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死魂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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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春节！ 北方某市，一栋居民楼内。 “哈哈，笑死了，也太逗了，哈哈哈。” rou丝青年马跃，他正斜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手机不断发出一阵阵欢笑。 他今年二十九岁，干过不少工作，也曾自己创业过，但都没有什么起色，年近三十依然没钱、没车、没房，更谈不上有老婆。 妥妥的一个四无好青年。 好在神经大条，天生一副乐天派，整日得过且过，倒也能自得其乐，依然活得潇潇洒洒。 但，有人就不潇洒了。 比如，马跃的父亲…… 马父神色匆匆地走进家门，扭头瞅了一眼马跃，脸上很快变得阴晴不定。 眼见儿子这般状态，快三十了，还不考虑婚姻大事，让他感到忧心忡忡，一见他就满肚子不爽。 有人让你不爽，你也肯定想让对方不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多么简单的道理。 马父当然不能免俗，显然他懂这个道理，而且他还懂得“子不教，父之过。” 更何况，他妈今天有事外出，恰好不在家…… 天赐良机！ 他死死盯着马跃，如一只伺机而动的猛兽，随时可能对眼前的猎物，突然发起致命的攻击。 或像施法读秒前的大招，时刻等着出手，再接套连招，妥妥的一血到手！ …… 面临如此紧张局面，马跃却浑然不觉，依然两眼盯着手机，还不时发出一些笑声。 马父的愤怒值，渐渐已越攒越高。 “啪！” 突然，一声震响！ 马跃一拍大腿，开始放声大笑起来，与此同时，身子几乎半跃而起，又重重地落回沙发，身体传来阵阵抽颤，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哈……” 状若癫狂，一时竟不能止。 这突入其来的变故，倒吓了马父一大跳，大招也被迫中断。 慌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了？笑成这样？” “哈哈哈……爸，这邓小超也太嗨了，你看他这表情，都要跳出画了，哈哈！” 马跃转过身来，将手机递给父亲看，仍然乐不可支，笑个不停。 这，你他妈的能忍？ 这感觉不对，应该是…… 这，你他爸的能忍？ 他爸当然不能忍！ 何况，已经忍无可忍…… “你……神经病啊！有这么好笑吗？你看看你们同学……人家孩子都快小学毕业了，让你相亲也不去，都三十岁的人了，你要不要点脸？” 听到斥责声，他这才止住笑脸，默默放下手机，抿嘴不言，沉默以对。 马父大招出手，果然是不同凡响，一击得手，将儿子直接爆成自闭…… 但见马跃闭口不语，高高挂起了免战牌。 马父此刻的感觉，就像一记重拳打在空气上，没有真实的触感，得不到什么反馈，自然也不够尽兴。 这让他感到更为不爽！ …… “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就不要回这个家，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马父求胜心切，便一鼓作气，继续加强攻势，大声呵斥！ “爸，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自由自在，又没人约束，何况我这种情况，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成，那还不如不去，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低声解释道，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给我滚！” 马父见他不为所动，火冒三丈！ 听到父亲说出如此决绝的话，马跃的嘴巴动了动，但却没有作声，双目微微泛红，慢慢转身往门外走去。 眼见儿子推门而去，马父有些沮丧，但也无能为力。 “你有本事，就永远不要回来！” 马父冲他的背影嚷道。 不曾料想，他这无心的一声怒喝，竟然一语成谶，成了与儿子最后的道别，此后，马跃就再也没有回来。 永远也回不来了…… …… 正值春节，夜空里又见阵阵烟火，灿烂夺目，热闹非凡。 这里的气候，异常干燥寒冷，夜晚依然寒风凛冽，风吹刺骨。 马跃拎着一瓶酒，孤零零地走在一条街上，在路灯的陪衬下，显得无比孤单落寞…… 酒，是失败者最好的朋友。 几口烈酒入喉，辛辣穿肠，但也得到许多慰藉，落寞烦闷的心情，也觉得好了很多。 想起刚才与父亲的冲突，心里百感交集。 他也想成功，也想做出点成绩，也让父母和关心他的人，不再为他cao心劳累。 试问各位： 有谁，不曾想过出人头地？ 有谁，真的情愿甘于平淡？ 有谁，愿意被人轻视数落？ 还有谁，不曾渴望搏出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 但对普通人来说，现实却太不容易。 反而，会因这急功近利的心理，导致哪天让你狠狠栽上一跤，从而陷入更加困顿不堪的局面。 惨上加惨，雪上加霜。 …… 他慢慢走在街上，渐渐回想起自己前半生，一路走来的种种过往，所有的坎坷与不幸。 前女友另有新欢，舍他而去；自己创业被人蒙骗，导致血本无归；出门被人轻视，父母不理解等。 各种伤痛和悲惨。 所有失落与彷徨…… 他又抓起酒瓶，仰脖猛灌起来，越喝越多，越喝越醉…… 千思万绪，前仇旧恨； 穷愁潦倒，借酒消愁。 他已经酩酊大醉，走路也开始不受控制，摇摇晃晃。 但头脑还有些意识，感受到些许寒冷。 “大冷天，总不能露宿街头吧，那非给冻死不可！” 他默默心道，还是先找个地方，对付一宿再说，便又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去找住的地方。 突然，眼见一道白光。 刺眼的白光！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随着一声急刹车。 货车骤停，马跃倒地！ 隐隐觉察车里下来了人，就感觉一震眩晕，口渴，胸闷，生命力正在极速流逝…… 他的眼前，很快浮现出一个个画面，有去世的爷爷奶奶，有亲切的父母，也有昔日的同学、朋友，也还有初恋和前女友。 他们真的好亲切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还在冲着他笑，他们的笑脸是那么真切、温暖、让人感动。 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感觉触手可及…… 倒在血泊里的马跃，双眼盯在半空某处，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慢慢伸向半空，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 同时，缓缓裂开了嘴，仰面躺倒在地上，冲着前方半空傻笑。 这一刻，他好像无比的幸福…… “快看，那人还在笑。” 旁边有个青年，用手指着地上的马跃。 周围已经聚集起很多人，有报警的，有联系医院的，有拍照发朋友圈的，也有看热闹的。 “这人怕不是傻子吧？都撞成这样了，他却还在笑。” 旁边有人附和着。 “哈哈哈哈……” 周围响起了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马跃的眼神，直勾勾地盯在半空某处，好像那有什么东西向他召唤，一直吸引着他。 他一边看向半空，一边喃喃自语，双眼渐渐泛红…… “爸，对不起，这下真回不来了……爸、妈，我知道错了，对……不……” 话还没有说完，一股晶亮的泪水，就涌出了眼眶，顺着他那逐渐变得僵硬，却露着笑容的脸，慢慢地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