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聚会
李春风走出了北山区城际磁悬浮列车站，跟着导航的指引找到了王坤衫说的那家KTV，这家KTV的设计风格很独特。 外壁没有绚烂的灯光设备，漆黑的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低调而深沉，不像是一个娱乐场所。 形状也不是四四方方的一块，而是忽高忽低，就像是山峰耸立一样。 走到门口的时候机器人门童弯腰打开了大门，李春风到前台报上了王坤衫的名字，一名侍者就把他领到了包间。 王坤衫早就已经在那里等待，正在和几个要好的人聚在一起聊天，见到李春风走进来，朝着他挥挥手。 “风哥，这儿。” 李春风朝着王坤衫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路上遇见同学熟悉的就打个招呼，不熟悉的就直接点头微笑。 包间不算小，大概有二百来平米，完全足够容纳下实验班的五十来号人。 空间显得宽绰，大家三五成群地都有着自己的小团体，占据一个角落聊着天。 时不时迸发出笑声，热闹而有序。 “衫哥，你订的地方不错啊，大出血了吧。” “哪儿能呢，我本来打算随便选个地方的，结果我爸听说了之后就给我换到这地方来了，都是他出钱，我能当冤大头？” “他的钱不是你的钱。” 王坤衫思索了一下，沉吟着摇了摇头：“难说！” 这下李春风绷不住了。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看看。” “没事儿，你来之前我已经打一圈了。” 李春风高中之后就全身心沉浸在学习和修炼之中，很少交朋友了，他在场称得上朋友的人不过两只手，大部分平时也只是点头之交，连话也难得说上一句。 “动作够快的啊，对了，你报的哪里？” “深蓝学院哲学与古文学院。” “嚯，可以呀，贵族学院文学院，正好符合你高贵的身价。”说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王坤衫撇了撇嘴说到：“什么呀，这学院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进去的人非富即贵，我家这点资产…说不定还不够人塞牙缝的。” 李春风喝了一口啤酒：“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还不是我爸逼的，我也知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啊，我爸说，我要是能自己掏出来四年的学费的话，就让我自己选。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吗？” 李春风拍了拍他的背：“好啦，昨日之日不可留，随他去吧。对了，咱们班这次北辰多少个？” “算上你十九个，老张的脸都快笑开花了。” “是吗？那我怎么没见他人呢？” “害，刚上来说了两句就开始喝，没什么酒量，两杯下肚就喝大了，现在正在楼上包间躺着呢。” “嚯，你得准备够齐全啊，连包间都备好了。” “别瞎想，我早改邪归正了，不过我倒是确实看出来有几对有意思。”说到这里挤眉弄眼的看着李春风，然后又扫视一圈，看到几双明亮的眼睛时不时飘向这边：“还有几个女的对你有意思～” “算了，快要分别了，没必要。” “不能啊，还有好几个北辰的呢！” 李春风语气平淡的道：“我去黎光。”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包房的弧形穹顶，微弱的灯光衬托着房顶上镶嵌的夜明珠异常的明亮，按照着周天星斗的方位排列，就像KTV的名字一样，身在方圆，向往星空。 王坤衫被震撼了一会儿才说到：“什么情况？” “我签了保密协议。” “哦哦哦。” 说罢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起了三年时光没有认全同学，说起了三年时光校园的哪一个角落还没去过… 时光就这样蹉跎着，李春风突然有些喜欢上这样闲适的生活。 “等会儿结束了咱俩去练一场？” 李春风嘴角勾起，看向了王坤衫，释放出一些灵压：“你确定？” 王坤衫愣住了，保持着把酒杯送到嘴边的姿势，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咱俩聊完之后。” “什么感觉？” “心就像是轻轻地挪动了一下，我长久以来的奋斗好像有了一个终点，阶段性的，生活似乎达到了它最好的点。” 王坤衫的脸上换上了一副苦笑：“看来，你又走到了我前面。” “还练吗？” “练，为什么不练。让我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那行，正好我也想知道，不好意思，帮不到你了。” “没事。”说罢王坤衫将酒杯中的就一饮而尽。 每一位涅槃境的高手都不会去指导别人，哪怕只是开光境。 他会告诉你，每一个人的道路，经验，感觉都会有不同，不可复制，不可直言，否则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人破障路上的梦魇，反倒害了别人。 这样的例子，在人类不算长的星际文明史上屡见不鲜，也成为了每一个学校再三叮嘱的“真理”。 “慢慢来，说不定等到哪天你在深蓝学院被人打击了，然后就一朝悸动，直接破境。” “还是尽量不要了吧，那我不得伤心死啊。” 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了北山区的超凡综训馆的地下训练场，这里位于北山区的边缘的地方，王坤衫在这里长期包下了一个小训练场用来训练。 李春风熟练的走到场边，从镶嵌在墙壁内部的武器架上拿起了一把长剑，剑身黑亮，长一点三米，掂在手里试了试重量，锋利的剑刃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王坤衫拿起了一把大槊，这是他使得最惯的武器了，深红色槊身采用的是产自千林星的百年铁树，经过千叶科技有限公司的独家秘技制成，很受士兵们的喜爱。 当然了，王坤衫还不敢弄些军品摆在这里，这是针对有兴趣爱好的人推出的民用版，但是在高中生的战斗中算是绰绰有余了。 王坤衫双手持槊，横在身前，对着李春风说道：“来吧。” 剑光闪动，李春风挟着长剑出现在王坤衫的面前，长剑竖劈在大槊上。 两者相交，迸发出金石相交的声音，铁木制作的槊柄应声而裂，坚韧的纤维向着内部弯折，王坤衫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道向后飞去。 李春风赶忙扔下长剑提速跑到王坤衫背后，帮他卸去力道，停了下来。 王坤衫的脸上满是苦笑：“没想到啊，我现在还不是你一合之敌。” “我也是第一次出手，心里大概有个认识，也没想到差距这么大。” “只能说是一道天堑，跨过去就是豁然天地宽，跨不过去就是望眼欲穿啊。” “没事儿。大不了让你老子给你买上一颗云涛丸，问题不大。” “能一样吗？”王坤衫没好气的白了李春风一眼：“我可不想被说成是嗑药鬼。” “这话说的，你看那些菩萨、涅槃，那个不是一路灵药神丹不断的。你再看看我，连嗑药的机会都没有。” “那倒也是，走，咱俩上去喝两杯。” 李春风看了看手腕上的终端，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算了，我还要赶着最后一班城际磁悬浮列车回去，下次吧。” “别呀，大不了晚上睡在这里，或者我让我爸司机死你回去。” 李春风摇了摇头：“我妈这两天心情不是很好，不敢一身酒气回去。代我向叔叔问好啊。” “你什么时候走啊？” “一个月之后...” 李春风把长剑扔出，稳稳地落到了剑架上，背对着王坤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一年之后我会回来，咱俩再比一场，让我看看你的进步，别让我失望啊。” 王坤衫把手中的断槊扔到一边，高声说到：“不会，我等着你，你小心点，别挂了啊。” “黎光太小了，留不住我，黎光太远，拦不住我。别忘了，我们说过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 大约晚上十点的时候，李春风回到了家。 mama和meimei都早早地去睡了，只剩下老李同志还在客厅看着晚间新闻...的重播。 “爸，你很无聊啊。” “我在等你妈睡着。”老李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春风。 他瞥了一眼老李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的保温杯，会心地笑了。 老李瞬间感觉到被挑衅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妈睡觉的时候老找我茬。” “我懂。” “你...” “睡了啊。”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对了，我听说黎光星有不少好东西和神奇的练气士方子，需要我帮你留意一下吗？” “你还是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老李的视线再一次投放到了电视屏幕上。 李春风没有说什么，走进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客厅的老李亲眼看着自己面前的被子沸腾了起来，瞪大了双眼。 “卧槽，春风啊，过两天我把单子发给你，你帮我留意一下啊。” “知道了~” 夜，渐渐地铺满了这片大地，每一个奋斗在这片土地上的圣灵都闭上眼睛，用沉湎的方式驱散一天的疲惫。 均匀的呼吸声回响在每一个温暖的房间，脸上不自觉的挂起微笑，在梦里也憧憬着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