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辗转难寐
“好！” “你能这样想，老爷我很开心。” 见凌晓丫愿意作自己女儿上官瑾宜的伴读，上官申正把手中的蒲扇往大腿上一拍，从睡椅上站了起来。 “从现在起，你就是宜儿的meimei，跟秋菊一样，都是我的干女儿！” …… 离开后堂，走出县衙大门，岳林峰长嘘一口气。 自己名正言顺干回老本行，成了捕快，岳林虎给上官申正做书僮，凌晓丫为上官瑾宜伴读，并成了上官申正的干女儿、上官瑾宜的meimei。 整个过程，类似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事情虽有纠结，终则圆满。 首先是岳林虎。 还差一个月才十五岁，年龄太小，当捕快不合适。 不当捕快又出不来，岳林峰自己做捕快，岳林虎就是自己一小跟班，能干嘛？ 放单飞吗？ 文不拨尖、武不出萃的，岳林虎暂时还没那本事。 跟自己一起干捕快？ 岳林峰又担心他人闲话，也担心他的安全。 捕快要办差，办差就有风险，一旦出了意外怎么办？ 从岳家村把岳林虎带出来是好事。 老是窝在偏远小山村没出息。 可倘若把岳林虎从岳家村来出来，一旦岳林虎的人身安全出了问题，岳春雷与二婶那里又不好交差。 人家岳林虎香火单传是独苗，一家三口眼巴巴地就指着他承接香火光耀门楣，不能出事，也不敢出事！ 做了上官申正的书僮就不一样了。 上官申正是东南县正，是县太爷，岳林虎终于跟在他身边端茶递水、研墨铺纸，既可学知识、明事情，还能长见识、涨眼界。 其次到了凌晓丫。 凌晓丫情况更特殊。 姑娘家家的，掌上明珠凌云、高爱梅仅此一颗，贴心小棉袄凌云、高爱梅也独此一件。 留在岳家村凌晓丫不乐意，带到东南县城来凌云、高爱梅又不放心。 何况。 自己与岳林虎不是到东南县城里来玩，两人都有自己的差事，得忠于职守，天天点卯站班和办差。 凌晓丫啥都不是，闲人一个，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混日子，不如呆在自己爹娘身边膝前承欢来得自在。 现在好了。 原本最难办、不知如何安置的凌晓丫在县衙谋了份差事。 关健是还成了上官申正的干女儿，这等于是为她们老凌家接了根天线。 水涨船高，连带着拨高了她们老凌家在岳家村的地位。 开玩笑，县太爷家的亲戚，试问岳家村还有哪个敢说凌云家是外姓，还有谁会把凌云、高爱梅小瞧？ 想到这一磋，岳林峰无形中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 等岳林峰、凌晓丫、岳林虎三人回到岳家村时，天己经完全黑了下来。 远山如黛，近物朦胧。 村口，那颗长了两百年的老枫树下，一黄一黑两条狗虎蹲着。 这两条狗正是凌晓丫家的阿黄和岳林虎家的大黑。 狗通人性。 忠诚是镌刻在狗骨子里的主要遗传基因之一，何况是天生就擅长狩猎的赶山狗。 凌晓丫、岳林虎离开村子随岳林峰去东南县城一整天了，眼瞧着太阳偏西、夜幕降临，两人还没回来，阿黄和大黑急了。 不约而同地来村口的老枫树下，虎蹲着。 棕黑色的瞳孔凝成了一条线，顺着村口的大路凝望着远方。 它们，在等待自家的小主人归来。 嗖！ 嗖嗖！ 某个瞬间，阿黄忽然双耳一竖、眼睛一凝，站了起来，似乎感应了什么。 然后，唿的一下飚了出去，蹿进了夜色之中。 紧接着是大黑，唰的一下也跟着钻进了夜幕之中。 “阿黄！” “大黑！” 看到自家的狗大老远地扑向自己，凌晓丫、岳林虎兴奋地叫道。 呜，呜呜。 阿黄、大黑围绕着自家的小主人，小脑袋蹭着两人的裤腿，欢快地低吟着。 似乎是在诉说着自己的牵挂与重逢喜悦，又象是在抱怨小主人成天不着家，一走就是一整天。 “好啦，别神神叨叨的啦。” 凌晓丫蹲下来，用粉嫩的小手抚了抚阿黄的头皮，嗔声制止了它的撒欢。 岳林虎则弯腰拍了拍大黑毛茸茸的小脑袋。 “走，回家！” 于是，三人两狗迤逦而行。 看来，是时候养条狗了。 此情此景，岳林峰又动了养狗的心思。 岳林峰、岳林虎和凌晓丫要去县衙做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岳家村。 不到一天的时间，村里人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着。 “听说没，村西头的小峰，要去衙门做捕快了。” “就他？成天游手放闲的，我特么还捕头呢。” “一个败家子而己，好端端的水田淹掉做鱼塘，这样荒唐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捕快，可能啵？” “小峰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关健是与他混在一起的小虎、小丫也要去衙门，靠谱不？” “我看不一定，记得当初捡菌子的事不，大家都认为没谱的事，他不也照样挣来了钱。” “就是，就是，她二婶讲小虎去衙门是给县官大老爷当书僮。” “书僮算什么呀！我可听说了，县官大老爷都认小丫这丫头作干女儿了。” “干女儿？乖乖，这是跃上枝头成凤凰的节奏哦。” “看来老凌家的祖坟，这回是冒青烟了。” …… 对于村里人嘴中的长长短短，岳林峰他们没放在心上。 大家的记忆中，岳家村还没有人吃过衙门官饭，现在突然冒出村里有人成了捕快，有人跟县太爷扯上了亲密关系，要议论实属正常。 何况，要做捕快的是很多人平时不看好的破落子岳林峰，当书僮的是大家眼中顽皮捣蛋、冇皮树都爬得上去的岳林虎，以及成为官家千金的是精灵古怪的小萌宠凌晓丫。 这消息一个比一个擂人，一个比一个令人震惊。 村里人不得不议论，议论少了还不行。 一直平静如水的村子，突然冒出三个奇葩人物，从草根摇身一变，一飞冲天吃上了官饭。 重点是，这三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物，还是几个乳臭未干、成天粘在一起连身子转的小不点。 最大的岳林峰不满十七岁，最小的岳林虎才十四岁多，其中，还有一个十五岁多的丫头片子凌晓丫。 真的是好花开在一树，烂柴屑扫在一堆。 平时村里人眼中最不靠谱的铁三角，忽然成了众人面前最耀眼金三角。 如果面对如此令人震憾的惊天巨变，大家还不议论的话，实属不正常。 其实，整个岳家村对此最上心的人，还是当事人凌晓丫、岳林虎的爹和娘。 是夜。 凌云、高爱梅和岳春雷、二婶躺在床上，双双辗转难寐。 师愿徒出众，父愿子成龙。 当爹做娘的，哪个不惟愿自己的儿女成龙成凤？ 凌云、高爱梅和岳春雷、二婶也不例外，打心眼里都昐着凌晓丫、岳林虎他们快快长大、出人头地，一天一个样，越来越有出息。 可是，凌晓丫是独生女，岳林虎是独生子，凭心而论，当凌晓丫、岳林虎真的要离开自己远走高飞之时，凌云、高爱梅和岳春雷、二婶真的割舍不下。 事发突然，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