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敲打
迎着二人的目光,林皓心中忍不住发怯。 听听。 直面不讳的挖皇室的墙脚。 这俩货,不是脑子有病太过莽撞外,就是真的有底气能做到此事。 不过,他们可以仗着身份说,但林皓却不能应。 毕竟,名义上,他可是武朝未来的驸马,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帝。 “二位,要不再来一碗?” 林皓将手抽回,顾左而又言他,试图扯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但这两位,人老成精,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虽说,上午被他耍了一道。 但放他一马的主要原因,是怕落人口舌。 南成候继续诱惑道:“好外甥孙,只要你入赘过来,没的说,我给你侯府的一半家业给你......打理!”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阳启候适时的拆台,讥笑道:“老三,你可真有脸说出这等话!” “咋?” “仅凭这一手雪花盐,就知道乖孙生财有道,家业由他打理,必定能大兴。 而你却连点儿好处都不给,忒不厚道” “......” 阳启候见南成候不说话,转头望着林皓。 并且顺手将刚刚盛好黄豆的碗推开,一脸诚恳道:“乖孙啊,四太爷给不了太多,但是某一地的产业,还能说了算。 而且,本候还能允许你除长子外,其他都跟你本姓! 如何? 本候的诚意不可谓不足” 古人重传承。 而入赘之人,所生下的孩子,一般要随入赘的府姓。 否则,也不会有入赘,延续香火这么一说。 林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儿不没在意他们两个的话,他对自己可是有着很明确的认知。 本来就不被武朝皇帝所喜。 又是一个平衡局势的棋子。 乖乖听话还好,若是有异动,遭殃的必定是自己。 别看俩老头说的天花乱坠,真到要命的时候,恐怕没有一个会搭救他。 现在无非是看到了自己的价值,口头拉拢,而且还是那种画大饼,不给好处的拉拢。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轻易答应? “二位,林皓不蠢,你们想什么,我知道。 我现在的处境,你们也知道。 废话就免了吧” 林皓笑眯眯的又盛了三碗加了盐的黄豆,镇定的坐下。 尝了几颗豆子,觉得味道不错,不等二人纠缠,继续道:“更何况,这里有武玄司的人盯着,咱们的交谈,那是上达天听的。 你们可以无所顾忌,但我的小命只有一条。 得罪皇帝什么下场,我可不傻!” 南成候:...... 阳启候:...... 俩老头本来相互瞪眼的架势,消停了下来。 他们气质一变,露出几分沉稳、冷静,甚至还有一股若有如无的上位者压力扑面而来。 林皓身子略微僵了一下,而后恍然。 这才自然。 毕竟是百战老将,曾以军功杀出来的国公爷。 现在虽然降为侯爷,也不能掩盖这是两个杀才。 嬉笑怒骂,不过伪装罢了。 南成候瞪着林皓道:“上午一面,不过以为你是个有小聪明的臭虫,现在我不得不承认......” 林皓闻言,很不舒服的挑眉道:“承认什么?” “承认你是只兔子” “???” 前言不搭后语。 林皓表示,很难理解他的话。 这时,阳启候接话道:“兔子,无害且能被人吞下,云国世子,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我们面前露出你的价值。 难道不是在......自掘坟墓?” 说到最后,他目光如刀,声音充斥一股冷意。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林皓直接得后背一凉,些许冷汗从额头渗出。 说不紧张,那是假话。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也不能怯。 从进入长安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只不过一颗棋子,想要活下去,就得拼命显露出自己的价值,想办法露出自己的锋芒。 以此来震慑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小人。 而这两位侯爷,身份、地位,足够承担。 否则,他也不会表演一出指马为驴的戏码。 都是演戏,就看你们上不上钩,很显然,这二位上钩了。 林皓深吸一口气,脸上尽量挤出一丝笑容,指了指门口道:“阳启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懂。 但你有没有听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们以为,我这雪花盐是白做的吗?” 阳启候冷笑:“你还有什么目的不成?” “我,林皓,是一颗有价值的棋子,就凭这一手雪花盐,能给国库......不对......给皇帝的内库增加一笔不菲的收入。 我用这些,来保住我的命,不可吗?” “呵~~秘方没了,你还有什么价值?” “我身家清白,足够听话,毕竟,云国都没了,我除了效忠皇帝外,别无他路! 更不要说,我还是云梦山弟子,保不齐还有其他大用。 你们说,是吧!” “......” 阳启候沉默。 几句话下来,他算是没办法拿捏住林皓。 因为如今的朝堂局势,林皓明显就是一个搅局的臭棋子,用来平衡文武的支点,被无数目光注视。 也就是南成候为什么说他是臭虫的原因。 可以轻易踩死,但是踩死后那引发的后果,让人不免恶心。 更重要的是后面的一句话,云梦山弟子,这才是不可忽视的一个身份。 毕竟,雪花盐,他们就不知道。 “哦,对了” 林皓知道自己掌握了主动,龇着一口白牙,笑道:“那匹御赐之马,你们也不能带走!” “呵~~”x2 俩老头儿一致冷笑。 他们心中在想,虽然拿捏不住你,但我们要做什么,你还能拦住不成? 见二人的脸色,林皓就知道他们还是没把自己当一回事儿。 冷笑道:“提纯盐的秘方,你们都知道了,想必,用不了多久,皇帝也会知道此事。 你们说,得了赚钱的门路,再贪一个高官厚位。 这人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这让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想你们两个?” 南成候:...... 阳启候:...... 二人脸色阴沉,抿嘴不语,显然是明白那种情形的后果。 见敲打的差不多。 林皓心知不能闹的太僵,没必要处处与人作对。 递台阶道:“二位侯爷,既然御赐之马得不到,还不赶快去赚银子? 我猜,你们应该舍不得买粗盐精炼,更没有盐场产业在手。 难不成......真等皇帝知道了秘方,还能心甘情愿的允许你们掺和一手?” “......” 二人顺着林皓的思路,立时明白现在要做的事。 不是在这里继续和林皓扯皮。 而是要先占一处产盐地,这才是重中之重。 ‘蹭~~’ 他们猛地站起,南成候抄起装盐的陶锅,大喊道:“来人,快,快,给本侯备马!” 阳启候同样吩咐下去,但他没像南成候那样没心没肺,而是冲林皓道:“本候看走眼了啊。 本以为是只拿捏的小虫子,却没想到是只滑手的狐狸” 林皓微笑不语。 虽然以狐狸来比喻自己,有些不好。 但...... 吃瘪的人,任他们无能狂怒,能奈我何? 见林皓一脸的镇定,阳启候长叹一口气:“也罢!你这只狐狸,从外城就已经开始下套儿,老夫着了道,栽的不冤。 不过,狐狸再狡猾也是狐狸,虽能借虎势,又怎能长久? 毕竟,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心都冷。 话至于此,本候......不对,以后说不定会是一家人,四太爷......还会回来的” “欢迎侯爷” “呵~~记住你的话,来人,给我将那口锅带走!” “......” 林皓的脸顿时黑了。 眼瞅着一群亲卫架着木架子,真要将锅带走,他立时急了,连忙道:“阳启候,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什,你不能......” “叫四太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