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视角不同
与帕特里克·内斯特见完面后，布鲁克林在返程的路上遇见了杰瑞。 昨晚他虽然说的毫不留情，但实际上布鲁克林一直没有给自己时间思考杰瑞。 说到底，杰瑞跟温士顿是不一样的。 杰瑞是真的天真。 从见他第一面开始，一直天真到现在。 如果温士顿是真正的情场浪子，私生子女一大堆，跟杰瑞感情淡漠，布鲁克林反而好处理杰瑞了。 因为如果是这样，伤害杰瑞并不能对温士顿造成伤害。 自然，他也就没有理由去伤害杰瑞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攻击温士顿。 可温士顿偏偏对杰瑞极为偏爱。 或许是床上让人叫daddy叫多了，温士顿只有杰瑞跟身边的私生女一子一女。 看看他对待私生女的态度，再看看杰瑞的待遇，就会发现，温士顿是真的偏爱杰瑞。 伤害杰瑞，能最大限度地对温士顿造成杀伤。 布鲁克林甚至怀疑杰瑞在温士顿心目中的重量要超过他的政治生命。 这种感情布鲁克林理解，但不懂。 就像如果有人伤害安妮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会愤怒，但是那种他可以想象得到的愤怒，而不是无法预想的，没有边界的愤怒。 杰瑞似乎是专程来找他的，在路上遇到，杰瑞明显也愣了一下，然后连忙上前跟布鲁克林打招呼。 布鲁克林不太想见到杰瑞。 这是一种生物本能，就像没有几个人喜欢与砧板上的猪或狗对视，一直到它们的生命彻底流走。 哪怕是屠夫，也不会这么做。 然而杰瑞却不给他离开的机会，直接拉开车门跳上了车。 “布鲁克林。” 杰瑞很天真，这种天真表现在方方面面，比如他根本藏不住事儿。心里想什么，脸上就会表现出来。 在布鲁克林这种微表情大师面前，杰瑞简直就是一本行走的书本，随时随地都能阅读…… 此时此刻，杰瑞根本没用布鲁克林阅读，自己就说明了来意。 “你跟温士顿之间的矛盾是不是越来越深了？” 杰瑞忧虑地说道。 虽然是问句，他却早已心中有了答案。 昨晚的大都会监狱bL事件直播他也看了，他还亲眼目睹了布鲁克林跟温士顿、弗兰克在镜头下的互相攻击。 杰瑞很聪明，许多道理他都懂，只是没有实cao经验，因此显得很单纯，很天真。 台上三人夹枪带棒的一番话，他听懂了六七分。 布鲁克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杰瑞，去欧洲吧。” 他说道“正好法院放假，去欧洲旅行，继续你上次的旅程。” “等什么时候法院恢复了，你再回来。” “为什么你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有什么分歧跟争论，坐下来好好谈谈呢？”杰瑞摇头拒绝了布鲁克林的提议，语气有些激动地问道“跟温士顿谈谈吧，布鲁克林，你们之间一定存在着误会。” 布鲁克林瞥了一眼杰瑞，抿了抿唇，冷笑着问道 “误会？” “你应该先回去问问温士顿，问问他都做过什么，对我做过什么，问清楚后再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用词是不是不太准确。” “你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吗？” “那也是误会吗？” 布鲁克林伸出手指在杰瑞的左胸口，肺部，以及胸口正中分别点了点，这些位置恰好是大卫中枪的位置。 “以前我们是政敌，现在我们之间是真真切切存在着仇恨的。” “杰瑞，如果你没在我这里工作过，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应该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布鲁克林用力戳了戳，手势也变成了手枪的姿势。 “在你这里开四个窟窿。” “温士顿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大卫这么做，我也应该对你这么做。” “可我是一名法官，不擅长这种事。而且你在我这里工作过，我才刚刚承诺过，不会伤害你。” 昨日的承诺犹在耳边，今天就应验了。 这让杰瑞有些恍惚。 他感觉有一种时空交错的荒诞感。 明明上一刻还在跟布鲁克林坐在法庭上仰望天花板，畅谈心事，下一刻就坐在车子里讨论起了布鲁克林不对他动手的仁慈。 杰瑞感觉很荒谬，但更多的是荒诞。 “去继续你的旅行吧。”布鲁克林叹了口气道“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 “当你认识到世界不是围绕着自己旋转的，现实也不会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当你意识到自己对有些事情就是无能为力时，杰瑞，你猜刚刚开始成长。” “虽然我们年龄差不多，但我一直把你当成个孩子。” “你的思想太天真，幼稚了。” “走吧，杰瑞，去继续你的旅行，见识更开阔的世界。然后真正成长起来。” 这是布鲁克林的真心话。 如果要说对父子之情的体会，他觉得自己所拥有的各类感情中，最贴近的应该就是跟杰瑞之间的感情了。 杰瑞太单纯，太天真，但杰瑞是温士顿的独子。在两人还没决裂的时期，布鲁克林难免会更cao心些杰瑞。 杰瑞问道“你跟温士顿会怎么样？” 他并没有布鲁克林说的那么天真，他只是希望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好结局，就像迪士尼童话故事那样。 “政敌会把人赶走，结束对方的政治生涯。” 布鲁克林说道。 杰瑞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布鲁克林说过，他跟温士顿以前顶多算是政敌，但现在是仇敌。 布鲁克林没有继续往下说，偏头叮嘱道“记得订好机票，最好找人结伴同行。不要往w柯蓝那边去。那边最近不安全。可以去东方那个国家看看。” ……………… 下午。 法院大罢工时许扩散，事态进一步升级。 纽约大都会监狱bL事件持续发酵，bL本身，以及bL中曝出的信息，都吸引了大量人的关注。 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催促纽约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给民众一个交代，给公众一个答复。 州政府到底有没有忽略囚犯的政治主张？ 州长跟局长是否为了选票在作秀？ 雪城惨案跟贝尔维尤刺杀案到底是不是布鲁克林三人授意？ 长达半个多小时的局部dL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谁开的枪？ 布鲁克林法官指责州长与局长作秀，跟那名囚犯简直如出一辙，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bL伤亡情况如何？ 后续安置与处理有没有方案？ 州政府跟NYpd不召开新闻发布会，都在忙活什么？ 弗兰克在忙活温士顿的把柄。 NYpd的气氛有点儿怪。总结起来大概就是‘人心散了’的感觉。 但弗兰克没工夫整顿人心。 他现在是在跟时间赛跑，他必须争分夺秒，做好一切准备。 这次在大都会监狱的bL整体行动中，他从最开始的‘知情者’跟‘布局者’变成了‘局中人’。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温士顿跟布鲁克林是猎物。结果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才是猎物。 现在他得为自己的嚣张付出代价了。 他只希望这个代价能越小越好，最好在自己的充足准备下消弭于无形。 然而许多事情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弗兰克想要录像带——事实上现在大多媒体都采用数字技术，不再使用古老的胶片摄影了——成功拍摄到某些片段的摄影师却并不想将它交给NYpd。 只需要将这几个片段剪切出来，他能卖出天价。 再不济交给公司，公司也只会给他升职加薪发奖金，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交给NYpd，或影片里的任何一个人手里，他会是什么下场？ 摄影师不是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纽约才变好多久？对于以前的纽约，他可是记忆犹新的。 所以，为什么要交给弗兰克？ 在NYpd上门索要时，摄影师与NYpd发生了冲突。 当弗兰克得到消息时，摄影师已经带着东西跑进公司了。 布鲁克林可以代表法院对媒体公司进行制裁，整治纽约媒体环境，弗兰克却没这个实力。 法官从来都是拥有比Jc更高级的社会地位的。尤其是在联邦。 布鲁克林能做成的事，弗兰克却做不到。 不过弗兰克在纽约混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他通过关系与公司高层沟通，最终成功拿到了这盘录像带，并象征性地给了摄影师十美金作为购买录像带的费用。 录像带装在硬盘里，被弗兰克小心翼翼地装进包里，带回NYpd销毁。 cNN的录像出了点儿波折，另一边的纽约之声却出奇的顺利。 纽约之声的摄影师在检查素材时就看到了弗兰克跟温士顿开枪的画面，他明白这东西不是自己该碰的，NYpd上门敲门，还不等他们开口，摄影师就主动将硬盘交了出去，并发誓没有备份。 忙活到下午两点多，弗兰克回收了两份，现在只差AcN手里的那一份了。 AcN跟温士顿关系匪浅，这是全纽约众所周知的事情。AcN在温士顿竞选州长时就花了大力气帮他宣传，等温士顿成功当选州长后，AcN也经常解读州长政策，为州长进行政治宣传，树立正面形象。 可以说，AcN就是温士顿的个人宣传部门。 有传闻温士顿掌握着AcN大量股份，但一直没有被证实。 弗兰克可以作证，传闻是真的。 因此，AcN这份是最难拿到手的。 AcN的摄影师如果看过了，很可能已经将它交到温士顿手中。 前去‘传唤’AcN摄影师的NYpd很快帮弗兰克证实了他的猜测。 摄影师消失了！ 消失可以有很多解读。 也许是躲起来了，准备待价而沽，卖个好价格。 也许是被躲起来了，摄影师将影像资料交到了错误的人手中，错误的人担心摄影师看过资料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帮他躲起来，让他永远为自己保守秘密。 前段时间纽约治安环境良好，犯罪率骤降，随着法院大罢工，尤其是大都会监狱bL的发生，纽约的犯罪率反弹一样，迅速飙升。光今天一上午，全NYpd各个分局包括总部，就已经忙得人仰马翻，到处都是报警，到处都是犯罪。 纽约的罪犯们好像前段时间被压抑的狠了，骤然放松之下一股脑全都冒了出来，誓要连前段时间的那份儿一起拿回来。 在这种混乱的社会治安环境下，个把人失踪实在不足为奇。 光今天，截止到现在，NYpd就已经接到了数百起失踪案了。它们当中的大部分都是虚惊一场，要么是吵架了，要么是离家出走，只有很小一部分人是真的失踪了。 但在如此海量的案件中夹杂着这么一起不起眼的案件，实在太容易。 根本无从查起！ 弗兰克有些暴躁。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一旦布鲁克林回过神来，开始对付他，他必死无疑！ 弗兰克躲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雪茄跟香烟无缝衔接，本就不甚宽敞的办公室烟雾缭绕，已经达到触发烟雾报警的边缘。 弗兰克踱步到桌边，将雪茄碾灭，他用双臂撑着桌子，神色在急速变换着。 最终他重重捶打了一下桌面，抓起手机给温士顿打了过去。 第一遍电话并没有接通。 温士顿不太想跟弗兰克扯上关系。 在弗兰克看来，温士顿是软弱的，是无能的，是只配喝红石榴汁的娘炮。布鲁克林都要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他却连拼命的勇气都没有，满脑子都是狗屎一样的投降。 可在温士顿看来，弗兰克才是没脑子。 政治是什么？ 标准化的解释是：政治是指政府、政党等治理国家的行为。 可在温士顿看来，政治就是交易游戏。 政治跟经商没什么本质区别，都是大家各有各的筹码，通过不断地商业行为想方设法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将‘个体商户’经营成‘上市公司’，然后保持‘公司’运营良好，财报健康，持续扩大。 败给布鲁克林这一局，在温士顿看来，不过就是两家上市公司的一次普通商业竞争，布鲁克林公司赢了，温士顿公司败了， 温士顿有良好的修养，败了就是败了，我接受失败，我交学费总行了吧？ 他只是输了一次商业竞争，不是直接把整个公司都赔进去了，他还没破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