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踪案
屋内一片安静，众人沉默半响。 女子刻意的悄然营造一种极度压抑的氛围，这是警备署的一些常规问话技巧，可以帮助快速击垮一般人的心理防线。 眼见半天毫无动静，于是，林月悄然抬头试图偷瞄，却发现女子依然盯着自己，顿时有些不自在的扭动身体，眼神快速横移，并且双手在腿上不断揉搓，内心似乎有些躁动不安。 就在此刻，女子蓦地开口打破了沉默，只见她语气清冷。 “张恒去哪里了？” 林月反应不及，先是本能惊疑的“啊”一声。 等半响回过神再看向女子时，又发现她不知何时已取下了眼镜，那双慑人夺魄的丹凤眼此刻正压迫而来，林月气势顿时又下去三分，呐呐半天，才疑惑的问出“谁是张恒？”四个字。 女子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摇动蜂腰蜜臀走过来，将照片正面置于林月面前。 “你看看，这人你是否见过？” 看着照片，林月见满脸震惊。 居然是他？ 照片里的人，满脸胡子拉碴，一身廉价灰色西装，脚蹬人字拖，手夹老式黑色公文包，再配上铮亮的大光头以及猥琐的笑容。 这不是光头佬又是谁？ 林月哀叹一声，一拍脑袋，自从收了他的卡，就感觉这货无处不在一样，于是无力的据实回答。 “见过一面，不熟。” “什么时间，在哪里？” 女子身子前倾，俯身靠向林月，气势雄浑，继续发起攻势。 一股芳香喷涌而来，竟让慌乱中的林月稳定住了几分，大脑开始飞速运转，面上却老老实实的继续答道。 “中午吃饭时，在大街遇到的。” 听见此话，女子转头看向坐在桌旁记录的那人，那人正好也望向这边，在与女子快速对视后，拧开手中中性笔的笔帽，准备开始记录。 女子回头对着林月凌厉的说道。 “你继续说下去罢。” 林月点点头，暗自嗅着飘来的女子芳香，酝酿片刻，然后突然抬起头，顺势眼神从下而上快速扫过，最后停在女子眼神处，神情激昂的大声说道。 “那个下流的光头佬，竟然想让我办卡。” “那你办了吗？” 林月微微留意到，女子声音有些急促，另外两个男子此刻也正悄然抬头盯向他。 有情况！ 林月心中一凛，内心警惕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装作不屑的样子说道。 “我林月，堂堂大学生，天真无邪的少年，怎么可能办卡去那种下流地方？” “我狠狠的拒绝了他！” “然后代表人民呵斥了他的违法犯罪行为，并劝解他早日投案自首。” 看着林月浮夸的表演，女子顿了顿又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干饭去了啊。” “呃...” 林月此刻彻底恢复了本我，本性收放自如，摆脱了女子的气场。 而女子则是一脸窒息，似是半天没缓过来，林月此时抓住机会趁机问了一句。 “你好，领导同志，这个光头...张恒还犯了其他事儿吗？” 听到林月的问话，女子竟然真的回答了，只见她淡淡的说道。 “最近本市发生了几起失踪案，而且所有失踪案都有两个共同点，1.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无痕无迹仿佛凭空一般失踪。2.失踪前，都跟这个张恒接触过。” “全部吗？” 林月大惊，想到了之前在寝室水龙头前的短暂穿越，似梦非幻，难道不是梦？那之前的猜想可能是错的！ 难道，那些所谓的失踪者... 一想到此处，林月不禁一阵后怕，又感到一阵幸运。 “张恒接触过的没有全部失踪，但失踪者则全部和他接触过。” 女子这时突然深深的看了林月一眼，果断站起身，招呼同伴准备离开，就在打开保安室大门的一刹那，突然又转头过来，正巧看到沉思模样的林月，于是展颜一笑。 林月大惊，想要遮掩表情已经来不及，女子也不打算继续追究，只是意味深长的对他说道。 “如果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千万别想着隐瞒！” “不然，下一个失踪的，可能就是你！” 此话说得林月心头一跳，这个仙女一样漂亮的女人，居然诅咒我，该死！ 于是他也不甘示弱的最后狠狠剐了一眼女子那饱满的胸部以作回敬，然后敷衍的笑道。 “感谢领导提醒，领导再见！” 女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快速转身走出门口，那个全程无存在感的边缘小弟立马跟上。 而另一个做笔录的小弟则起身，先收拾笔纸，将其放入兜里，然后又走向林月，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后，沉默的走出了门卫室。 走出保安室后，警备署三人不再停留，径直离去，张大爷伸个头进来看了看林月，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吧？” “嗨，我就一学生，又很少出校门，能有啥事儿。” 林月一阵嬉皮笑脸的回答，随后又对着张大爷说道。 “哦，对了大爷，我取几个包裹哈，703寝室，尾号3028，4426，2819，7603的。” “我知道你们寝室的几个娃，都是好孩子，包裹在那里，你自己找找吧。” 张大爷佝偻着身躯，一脸笑呵呵的说着，随后抬手指了指门卫室角落的一个铁架，那里正凌乱摆放着些许包裹。 林月应了一声后，便熟门熟路在铁架上翻找起来，不多时便拿起几个包裹，朝门口走来。 张大爷躺坐在桌旁的软椅上，见林月见拿着包裹，于是顺手从抽屉拿出一本登记表，然后伸手轻轻在桌面敲了敲，一脸慈祥。 “老规矩！” “谢了啊，张大爷！” 林月也不含糊，拿起笔爽快弯腰，潦草几笔将自己和寝室其他三人的身份信息填上后，向其道了声谢。 张大爷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林月见此也不做停留，拿起包裹便离开了。 ... 此时另一边，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里，女子靠坐在真皮沙发上，眼睛微闭，修长的美腿优雅的翘起，霸气而性感。 “李泽凯，你查到了什么？” 女子声音微微响起在车厢内，后方一个一个头发微卷，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子立即停止在笔记本上的敲击，随后摘下耳机向女子汇报道。 “组长，我对这个林月做了比较详细的背调，这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rou丝，背景清白，基本没啥有用的线索。” “嗒嗒嗒” 女子闭着眼，手指在在座椅扶手轻轻敲打，语气清冷。 “详细给我说说。” “是。” 眼镜男子李泽凯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一脸正色的说道. “林月，今年18岁，蜀郡本地人，从小成绩中等，小学升学考试失利后，进入差班，从此成绩一落千丈，到初中升学勉强考入高中，随后高中毕业国考只考了168分，离最低档大学都还差100多分，故靠家里花钱来了这里，现在大一，刚入学一个多月。” 说着他伸手推了推镜框，继续说道。 “此人社会关系单一，父母也是普通人，与其他跟张恒接触过的人都没有任何联系，他与张恒接触的那段监控我反复查看了，没有发现异常，依旧是无法确定他是否接受了神之卡，我猜想，应该是监控被干扰了，无法记录那一段。” 正说着，车辆前方的正副驾驶突然伸出两个头来，正是刚才站在女子身后的两个青涩男子，坐在副驾驶的是刚才做笔录的男子，只见他一副戏谑的笑道。 “凯哥，这种rou丝，履历全是失败啊，即便是激活了神之卡，怕也活不过几天吧。” 突然女子睁开眼，淡淡看了一眼做笔录的男子，瞳内冷芒闪过。 “茂兵，如果你一直带着这种可笑无知的优越感，我会申请将你调离小组，因为我，不允许你的蠢去拖累整个小组。” “是，燕姐。” 被叫做茂兵的男子，脸色顿时大变，慌忙缩回脑袋。 女子不再理会茂兵，只见她眼眸流转，伸手杵着下巴沉思良久，忽而想起林月最后的破绽，随即一笑。 “这小子很大胆，我有预感，他还会和我们再见面。” 而此时，她身后的李泽楷突然一脸担忧的开口说道。 “组长，这个张恒身份信息全无，仿佛凭空出现一般，而他下一次出现的轨迹也毫无逻辑可言，我担心这样下去，将会有更多的失踪者出现！” 女子也有些无奈，缓缓收起笑容，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这件事，已经超过我们小组的处理极限了，上报吧！” “是，那林月这小子呢？” 女子沉默半响，然后吩咐道。 “你明天过来一趟，如果他失踪了，你就直接归档，然后一并上报。”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吧，说不定...” 话未说完，女子便止住话头，顿了顿后转而对着前方说道。 “走吧，下一家，青牛小学，李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