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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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快醒醒。” 空真惊醒。 睁开眼，看到克妮一脸傲慢的站在自己面前。 “现在我倒是可以确定了，你应该不是王宫里派来的人。王宫派来的间谍哪有这么懒的。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对不起，”空真连忙从沙发上起来。 “昨天一天我实在太累了。而且我昨晚很晚才睡觉……” “我可没心情听你废话！过来吃早饭。吃完以后，你就赶紧给我去研究你那堆破铜烂铁去。” “还有，”她扭头瞥了一眼空真。“我不是告诉你了，柜子里有被褥吗？以后睡觉记得要盖被子。你现在身体还没康复。万一感冒了，又要给我添麻烦。你这家伙……” 克妮让空真坐在桌子旁边等着。自己走进了厨房。 空真在餐桌旁边等了半天，也不见克妮出来。他疑惑了，悄悄凑近去一看。 天啊。厨房里乱成了一团。 食材和半成品撒的满桌都是。锅里的汤咕嘟咕嘟的，直往外面冒。连水桶都被打翻了，水撒了一地。 克妮忙得手忙脚乱。她不停地念动咒语，企图用魔法解决这一切。 空真走进去，想要帮忙。 克妮看见空真进来，吓了一跳。 “出去！我可没让你进来。” “啊，对不起。不过，我觉得你似乎需要帮助……” “胡说！笑话！我怎么可能搞不定。我可是……” “是魔法师。我知道。”空真忍不住打断。 “不过，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请让我来帮忙吧。” 克妮沉默了一下。 “好吧。你来吧。你这么自信，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得到允许之后，空真开始做饭了。 令克妮意想不到的是，空真居然十分出色。打扫，做饭，收拾……一步步，井井有条。 看到克妮惊讶的目光，空真解释说：“我平时自己一个人住。穷学生一个，也不可能有钱雇佣人。家务活一开始我也不擅长。幸好后来渐渐习惯了，也就越做越好了。” 空真把饭菜端到餐桌上。他有些奇怪。 “克妮女士，你平日里每天都这样做饭吗？” “不是。平时我都是随便吃点面包什么的。今天好歹也是有个客人，所以我就想着做得丰盛些。” “那，一开始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帮忙呢？” “你这家伙……真是的，明知故问吗……”克妮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都怪你。之前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说什么，‘崇拜我’之类的。我就觉得，不能让你看到我还有不擅长的地方……” “哎呀，克妮女士，你不用这样的。无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崇拜都不会改变的！” “是，是吗……” 克妮有一点点的得意。 “而且，不用把我当成客人，特意为我准备什么。我平时也是随便吃些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这段时间里，就由我来做饭吧。” “你这家伙，真是的……好吧……” 两人吃早餐。 空真一边吃，一边有些担心的问：“魔王不会找到这里吧？” 克妮想了一下：“应该不会。魔王四处征战，主要是为了土地和资源。她何必费力去进攻一片什么都没有的森林呢？” “可是，我居住的那个小镇，也是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为什么魔王要亲自率军攻占那里呢？” “嗯……确实有问题。看来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怎么说我也是个魔法师。虽说敌不过魔王，但是，万一有什么情况，我可以用魔法让我们一起逃走。” 空真突然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我有点奇怪。你作为一个魔法师，为什么要隐居在这种地方？” 克妮正忙着吃饭，无意识地就要做出回答。但是，她忽地反应了过来，语气突然凶狠起来。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空真吓得手里的餐具差点掉下来。他不敢做声了。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 好久，克妮才先开口。 “你的战衣到底怎么样了？” 空真怕再说出什么惹她生气的话，小心翼翼的回答说： “设计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性能有待提升。目前问题主要出在材料上。我用的都是一些低阶的材料，所以性能自然就不太好。” “哦？”克妮来了兴致。 “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我作为王国里数一数二的魔法师，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思路。建造战衣来强化自己的魔法？有点意思。你不是缺材料吗？我的仓库里有不少材料，你拿去用吧。” “真的？”空真喜出望外。 吃完饭，克妮领着空真来到了仓库。 仓库里，各式各样的高级材料令空真目不暇接。原本只在书籍上才看过的高级材料，如今都真实地展现在空真的眼前。 “太好了……” 空真兴奋极了。 “还有……” 克妮离开的时候，忽然转过头。她对空真笑了一下。 “以后，不要喊什么‘克妮女士’。喊我克妮就行。” 没等空真回应，她就走出了仓库。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又是一个早晨。 空真早早地起了床，把早饭做好，端到餐桌上。 过了一会儿，克妮打着哈欠，懒洋洋地从房间里出来。 “哎哟，今天的早餐又是这么丰盛呀。” “天天在你这里白吃白住，实在不好意思。再不努力多干点活，怎么行呢。” “呵，你这家伙。还真有意思。对了，这都一个月了，你的战衣怎么样了？” “基本上完成了。你想看看吗？” 空真把克妮带到了仓库。 这一个月以来，空真干脆是住在了仓库里，废寝忘食地研究他的战衣。本来这段时间里，克妮还想和空真好好聊聊天呢。但是，看到他这么辛苦，克妮都没好意思提。 来到仓库里，克妮大吃一惊。 和当初坑洞里看到的那团废铁大不相同。一副威风堂堂的战衣伫立在她面前。 空真看到她惊讶的样子，不由有些得意。 克妮回过神来。 “确实是挺漂亮的。不过，真的能实战吗？” “至少要比之前强。毕竟这次用的是好的原料。” “那，你和我比试比试？” “嗯？” 空真没想过克妮会提这种要求。 “怎么了？你的战衣不是能够打伤魔王吗？和我比试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 空真勉强答应了。他穿上战衣。 两人走出仓库，来到了森林里的一片空地上。 “你不用拿魔杖吗？”空真看着空着两手的克妮。 “哈！你这家伙。我要是用魔杖的话，说不定会伤到你。”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克妮说。 一束魔法光线打了过来。 不愧是魔法师。即使是没有使用魔杖的随手一击，也是那么气势汹汹。 空真没有躲开。他有意想测试一下战衣的防御能力。 “咻。” 光线击中战衣。 毫发无损。 不光是克妮，连空真自己都很吃惊。 “真，真的吗？居然……我再试试。” 克妮的战斗欲被挑起来了。 她召唤出了一个魔法阵，又放出一次魔法光线。 空真感觉到，威力比上次还要大。 “砰。” 依然是毫发无损。 “有意思。”克妮赞叹 “喂，该你了。出手吧。” 空真欲言又止。自己的面前是个女人。而且她还是自己的偶像，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想对克妮动手。 “快点啊，你这家伙！” 克妮知道他为难。 “一看就是个孩子。在战场上，才没有人管你是不是女人呢。再说了，我可是魔法师，你的战衣真的能伤害到我吗？别犹豫，快动手。” 空真没办法。 “那你小心一点，可千万别伤到。” “你比我还像个女人，婆婆mama的。快出手。” 空真把能量聚拢，发射出去。 “咚！” 猛地一声巨响。 明明已经有所控制，但是没想到能打出这么强大的能量波。 魔法直奔克妮而去。巨大的冲击力扬起了地上的落叶。树上的树叶如蝴蝶般坠下。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了。 “克妮！” 空真大喊她的名字，飞奔过去。 该不会…… “瞎叫什么！” 尘埃落定。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前面。 在魔法光线即将飞来的关键时刻，克妮及时拉开了一张防护盾，所幸没有受到伤害。 空真松了一口气。 “这点本事还是伤不到我的。不过确实是挺厉害的。你是拼尽全力了吧？” “没有没有。这只是轻轻一的一击啊……” “这怎么可能！” 克妮不相信。 “真的。不信你看。” 空真朝着没人的空地，加重能量，打出一击。 “轰咚！” 强烈的爆炸震得两个人站不稳。光芒强到刺眼，所及之处一片混沌。 等一切恢复平静，两人向那个方向望去。 天哪。只剩下废墟和尘土。 “这，这，这是真的吗……” 克妮不得不相信。 克妮看看空真，沉默片刻。 “回家吧。”她说。 两人回到木屋里。 空真继续回仓库研究。 克妮回到房间，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年纪不大，但作为魔法师，她一直认为自己对魔法了如指掌。 但是今天的情形，是她从未设想过的。 她没告诉空真。其实，空真的第一次攻击，就差点伤到了自己。 在空真攻击之前，她本来是想着，无论空真怎么出击，她都选择躲开。因为之前，空真对自己的攻击躲都没躲。这让她有点不太服气。 但没想到，那一击居然这么迅猛。她甚至来不及躲闪，只好召唤出防护盾。 更不可思议的是，第一次的攻击还只是轻轻一击。甚至，即使是威力巨大的第二次攻击，似乎也只是他的普通攻击而已。 这可就有意思了。就看刚刚这两下攻击，这套战衣的力量已经让人无法想象。战斗力，防御力……更何况，到目前为止，那套战衣还没有建造完成。自己给空真的原材料，虽然都是高阶材料，但并不是最高级的啊。 如果用最高级的材料，配以完美的建造。那么这套战衣…… 克妮不敢继续想象了。 最最可怕不是，并不是一种力量，而是一种思路。人们早就习惯把那些僵化无用的东西当成真理，捧上神坛供奉。而如今，这个名不见传的傻小子，居然独辟蹊径，寻找到了另一条道路。 这是对这个世界的挑战。 等待空真的，将会是一条漫长而崎岖的道路。 他能撑得住吗？ 空真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他还在仓库里，醉心于自己的作品。 他不知道的是，一场风暴，已经悄悄来临。 世界上每个人，都将被这场风暴卷起。 晚上。夜深人静时。 克妮带着心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空真还在仓库里。 不对劲！ 特有的警觉让克妮警惕起来。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立刻起身，拿上魔杖。 还没等她从房间里出去。 “崩！” 整个房子受到了重击。 整栋房子摇摇晃晃。房子里的瓶子和盘子全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时间，空真本来在进行极为关键的一步。 当他小心地，想将冰元素融入战衣时，忽然受到一阵冲击。 “咣当，哐当……” 所有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 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仓库。 不好！难不成，是魔王找过来了吗？ 他赶紧跑到外面。 黑暗的天空，被魔法阵和光束点得昼亮。有两个人在半空中激烈地交手。 模模糊糊间，他依稀看到，其中一个就是克妮。 他暗叫不妙。赶紧回到仓库，穿上战衣。 等他出来，两人正好暂时停手，降落到了地面。 空真这才看清。另一个人，是一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 等等！她身后，隐隐露出一对翅膀。 她是精灵？ 不过，幸好不是魔王。空真微微松了一口气。 克妮用魔杖指着那个女孩，惊魂不定地问： “你到底是谁？” “你还好意思问我？” 那女孩很是愤怒。 “几年前，你住进隐绮森林的时候，我看你是个女人，也就没有说什么。哪知你愈发过分了！一个月之前，先是莫名其妙地，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一块陨石，撞击了森林。今天白天，居然朝我的住处，发射了一发魔法弹！你到底想干什么？” “咦？你是这里的精灵？”克妮惊讶。 “当然！这么古老的一片森林，难道能没有人在守护？” 这时，精灵瞥见了一旁的空真。 “好啊，还和这个男人过到一块儿去了！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 克妮脸一红。 “别胡说！” “你们这对男女，真是不知羞耻！看招！” 精灵飞到空中，发起攻击。 克妮立刻还击。两人的魔法缠斗在一起。 空真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种程度的激烈战斗。 呆立了几秒，空真才想起自己应该帮忙。 “那个，你们，先冷静一下……” 两人谁也没理空真。估计是没听见他的声音。 那么，就只好…… 空真深吸一口气，启动了战衣。 他也飞到了半空。 两个人完全投入了战斗，谁也没注意到空真。 空真当然不可能使用攻击性的魔法。他使用了捆绑魔法。 “嗖。” 克妮和精灵万万没想到，一束捆绑魔法，竟然可以有这么快的速度。 猝不及防，两人都被捆了起来。 “呀呀呀呀呀呀……” 她们失去了飞行能力，疾速地向地面坠落。 极短的时间里。空真飞到她们身边，在空中同时抓住她们两个人。然后稳稳当当地着陆，把她们放到地面。 她们一时间都瞠目结舌。 “你是什么人？” 精灵抢先问。 “喂，喂，你这家伙！怎么连我也捆起来了？” 克妮在另一边叫着。 为了防止她们再次打起来，空真暂时没有解除魔法。 他一五一十地，详细向精灵解释了来龙去脉。 精灵一点都不相信。 “你当我是笨蛋吗？怎么可能？在魔王手底下活下来？你？怎么可能？” 精灵气鼓鼓的。她为空真打坏了自己的住宅而耿耿于怀。 “好了，好了。不管信不信，你们都先冷静一下。到屋子里喝杯茶，好不好？” 说话间，三个人一起看向克妮的小木屋。 木屋破破烂烂，摇摇欲坠。 “啊啊！我的房子！” 克妮不顾自己还被捆着，奋力扑向精灵。 “你拆我房子干什么？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心血，在这栋房子上吗？” “吵死了！老太婆！没经过我的允许，就乱搭乱建。早就应该拆了。” “你，你喊我什么？‘老太婆’？你喊我老太婆？” “哼哼。我看你，快要二十岁了吧。跟我比起来，难道不是老太婆吗？哈哈……” 克妮气急。她就要和精灵扭打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先冷静冷静。我看看能不能用修复魔法，把房子复原……”空真劝架。 “这怎么可能！你以为魔法是万能的吗？修复魔法的能力，最多也就是把一个摔坏的瓶子恢复如初。修复一整栋房子，这怎么……” 克妮还在说着，空真已经发动了魔法。 “呼。” 魔法的光芒所及之处，一切都复原了。 木屋重新出现在三人面前。 克妮和精灵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空真给两人解除了捆绑魔法。 两人一站起身，就不约而同跑到房子里面。 真的。一切都复原了。墙上的画像，客厅的花瓶……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空真紧随其后，走进屋子。 “太厉害了！”精灵赞叹。 “不止这样啊……” 克妮看着屋子里完好无损的陈设，喃喃地说。 “修复魔法这么强，你的治愈魔法一定也不弱。假如有人不幸遇难，你说不定都可以……” 空真有一点点得意。 “对了，还没跟你算账呢！白天，是你毁了我的房子吧？” 精灵诘问。 空真脸红了。 “实在抱歉。我去帮你修复一下吧。” “哼！还不快走！” “等等。”克妮追上来。 “我也一起去。两三年了，我都不知道这片森林里还有别人。” “行啊，你也一起，让你涨涨见识。” 三个人一起向森林深处走去。 “精灵女士，你……” 空真刚开口，就被精灵打断了。 “‘精灵女士’？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我有名字。我叫欧雅。” “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克妮还是对欧雅心存芥蒂。 “懒得搭理你。告诉你们，我是守护这片森林的精灵。因为有我，这片森林才一直这么宁静……” “等等，我想起来了。精灵的寿命是很长的。你看起来只有十几岁，但是实际上，年纪应该很大了吧……” 克妮一脸坏笑。 欧雅被戳中痛处。 “你懂什么！精灵的年纪和人类的年纪怎么能相提并论？人类最多也就活个百年左右。精灵的寿命，那可是……” “我不听我不听！你刚才居然还管我叫老太婆？哈哈！让我猜猜。嗯嗯，你恐怕要有……五六百岁了吧？” “胡说！哪有那么老……” 克妮占了上风，兴奋极了。 “你至少也要有个二三百岁了！老太婆！老太婆……” 欧雅要扑打克妮。 空真挡在两人之间，不停劝架。 欧雅和克妮围着空真，老鹰捉小鸡一样的绕圈圈。 什么“老太婆”，你们两个简直是小孩子。空真哭笑不得。 两人打闹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继续走。 “对了！我想起来了……” 欧雅忽然停下脚步，脸色凝重。 “你之前说，你打伤了魔王，从她手底下逃脱了？” “没错。” “那就不奇怪了。半个月之前，曾经有过魔王的手下，来过这里……” “啊！” 克妮和空真吓了一跳。 “没错。我当时也有点害怕。不过幸好，来的只不过是一些小喽啰。” “他们肯定是来抓我的。” “嗯……现在想想，估计应该是这样……” “你是怎么办的？” “放心吧。我略施小魔法，就把他们赶走了。” “这不代表就安全了。” 克妮很担心。 “空真你打伤了她，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都怪你！” 欧雅对空真发脾气。 “要不是你，魔王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本来，这里是多么纯洁的一片净土啊，魔王完全攻不进来……” “别自欺欺人了。”克妮有些沉痛地说。 “现在是个什么局势，你还不知道吗？覆巢之下，人类，精灵，矮人……哪个能独自苟活？如果魔王征服了全世界，你还能守护住这片森林吗？” 欧雅没有说话。 “现在有一点是明确的。”克妮说。 “这里不再安全了。魔王很可能会再次搜寻这片森林。如果下一次不是小喽啰，而是她亲自来呢？” “都怪你，都怪你！”欧雅气得拿小拳头捶空真。 空真沉默了几秒。 “等我把你的房子修好，我会自己离开的。” “离开？”欧雅惊诧。 “是的。很抱歉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我的伤好了，也该走了。” “你能去哪里？”克妮想要阻止他。 “你留在森林里，好歹还有我和欧雅。就算魔王来了，应该也能逃得掉。你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对啊。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你也不用走了呀。”欧雅以为，空真误会自己在赶他走，急忙解释。 “不能为了我一个人的安全，就把危险带给你们。”空真说。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魔法师。我建造战衣，就是为了这个目标。我想，并不是精通了魔法的人，就能被称为魔法师。一位真正的魔法师，应该懂得肩负责任。” “如果我为了自己苟活，就把你们卷入危险之中。那么，即使我的战衣威力再大，即使我再怎么精通魔法，我也永远成为不了一位魔法师。” “一位真正的魔法师，应该对抗邪恶，坚守道德和正义。为了自己，就把危险带给无辜的人。一个真正的魔法师，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或许是因为，很久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克妮和欧雅，一时间都有些震撼。 三人再也没有说话，默默地向森林深处走去。 沿着被魔法弹毁坏的痕迹走了很久，欧雅在一处废墟中停下。 “就是这里了。” “这里有过房子吗？我为什么没有见过？”克妮四处张望。 “我们精灵才不住在房子里呢。不用人为的建造，自然母亲会无私地给予我们食物和住处。” “什么呀，不就是住在山洞之类的地方吗……”克妮嘟囔。 眼看两人又要掐架，空真赶紧转移话题。 “让我来试试吧，欧雅女士。” 空真发动了修复魔法。 没有反应。 咦？ 空真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用。 “唉，我就知道。”欧雅叹气。 “修复魔法只能修复人为建造的东西。根本不可能修复自然母亲的天作。” “那……这可怎么办呢……” 空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地站在一边。 欧雅望着废墟发呆。 “其实……这样一来，也并不是完全是坏事。” “嗯？”空真听不懂。 “你别管了。就这样吧。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可是……” “别废话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们回去吧。天都要亮了。” 空真连声对欧雅道谢后，和克妮回家去了。 回到木屋里，克妮还想和空真再抱怨几句，却看见空真在整理行李。 “你干嘛？”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空真回答， “我会离开这里的。” “可是……”克妮看着毅然决然的空真。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站在旁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夜里。空真躺仓库的草堆上。 他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他预感到，自己前方的道路，将是曲折而漫长的。 自己当然可以赖在这里不走。一个精灵，一个魔法师，再加上这套战衣，他可以暂且苟活于世。 但这样的日子，并不是他想要的。与其这样地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那种，注定要漂泊的人。 令他琢磨不透的，还有那个魔王。她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她要空真死。那么当时，她为什么不趁着战衣还未完成的时候，就直接动手呢？ 如果她是看中了空真的战衣，那直接抢走不就好了？空真不过只是个穷学生而已。魔王肯定能找到能工巧匠，顺着空真找到的思路，建造出最完美的战衣。 但是魔王都没有这么做。 这么说，她只是把空真当成了一个玩具在玩弄咯？ 不。恐怕没怎么简单。 魔王的可怕程度，远超空真的想象。 他隐隐预感到。在将来，他和魔王，还会相遇。 清晨。 空真打包好自己为数不多的物品，准备离开。 关于如何打包战衣，他确实费了不少力气。 总不能扛着这套笨重的家伙到处走。但要是，直接把这件战衣穿在身上就走出去，那未免太可疑了。何况他目前还是处于被魔王追捕的状态。 最后终于想到了办法。穿上战衣以后，他再披上一件包裹住全身的长袍。这样总算是遮住了战衣。 他把小木屋打扫干净。他为克妮做好早餐。 当他从小木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克妮和欧雅站在门口。 他不喜欢道别的场景。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你准备走了？”克妮问。 “嗯。” “那和我一起吧。” “好……嗯？你说什么” 空真这才发现，克妮的身后也有一箱子行李。 “为什么？” 空真不理解。 “你可别自恋，我才不是要跟你走呢……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我只不过是也要离开这里，重新寻找新住处……” 空真感到头疼。 “那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呢……” “笨蛋！你这家伙！你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排除呢。万一你是王宫的派来的人，出去以后，把我的消息报告给国王怎么办……我得盯着你啊。所以才要和你一起走……你可别误会……” 欧雅在一旁说：“你们两个一起走也好，互相之间也能照顾着一些。不过，魔王并不知道空真离开这里的消息。她还是可能会进攻这里的。我作为守护这里的精灵，必须留下。还有……” 欧雅瞥了一眼克妮。 “等这个老太婆走了以后，我这里就清净得多了……” “你说什么！我还不愿意住在这里呢。瞧瞧你这荒山野水的……” 两人又吵了起来。 空真无奈。 事到如今，他反对也没有用了。 伴着清晨的阳光，空真和克妮向欧雅挥手告别。 欧雅目送他们离开，心里默默祈祷：“祝你们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