者，并不止韩良驹一人。纵然他是主将之子，这个名额也不能轻易颁给他。”韩松说完，扭头看向另一边， “此人名叫苏晨，其父是五年前西境沉船案的主犯——苏岩。” 听到这话，座下顿时一片哗然，许多人表面上还能保持冷静，但看向苏晨的目光，已经变得冰冷起来。 感受到众人的投来的目光，苏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接受与韩良驹当众比试，他就知道韩松一定会提及他的身世。一方面，这是介绍他时跳不过的部分，另一方面，也是激起众人对他的仇视。 比试的最终结果，最后将交由在座的众位军官决定，让他们先入为主对苏晨有一个不好的印象，这比试还没开始，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于韩良驹。 咳嗽了一声，韩松继续说道， “苍山营以恪守军纪闻名，不管苏晨是什么身份，既然军中条例没有限制他争取名额，那本将就会一视同仁，哪怕名额的竞争者是我的至亲，本将也绝不会徇私。” 韩松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正气，坐下众人纷纷点头，唯有苏晨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所幸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韩松身上，不认肯定有人要当众斥责他。 “本将命人统计了军功处的档案，苏晨自五年前入营以来，杀敌过百，的确有资格竞争此次的名额。” 听到这话，座下顿时又是一片议论之声。 竞争名额的前提，是必须刚好年满十八，也就是说，这个罪民斩杀的敌军数量，居然已经赶上了营中的年轻军官。 一想到这里，在场很多人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但短暂的惊讶过后，众人又陷入了沉思。 一个罪民，斩杀上百敌军，确实是值得夸赞的功绩，可与韩良驹俘虏敌军千户相比，还是差了太多，按理说这个名额应该没有任何争议才对。 看到众人的疑惑，韩松面色微沉，继续说道：“此前的战事统计有疏漏，本将刚刚的得知，敌军在要塞被偷袭之后，曾派兵进犯过赤虎岭。” “赤虎岭？”许多人顿时露出疑惑的神色， 不久前才开过军事会议，在场众人无论是武将还是文职，对战局的记忆都还十分清晰。 赤虎岭只是一个战圈边缘的山岭，敌人进犯那里有什么意义？ 众人疑惑之际，只听见韩松的声音在帐内幽幽传开，“进犯赤虎岭的敌军，包括一个完整的赤甲长枪阵，经过一番厮杀……” 这次他话还没人说完，被人群的议论声打断了。 “赤甲枪阵？”听到这个消息，军官里立刻有人惊呼。 赤甲军的长枪兵，那可是敌军的精锐，怎么会无端端出现在赤虎岭？ 但紧接着，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事实。罪民营遭遇了敌方精锐，现在还活的好好的，那岂不是证明…… 一瞬间吗，，所有的目光漆刷刷的望向了苏晨，看到众人的反应，韩松此时心里再怎么不爽，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罪民营扼守赤虎岭，经过一番厮杀，击破敌军枪阵，首功者……正是苏晨。”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营帐里顿时炸了锅。一瞬间，所有人都忘记了军规，纷纷和领座之人议论起来。 韩松沉着脸，一直等到议论的高潮过去，才厉声喝道：“安静！” 听到上司的喝止声，众人纷纷闭上了嘴，但目光仍止不住的看向大帐中央的苏晨。 “我说过，不管是罪民之身，还是将军之子，只要在苍山营中，本将必定一视同仁。”韩松看着营帐中央的两道身影， ”他们二人的军功，本将和黄主司思索再三，始终难下决断。所以最后决定，二人进行一场比试，名额直接归胜者所有。” 说完，他扭头看向黄易，“比试的内容，请黄主司来说明。” 黄易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众人惊讶的发现，主司大人的脸色居然有几分不悦。 比试的事情，韩松根本没和黄易商量。把苏晨带回营帐之后，他便直接提出了比试的要求，而且态度十分坚决。无奈之下，黄松答应了韩松，但心中芥蒂未除，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语气也是不冷不热， “韩良驹是营中军官，苏晨是罪民之身，按例，后者没有与前者交手的资格。所以他们二人只能比文试，从兵法策论和沙盘推演中任选一项。” 听到比试的内容，坐下众人纷纷侧目，神色都显得有些怪异。 兵法策论是对战争全局的高度总结，别说一个罪民，就算是在场一众将领，也不是谁都能提笔就写的。 “让一个罪民写兵法，不如直接宣布获胜者好了。”有人低声和旁边人说道。 “别急呀，不还有沙盘推演吗。” 沙盘推演就是模拟对战，重实践而轻理论。 虽然不知道罪民营战斗的过程，但能击破赤甲枪阵，足以看出苏晨打仗是有些路数的。所以在一军官眼里，他在这一项上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黄易目光看向苏晨，“给你个机会，你先选。” 有什么好选的，难道一个罪民，敢和黑湮军的军官比兵法吗？ 在场众人一致默认，苏晨绝对会选择沙盘推演。 “想好了吗？”眼见苏晨半天不说话，黄易催促道。 “想好了。”苏晨拱手道，“小人选…… 他刚要开口，士兵突然掀开了帐帘，急促到：“诸位大人，巨门大人来了！” 闻言，在场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起身，紧张的望着营帐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