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公堂博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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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站着的秦时嘴角仍然挂着弧度,可眼神里却看不出半分笑意,这周管家看似只是陈述案发过程,实际上在其中掺杂了不少私货。 他先是断然否认了坊间里关于吴家强夺茶叶方子的传闻,妄图把吴家塑造成一个一忍再忍的苦情义商。 而后便直接将扰乱国法的大帽子扣了下来,在语气悲愤地控诉之中道出秦时等人‘毒害吴家’之事。 再加上这一副发髻散乱,老泪纵横的悲苦形象,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一番话将勾栏泼给吴家的脏水全都还了回去,里面还放了几粒腥臭不已的老鼠屎…… 堂上高坐的县令张涛思索了一阵,没有理会秦时等人,看着仍然痛哭流涕的周管家道:“周明诚,你方才说昨日请了仵作查验过,他可来了?” 周管家哽咽道:“仵作在堂外。” 张涛大手一挥:“带上来。” 接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约莫五十上下的小老头被带了上来。 “仵作,昨日周管家请你去查验,结果如何?” 小老头跪在地上,颤声道:“回大人的话,小老儿昨日验过那罐茶叶和死者所用茶杯,确有鹤顶红掺杂其中。” 张涛闻言点了点头,看了面色平静的秦时一眼,又朝着周管家问道。“那罐茶叶呢,还有杯子,带来了么?” “草民一直带在身上。”周管家从袖兜里掏出一罐陶瓷罐装的茶叶以及用小木盒密封好的茶杯,双手捧给一旁的衙役。 张涛端详了一阵那陶瓷罐里的粒状茶叶,又看一看早已干涸的茶杯,然后叫来了县衙里专门供职的仵作来查验。 仵作这种职业,既有专门在衙门司职的,也有民间的。 一般来说,衙门里司职的仵作多半是世代相传,甄别手法和经验等比民间的要高超不少。 时间一点点流逝,原本安静下来的大堂又慢慢地充斥着各种低低的说话声。 张茯苓和叶思楠看着静静伫立的秦时,仿佛凭空获得了些温暖,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渐渐好转。 只是从旁边已经站起来的周管家鼻子里不时哼出来的冷笑声,让秦时感到有些烦闷。 幼稚。 好想砸烂他的狗头啊…… 周管家似乎心有所感,眼神略微斜瞥,却看到秦时那张宜喜宜嗔,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脸……不由打了个寒颤。 片刻后,仵作验完,确认茶叶之中以及茶杯内壁上含有鹤顶红。 话音刚落,衙门大堂里的杂音更加汹涌起来。 “啪!” 这次张涛却还没等那噪音传来,便几乎蛮横地狠狠一拍惊堂木,瞪大了眼睛喝道:“堂外肃静!” 外面的百姓被吓得一哆嗦,闭了嘴。 看了一眼依旧面色不改的秦时,张涛出口道:“现在还不能断定张彪之死乃是茶叶所致,仵作,你将张彪的尸体验一验,看看他的肠胃里是否有毒药残留。” 这是要开膛破肚了。 秦时有些诧异地看了张涛一眼,这人看起来是个粗人,没想到心思却细腻。 周管家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县尊大人,我义弟已是枉死,若是连个全尸……” “住口!”张涛瞪了周管家一眼:“公堂之上,如何断案,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既然出了人命案子,若是不查个究竟就胡乱判罚,与凶手何异?仵作,只管验!” 那常驻衙门里的仵作似乎经常做这种事,取来工具,便在大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划开了张彪的肚皮。 随着程序的进行,一股难言的恶臭从早已死透的尸体之中散发出来。 往日里仵作验尸都是在后堂进行,此等下饭的美景,堂内外众人还是头一回见…… 叶思楠和张茯苓早就躲在了秦时身后不敢看,不时一阵干呕。 排列两班的衙役也是脸色发白,不济事的早就将早饭吐了出来。 外面围观的百姓也大多没眼看,平日里嘴碎不已的大娘们嘴唇哆哆嗦嗦的一阵“阿弥陀佛”地念叨。 秦时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县令张涛,是个狠人…… 又看了一眼躲在后面干呕不已的叶思楠,还女侠呢。 那张彪还真是……yue! ………… 仅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仵作的验尸工作落下帷幕,他用抹布擦了擦手,面色如常地道:“回禀大人,小人经过一番查验之后,发现死尸口腔,食肠,还有胃里都存在毒药残留的迹象。 特别是胃里,里面残留的大量的茶叶中,毒药的痕迹尤为明显。因此,小人断定,此人确实是死于茶叶里的鹤顶红之下。” 公堂内外霎时间一片哗然,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可以断定是勾栏毒杀。 吴家父子若真的被毒死了,安县纵然是少了一个鱼rou乡里的祸害。 可谁能断定吴家破败之后,勾栏不会因此趁势崛起,大肆收购吴家在外的产业,然后沉溺于钱财包裹的糖衣里,将炮弹射向普通百姓? 吴家刚刚崛起时,不也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毕竟敢用这种手段毒杀吴家父子的人,即便最后没有成功,也绝对称不上是个大善人,无权势可依的普通百姓实在是被富贵之人欺压怕了。 不过,此事若是就此结案,这几位东家怕是要掉脑袋,勾栏和着茶铺也要关门大吉了。 县令张涛皱起了粗眉,没有理会大堂内嘈杂的声音,盯着刚验完尸体的仵作道:“可以断定?” “小人以名誉担保!” 挥了挥手,仵作躬身退下。 秦时没有露出任何惊慌之色,甚至看着低着头勾起嘴角的周管家,同样露出了笑容。 很甜。 果然,笑容是可以传递的…… 张涛眼神一凝,看着秦时缓缓道:“如今证据确凿,你三人还有什么话说?” 张茯苓平日里妩媚地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惶恐和不安,目光一动不动盯着秦时略微消瘦的背影,粉拳缩在宽大的袖子里攥得紧紧的。 到了眼下这个局面,张茯苓想破脑袋也没有半点破局之法,她虽自诩聪慧,可头一次碰到这样解无可解的死局,重压之下,那点聪慧几乎荡然无存。 摇摆的心无处着陆,张茯苓只能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男子的背影,缩在他身后,寻求些许慰藉。 他,定是有办法的! 叶思楠看了一眼张茯苓,面无表情,心头却是叹了口气…… 秦时看着面色无表情的张涛,镇定自若地摇头道:“大人,在下无罪。” “大胆!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 秦时一摊手,呵呵笑道:“敢问大人何来人证?何来物证?” 赵涛狠色一滞,他莫不是吓傻了? 周管家面露嘲讽之色,阴恻恻地道:“嘿,秦大公子,公堂之上装傻充愣可没什么用,草民请的仵作和大夫难道不是人证?那罐茶叶里和茶杯里,还有我义弟肠子里茶叶中残留的鹤顶红难道不是物证?” 接着,周管家面色一肃,对着张涛躬身一礼,高声道:“县尊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凶犯秦时不但不认罪,更是言辞含糊,企图蒙混过关,丝毫不将大明律法和县尊大人放在眼里,草民请治凶犯秦时藐视公堂之罪!” “你给我闭嘴!”张涛指着周管家骤然骂出了声:“老子……” 一旁的师爷面色一苦,急忙推了推张涛。 “咳咳,本官是说,你先别说话,本官自有……嗯……自有公断。” 周管家眼角猛的一阵抽搐,这狗官…… 深吸一口气,周管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大人恕罪,是草民鲁莽了。” 张涛没有理会他,只眯着眼睛盯着秦时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本老爷给你个机会解释清楚,当然,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嘿,那可别怪本官依律严办了!” 秦时诧异地看了一眼很有求知欲的张涛,拱手道:“恕晚生无礼,敢问县尊大人,周管家所谓的人证能够证明什么?” 能够证明什么? 不就是证明你是凶手吗? 周管家又露出嘲讽的笑容…… 县令张涛皱着粗眉细思沉吟,随后谨慎开口道:“张彪被茶叶里的鹤顶红毒死。” “大人英明,那么晚生再问大人,周管家口中的物证又能够证明什么?” “呃,张彪被茶叶里的鹤顶红毒死……” “所以,张彪死于茶叶里的鹤顶红……”秦时面色无辜,指了指自己:“与我开的茶叶铺子有什么关系?” 周管家嘲讽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他面色开始扭曲,他娘的,这秦时是真傻还是假傻…… 叶思楠脑瓜子不好使,一脸疑惑地看向旁边的张茯苓,只见张茯苓眼睛一亮,嘴角弯出一丝笑容,慢慢地,那笑容越来越大,明媚摄人,盯着秦时的眼神里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叶思楠垂着脑袋又叹了一口气…… “少给本官绕来绕去,吴家在你所开茶铺买了茶叶,如今张彪喝了掺了毒药的茶叶所泡的茶,最后毒发身亡,怎的与你茶铺无关?” 张涛明显有些气急败坏,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秦时继续道:“大人,晚生斗胆问一句,可有一个人证,他能够证明,吴家从勾栏里买了茶叶到存放在吴府,再到周管家与其义弟张彪泡茶,最后张彪因茶叶里的鹤顶红毒发身亡,在这整个过程里,没有另外的凶手能够趁人不备在茶叶里投放毒药?” 张涛一呆:“……没有” 秦时笑了,令张涛感到如沐春风:“所以,大人不能排除有人故意在茶叶里下毒进而嫁祸给秦某和茶铺的可能了?” “不能……” “大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