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疏通

    “秦借晚？哪个借晚？《末日天灾》里的女地质学家吗？她来我们公司？找保姆？”詹贾激动地抓住苏满意，苏满意都能嗅到詹贾的一身酒气。

    “因爱退圈，据说和三男一女住在一起的那个过气女明星？”沙摇说。

    苏满意还什么都没说，詹贾已经和沙摇杠上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是过气女明星？谁跟三男一女一起住？那可是我的青春！我的女神！”詹贾挥舞着皮搋子，揪住沙摇的衣领。

    沙摇说：“我只是陈述事实。”

    窗外突然响起直升飞机的声音，声浪压下了办公室里的一切声音。

    詹贾闭上嘴，瞪了沙摇一眼，松开手，跑下楼去等秦借晚过来。

    沙摇整理了一下衣服，也出去了。

    直升飞机的声音远去，苏满意叹了口气。

    五年前本是亲密无间的詹贾和沙摇，随着公司的成长，渐渐也有了矛盾，互相看不顺眼，到最近甚至发展到一言不合，就拿皮搋子互殴的局面。

    也许他们私底下也经常拿皮搋子打架，所以公司的皮搋子才会消耗得那么快，时不时就要补货。

    这种本是朋友间的疏离，让重感情的苏满意格外难受，就像、就像他和他老婆一样。

    以前的老婆坐在他腿上，他俩能腻歪上一天，都不嫌长。

    可现在老婆只要一坐下来，他的膝盖就疼，老婆实在是太重了。

    苏满意叹完气，对着窗户照了一下，整理一下仪表，就算是过气明星，也是他从未想过能招聘成功的员工。

    秦借晚来满意家政，对于他们这个公司而言，绝对是件大事。

    他正愁公司发展陷入瓶颈，业务收入虽然稳步增长，但是如何摆脱低端市场的业务形象，如何提供更高端的优质服务，如何有一个健康向上的知名代言人形象，这些都是他渴求的。

    而这些东西，秦借晚都能提供。

    苏满意走出办公室，准备提前到楼下等秦借晚。

    然后走到楼梯口时，上面的门咣当一声开了。

    一个人影印在墙上，悄无声息地溜了下来。

    如果是半夜看到这副画面，保准把人吓死。

    苏满意先是看人影，再一转头，看到一个极漂亮的女人走下楼梯，明明只是普通的楼梯，却被她走出了红地毯的感觉。

    苏满意仰头看着，像是看到天仙下凡。

    “秦、秦借晚？”

    他怎么也想不到秦借晚会从天台下来，那里的门长年锁着，除了物业维修，很少有人上去，门上的锁都生锈了。

    “你好。苏满意苏总？”秦借晚走下楼梯，还是比苏满意高了一头，伸出手打招呼。

    苏满意晕乎乎地握了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往上看天台的门，又看看秦借晚，突然悟了：“你是坐直升飞机来的？”

    不愧是明星啊。就算是过气了的明星，排场也不是一般的大。满意家政就是需要这样的排场和知名度！

    苏满意决定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留下秦借晚，高管也好，代言人也好，价钱都可以商量。

    秦借晚回头看看天台，直升飞机？她是懒得等电梯，直接飞到顶楼，从天台下来的，好吧，就当成是直升飞机吧。

    苏满意热情地招待秦借晚到办公室面谈，还打电话叫秘书泡两杯咖啡。

    秘书接了电话很不耐烦，说忙着呢。

    苏满意对着秦借晚不好发脾气，笑容满面地展现公司老总的优雅素质，咬着牙问：“你在忙什么？”

    秘书说在楼下等秦借晚呢！哈哈哈，看谁以后敢嘲笑我的工作就是给人通马桶！就算通马桶，我的客户也有大明星秦借晚！

    “你给我滚上来！秦借晚在我办公室里呢！”

    苏满意发完火，马上引导的秦借晚看窗外的城市风景，说起自己五年前的创业屎，三个人，两个皮搋子，把这个城市的老旧小区捅出了一片天，捅出了家政服务市场第一龙头企业。

    秦借晚微笑点头，这时秘书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到秦借晚真的在苏总办公室里激动地说不出话，拿出手机就要拍照，被苏满意一顿训斥，拍什么照？咖啡呢？

    秦借晚倒是配合地跟秘书拍了合照，还给他签了字。

    秘书端上两杯咖啡，咖啡杯里还有一个皮搋子模样的勺子，白柄红皮。

    秦借晚看着皮搋子勺子发愣，苏满意得意地介绍，这是满意家政的订制产品，搋子勺子，搅动起来的漩涡，就像马桶抽水一样，别有一番风味，再配上一本《时间煮史》的书，一个下午的时光都可以轻易打发。

    秦借晚放下咖啡杯，直入主题：“我是看了你们贴在电线杆上的广告，被你们公司展现出来的精神面貌所震撼，才过来应聘的。”

    秦借晚一句话差点让苏满意掉眼泪。他接待过很多客户，有人夸他们皮搋子捅得干净，有人夸他们收费便宜，有人夸他们的师傅办事利落，但从来没人夸过他们的精神面貌。

    “尤其是你那握皮搋子的手势，就这样——”秦借晚学着把拇指包住，握住搋子勺子，“让人印象深刻。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手势的？”

    “哦，这种手势也不是我独创的，有很多种叫法，有叫婴儿拳，有叫道家方拳，或是握固，四指弯曲，攥在手心，将大拇指包住，握拳如婴儿，闭气不息，咽气沽沽然，如咽硬物，如此服气少食，可长生久视。这是我求来的服气减肥方子。推荐给我老婆，我老婆说不就是辟谷吗？我说不是，是服气长生诀。她就是不信……”

    苏满意说起他老婆的事，滔滔不绝，秦借晚好不容易等到空隙，问苏满意：“所以说，这个手势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苏满意摇头，“是詹贾和沙摇教我这么做的，说是这样握皮搋子更好一点。我也不知道具体哪里好，不过他们就是靠皮搋子吃饭的，我相信他们的专业。”

    “詹贾和沙摇？好长的名字，他在哪？”

    “两个人，是我们公司的疏通师傅，创业之初的老员工，骨干。对了，秦小姐，你来应聘，是想做什么岗位？我们公司刚好要拍宣传片，正需要你这样的专业人士，你对薪资有什么要求？还是说要做代言人？换你来握皮搋子喊满意？”

    苏满意越说越满意。当初拍公司图标的时候，太过草率，自己握着皮搋子当喇叭喊出满意两个字的造型，现在看来，多少有点滑稽。要是换成秦借晚这样的明星，展现出来的效果就会好很多。

    秦借晚摇头：“我退出影视圈，就是厌倦了拍戏，拍宣传片也好，做代言人也好，都不是我的兴趣。”

    “没问题。那么做管理岗也行，形象顾问吧。我们公司的业务虽然越做越大，但是下面员工的形象还是没跟上来，再加上外界对家政这一行的固有偏见，导致大家好像认为做我们这一行就该蓬头垢面才是。我想打造高端家政的形象，不是高端在价格，而是高端在服务水平和外在形象上。拿皮搋子的疏通师傅穿得都要像出入金融港的高级精英，表现出疏通工作的复杂度和难度，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秦借晚第一次表达了对苏满意意见的赞同。

    苏满意激动地站起来，说：“那你是同意了？同意做我们满意家政的形象顾问？”

    “不是。同意在你们这里工作，不过不是做形象顾问。”

    “那做什么？”

    “做疏通师傅。”

    ……

    苏满意呆了一会儿，问：“做疏通师傅的形象顾问？”

    秦借晚摆出小广告图标里的姿势，吹响搋子勺子：“就是疏通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