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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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咯咯……” 暗室里,那个人在狂笑。 他如同孩童一样,快乐地拍着手。 “好玩,好玩……真的太好玩了,这次真的太有意思了……” 他又突然,话风一转。 “空真……你是叫空真对吧……” “有意思,有意思……” “我们一定会再次见面的……我会好好地陪你玩玩……” 他半边脸的白色绷带上,渗出了一层鲜血。 “我只是,想毁灭一切而已……” 他突然又笑了。 “下一次,我该去哪里玩呢?” “咯咯咯咯咯……” 赛马场上。 年轻人惊得目瞪口呆。 他张大嘴巴,连嘴的口香糖都掉了下来。 “什,什么……六号竟然得了第一……” 老伯简直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现在知道了吧……” 年轻人对老伯很是好奇,他问: “我说老头,你为什么这么爱赛马?把全部的时间,都放到赛马上?” 老伯沉默了半晌。 他说:“我无儿无女。闲下来的时候,就只能看看赛马。” “只有这个,能让我这老头子不那么孤单。所以就常来啦!” 老伯耸耸肩,再次开怀大笑。 更像是一种自嘲。 赛马,对于这个迟暮的老人来说,是苦闷人生挣扎的希望,是面对晚年空虚的解药。 把时间洒在热闹的赛马上,只是为了治愈孤单与冷清。 年轻人听了老伯的话,半天没有言语。 年轻人主动说:“散了场之后,我找个酒吧,陪你喝一杯,聊聊天,如何?” 老伯有点惊讶。但他立刻就答应了。 “好啊,好啊……” 两人相视笑了笑,算是和解了。 观众席上。特里和茉艾拉,都在为蒂尼洁欢呼。 只有克妮皱着眉头。 她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那栋办公楼,好像发生了些什么事?” 特里和茉艾拉两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在说些什么?” 克妮却笃定得很。 “不,不……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克妮二话没说,就离开了座位,向那里跑过去。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 克妮并不是有神力。她只是心有灵犀罢了。 特里和茉艾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克妮,一起过去了。 蒂尼洁看见克妮,特里,茉艾拉三人急匆匆地走了,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出于直觉,她也连忙跟着他们。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蒂尼洁的身后。 菲雅娜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血统书,狠狠地扔在地上。 许多事物灭亡的原因,并不是具体的错误,而是过分的骄傲。 在办公楼外。 “你没事儿吧?” 空真把洛朗放下。 洛朗惊魂未定,不停地喘着粗气。 洛朗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那个人,他,他,他走了吗……” 对呀,那个人呢? 空真这才想起来。 他立刻飞回办公楼,仔仔细细地查找了一圈。 可惜,什么都没有找到。 看来,那个人已经走了。 洛朗还是不放心,要求空真再去搜查几次。 空真没有办法,里里外外地,又去看了好几次,确认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洛朗这才稍稍喘了口气。 “太,太谢谢你了……” 空真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话间。克妮,蒂尼洁,茉艾拉,特里几人都来到了楼下。 洛朗招呼一群人上楼。 等到了楼上的办公室里,洛朗才给他们讲起了经过。 一个月之前的一个夜晚。有一个人,突然闯进了洛朗的办公室。 他不要洛朗的钱,不要洛朗的命。 他只是跟洛朗说:“我想和你玩游戏。” 他拿出了很多的速度药剂。 他告诉洛朗,自己已经观察了洛朗的赛马城,很久很久。 自己观察了蒂尼洁,观察了菲雅娜。 那个人说,他将要选择一位赛马娘,利用速度药剂,帮助她夺得第一。 但是。那个赛马娘,绝对不能是蒂尼洁。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那个人一边疯狂地笑着,一边神秘地说。 “因为,蒂尼洁是最努力的那一个。” “所以,我才不能让她赢。” “世界上人人都觉得,努力了,就可以得到回报。这是人们的一种信念。” “而我要做的,就算摧毁人们的信念。” “彻彻底底地摧毁。以至于让人们陷入迷茫和恐惧。” “我就是要毁灭一切。” 然后。那个人找到了菲雅娜。和菲雅娜偷偷地定下了协议。 他将会给菲雅娜提供速度药剂,帮助她取得第一。 “让一个完全不努力,但是拥有高贵血统的人,打败很努力但是血统低贱的人。” 他狂笑:“这就叫杀人诛心。” “这就是我要做的。” 洛朗都想不通了。他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问: “你,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那个人笑得更癫狂了。 “因为这样好玩啊。” 然后。为了防止洛朗出去报警信求救,那个人软禁了洛朗。 他将洛朗关在办公室中,整整一个月。 空真算是明白了。 这个神秘人,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空真问。 “不,我不知道。” 洛朗的脸上,重又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关于他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 “光是他的笑容,就已经快要让我发疯了。更何况是他的名字呢……” 空真能够理解洛朗。毕竟,他刚才也被那种笑容吓住了。 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疯子罪犯。 空真想想就觉得头疼。 空真几乎能预想得到。和这个疯子作战,将会是他面临的一个最大的挑战。 不过还好。现在,奥贝斯坦的困难,算是暂时解决了。 “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 洛朗紧握住空真的手。 “要不是你,我肯定会被他折磨至死的。” “我该怎么感谢你好呢。” 洛朗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翻了翻,找出了一叠厚厚的纸。 “你是从哪里来的?”洛朗问。 “王都。”空真回答。他不知道洛朗要干嘛。 洛朗在厚厚的一大叠纸中翻了翻,找出了一张,递给了空真。 “这是一张地契。送给你。”洛朗说。 “这是王都的一栋宅子。” “什么?”空真很是震惊。 他从未想过,自己救了洛朗,能从他这里得到一栋宅子。 空真下意识地拒绝。 “我救你不是为了回报。” “收下吧。”洛朗坚持说。 “你以为,”这个远见卓识者说,“一个有才华的公子哥儿,能整日住在一个破破烂烂的低矮房子里吗?” “我给你的这栋宅子,也不是什么时髦的上等地方。只是一个很好的小住宅罢了。” “这宅子殷实,富足,兴隆。能够做你这个英雄的公馆,也是这宅子的荣幸。” “你可别往什么奢华的方面去想,我的朋友。这宅子纯粹是家庭的气息。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奢华呢。” 一瞬间。洛朗又恢复了他平日里,那种精明强干的语气。 刚才那个,被吓得瑟瑟发抖,惊魂未定的洛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镇定成熟的改革者。 “你要在王都摆上个架子,非得有三匹马不可。白天有辆篷车,晚上有辆马轿车,统共是要九千金币的置办费。” “倘若你只在成衣铺花三千金币,香粉铺花六百金币,鞋匠那边花三百,帽子匠那边花三百,你还大大的够不上呢。要知道,光是洗衣服就得花上一千。时髦小伙子的内衣决不能马虎,那不是大众最注目的吗?” “爱情和教堂一样,祭坛上,都要有雪白的桌布才行。” “光是这样,咱们的开销已经到一万四。还没算进打牌,赌东道,送礼等等的花费。零用少了两千金币,更是不成的。” “这种生活,我是过来人。要多少开支,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除掉这些必不可少的用途,再加六千金币伙食,一千金币房租。嗯,孩子,这样就得两万五一年了。” “要不然,你就落得给人家笑话。咱们的前途,咱们的风头,咱们的情人,一股脑儿都甭提啦!” “噢,对了。我还忘了听差跟小厮呢!难道你要自己跑去送情书吗?用便宜的信纸写信吗?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相信一个饱经世故的老头儿吧!” 洛朗把他的低嗓子,又加强了一点。 “要不,就躲到你清高的阁楼上去,抱着书本用功。要不然,你就得另外挑一条路。” 空真被洛朗一通说教,说得头晕脑胀的。 洛朗拍拍空真的肩膀:“现在你明白了吧。送你一栋宅子,真的不算什么。” 盛情难却。空真慌乱之下,还是接受了。 洛朗这边的问题解决了。 但要面对克妮,空真则有些无奈了。 刚才,空真和克妮猛地一碰面,又有些尴尬。 毕竟之前刚刚吵了一架,还没有和好。 空真主动靠近克妮。 克妮扭过脸,还是不理他。 空真问:“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克妮说:“你用语言敷衍我,而我……” 她的声音变轻了,轻到没有一个人听见: “却用真情对你……” 空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没办法和你交流。你只有情感,没有思想。” 克妮说:“情感里包含思想。” 空真说:“那么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克妮说:“花朵,动物,天空的蓝色,音乐……我不知道,甚至是……一切吧……你呢?” 空真说:“志向,希望,事物移动的方式,事故。” 明明只是几句简单的对话。两人却好像都什么都明白了。 克妮浮躁,更投入生活,更有热情,更加积极,更有情感,更百无聊赖。 空真想离开生活,进入冥想,体验深刻,甚至飞到月亮上去。 空真有点害怕克妮。他感觉克妮美丽,但却不可捉摸。她的口中全是浪漫。甚至浪漫到了有一点……欺骗。 克妮不满空真。她不满空真未说出的爱,只满足于空真无尽的表达,表达,表达。 “那三个字,那包含感情的三个字,你得千百万次地,说出来。” 克妮觉得,一天过去了,爱不爱,要另说了。一小时过去了,我就变了。你有可能要开始蔑视眼前的我,甚至是,开始思念另一个人。 而空真,却永远不明白今天和明天有什么区别。 空真实在搞不明白。他的内心深处,那种复杂的,流动的,随时可能会喷涌而出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因此,他总是想着逃避。 然而。爱情,其实是人生的必经历之事。越是刻意忘记,爱情越会以其他方式,加倍补偿。 但是空真还不懂啊。 空真其实还没有长大。他只是一个少年。 哪怕是,他的眼泪,都还流有青春的味道。 空真不想去理睬,这浮躁而虚伪的世界。他甚至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他只是有些疲惫。有些疲惫。 疲惫到无法一个人面对。 其实空真和克妮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纽带。 那是两个孤独者的,心灵会晤。两个缺爱者的情感舞动。 前途或有白雪飞,但是不想别离你。 不肯,不可,不忍,不舍失去你,盼望世事有转机。 爱情,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但却是人生的指引者。 也许。爱不是热情,也不是怀念。 不过是,因为岁月,而年深月久地,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克妮对空真说:“其实,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流言蜚语……” 空真立刻就想到了。是昨天晚上,在广场上,那褐色头发和红色头发。 空真立刻向克妮解释了来龙去脉。 自己只是为了调查,获得线索而已。 昨晚,在酒吧喝过两杯酒后。褐色头发和红色头发,的确是想进邀请空真,再陪她们“坐一会儿”,干一些“别的事”。 但是空真立刻就拒绝了。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空真为什么要拒绝? 因为他的心里,已经被某些,塞得满满当当的了。容不下别的杂质了。 就连饱经情场的褐色头发和红色头发,都被空真的坚定给吓住了。 她俩笑着,说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 听完空真的回答,克妮也不假思索地说:“我相信你。” 为什么克妮会这么信任空真?是爱带来的吗? 爱能够抵抗死亡和悔恨,抵抗孤独和别离。 是古典的,也是永恒的。 不过。克妮心中,还有一个更大的心结没有解开。 克妮扭扭捏捏地问空真:“那个……你,你是不是觉得…茉艾拉她,很……漂亮……” 是啊。这才是现在克妮心中最大的心结。 克妮认为,自己应该是比不过茉艾拉的。 如果空真选择了茉艾拉,其实也无可厚非。 克妮的眼神,慢慢地暗淡了下去。 克妮偷眼看看茉艾拉白皙魅人的脖颈。 偷眼看看,茉艾拉耳朵下方,那用金线固定的,宛如晶莹水珠的钻石。 偷眼看看茉艾拉一直穿着的女仆装。 穿着女仆装呢。 空真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站在一边的茉艾拉,却首先大笑了起来。 “什么呀……搞了半天,克妮你原来是在吃我的醋啊……” “才,才不是呢……”克妮脸红了。 茉艾拉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插到了空真和克妮之间。 茉艾拉靠近空真,一把抓起空真的胳膊,紧紧抱进自己的怀里。 “哎呀呀……空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比克妮要漂亮得多呀?” 茉艾拉紧紧地抱着空真的胳膊,来回晃动。 茉艾拉把身体,紧紧地贴近空真。 空真被茉艾拉这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吓到了,实在不知所措。 他想要挣脱,但茉艾拉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 茉艾拉的嘴唇,贴近空真的耳边,声音轻得像是吹气似的,对空真说: “空真,我这么漂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不,不……”空真急忙否认。 没等空真说完,茉艾拉就扑哧一声地笑了。 茉艾拉对空真说:“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就算再怎么喜欢我,也没有用。因为……” 茉艾拉声音超大地说: “人家可是男——孩——子……” “什么!” 可爱的男孩子?女仆装? 这属实是把空真和克妮惊住了。 空真和克妮,看着茉艾拉那可爱的魅人姿态,说什么都不敢相信。 蒂尼洁作为茉艾拉的好友,当然知道这个秘密。 蒂尼洁告诉空真:“茉艾拉是男孩子啦……只是很甜美。而且茉艾拉喜欢女仆装,所以一直穿着……” 这个秘密,可是把空真和克妮给惊住了。 茉艾拉对空真说:“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和蒂尼洁是好朋友,并且还希望蒂尼洁能够获胜了吧。” “蒂尼洁她的那种,冲破天生血统束缚的精神,感染了我。让我也能大胆地,去追求……” “我希望蒂尼洁能够取胜。因为如果蒂尼洁赢了,那就代表着,这种冲破天生血统束缚的精神,是能够成功的。” 原来如此。 茉艾拉笑了。她的笑声,既是含蓄内敛的,同时又是张扬热情的。 克妮也笑了。她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因为茉艾拉是男孩子嘛。所以也就…… 不过。茉艾拉又做出了她可爱的那一面。 茉艾拉对空真说:“空真,谁说男孩子,就不行了呢……”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说不定,我们也可以……” 话说到一半,茉艾拉自己都笑了起来。 茉艾拉摆摆手:“哈哈哈哈……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啦……” 弄得空真尴尬不已。 窗外。太阳升到了高处。 灿烂的千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撒进了办公室里。 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 温暖的阳光,抚慰了空真的心。 空真看着明媚的阳光,想着: 太阳升起,太阳落下,太阳照常升起。 我们活着,我们挣扎,我们照常活着。 阳光下,一只蝴蝶,在尽力地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