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不让人省心的道具人
沈府正堂。 一张大床被摆放在正中间。 沈浪躺在上面,两个郎中正忙前忙后。 “对,除了裤头,衣服都脱了。 然后把他所有露rou的地方都给我包起来。” 邱小兵翘着二郎腿,很滋润的喝着茶,随口指挥道。 一会儿功夫,沈浪就被包成了粽子,就露出两只眼睛,俩鼻孔和一张嘴。 埃及法老的木乃伊也比不过他。 “小兵,一会儿左琼辉来,我咋说,你倒是教教我呀。” 沈浪被裹的浑身不自在,可是大外甥发话他不敢不听。 “你不用说话,我来对付他。” “啥?不用我说话?那你把我包这么严实干啥?” “今天这场戏你是重要的道具,没你不行。” “那,那啥是道具?” 沈浪被邱小兵这么一说,心里没底儿了。 邱小兵打了个茶嗝,懒洋洋的起身来到沈浪跟前。 “道具就是道具,道具是不能说话滴懂不? 真是的,一点道具的觉悟都没有。” 说着伸手点在他睡xue上。 沈浪眼皮子一翻,呼呼睡去。 邱小兵伸了个懒腰,嘴里嘀咕道: “真是的,谁家当舅舅的像你一样见面就十万个为什么。 小猪佩奇也没你这么好问。 这回清静多了。” 身边老管家哭笑不得,自家的少爷平时驴的很,也就世子收拾他不敢吭声。 “老管家,其他道具都准备好了?” “回殿下,道……道具都准备齐了。” 老管家嘴角直抽抽,怜悯的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自家公子,这回他可算知晓什么是道具了。 不知少爷醒了之后一旦知晓道具是咋回事,会不会一蹦三高。 老管家有点可怜起自家少爷了,好好的大活人被当成了物件,真是没谁了。 不久,下人来报,左家来人,说是上门赔罪。 邱小兵回到座位上,一挥手: “传他进来。 你们都回避,堂里不留人。” 老管家领着下人们走个溜干净。 隔壁后间,沈文祥和几位夫人竖着耳朵听着。 邱小兵不让他们露面,他们不放心,全都偷偷的跑过来偷听。 左琼辉大步走进沈府,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见到,沈府的气氛有点诡异。 不过他并不怕,公开上门赔罪,谅他沈府也不会闹的太过分。 来到正堂前,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下人迎接和指引。 左琼辉心中暗笑,下马威玩的不咋地。 作为地下老大,什么花样他没玩儿过,区区沈府能奈我何。 昂首迈步进入正堂。 然后,然后他就有点不会玩了。 第一眼就看见醒目的大床。 床上一人被包成了粽子,要不是粽子的呼噜声,他都不知道那是个人。 娘个腿,卖惨也不能把活人打扮成这幅模样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打得就剩下一口气了。 皮外伤被包成这个样子,缺不缺德。 抬头正前方,正堂主位上端坐一人,老神在在,就像没看见他进来似的,自顾品茶。 左琼辉眼睛就是一跳。 瞬间知晓自己今天面对的是谁了。 这人年龄不大,十三四岁,却给他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英俊挺拔,颜值令人妒忌的只想骂娘。 浑身好像有一层贵气包裹,散发着浩浩天威。 在他面前,左琼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一点的蚂蚁,连匍匐在地的资格都没有。 他左琼辉的自信在瞬间就被清零了。 不由得他不飙出一身毛毛汗。 什么鬼? 幻觉,一定是幻觉,左琼辉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哼!” 突兀的传来一声冷哼,令他浑身一颤。 心中骤然一紧,好大的气势,在自己老爹身上也没感到如此气势。 这就是那个世子? 沈文祥为何不在? 左琼辉忽然感觉不妙。 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应对手段,可现在所见的一切打乱了他的想法。 沈家人避而不见,世子高坐堂上,立刻让他不会玩了。 他所有的对策都是针对沈文祥和沈浪的。 邱小兵放下茶盏,抬头盯向左琼辉。 那双暗夜星辰般的眸光中,突然精芒爆射,一股似宗师境的威压毫不客气的砸过去。 左琼辉能当地下老大,自然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 中阶三级的内力迅速运行,抵抗射过来的势压。 可一切努力都如螳臂当车,在似宗师级势压面前立刻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左琼辉的冷汗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面色胀的通红,双腿微微颤抖,似已不堪重负。 虽苦不堪言,但心中剧震的伤害更大。 先前他根本不信世子是高段的传说,认为是道宗胡诌八扯。 说道宗有人二十多岁成高段他信,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成了高段,那不是胡说八道么。 道宗为了宣传老祖弟子,竟然不顾天理,简直不要脸至极。 可现在他相信了,却已骑虎难下,尴尬的想杀人。 堂堂花豹帮老大,都快要被压得跪地上了。 尤其那双眼睛,刺的他双眼生疼,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在他的世界里,他两眼一瞪,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瑟瑟发抖,不敢回视。 现在他体味到啥叫战战兢兢了。 他徒然生出莫敢与之为敌的念头。 就在他的心气底气被打消,没了来时的趾高气扬,忽见世子淡然的端起茶盏。 他感觉身上忽的一轻,仿佛刚才就是一场幻梦。 唯一证明不是幻境的证据就是湿哒哒的衣服。 他低头偷偷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此时他已不知道该如何进退。 邱小兵自顾品茶,理都不理他。 左琼辉头一次被人当成了空气,对方不经意的鄙视让他觉得自己在世子面前连条狗都不如。 这种被人蔑视的感觉令他几欲发狂。 定了定神,想起老爹的吩咐,忍气吞声的躬身作揖施礼道: “左家左琼辉前来沈府,日前与沈浪有点误会,特来上门致歉。” 说完好半天没有动静。 左琼辉弯着腰撅着屁股,起身也不是,不起身还难受,心中恼怒不已。 这世子看似年纪不大,却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他若总不吭声,我怎么办? 左琼辉不知道,此时他已被带入了节奏。 “下方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忽然,一句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响起,如鬼魅穿竹林,飘忽涌进耳朵里。 左琼辉躬着的身子就是一激灵。 “左家左琼辉前来沈府,日前与沈浪有点误会,特来上门致歉。” 左琼辉机械的重复了一遍,这套词是他在马车上琢磨的,尽量把事情往小了说。 他沈文祥自称是读书人,不会跟他一个晚辈打嘴仗的。 常年玩嘴皮子游戏,他溜的很。 “下方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这回声音竟带着煌煌天威,在耳畔炸响。 显然对方有些怒了。 “左家左琼辉前来沈府,日前与沈浪有点误会……” 突然他躬着的身子猛地往下沉去。 一股大力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他知道自己扛不住这股怒然暴起的威压,其结果就是最后跪在地上。 他心中怒火中烧,知道对方在耍他,可他却无能为力。 但决不能跪下,否则左家的颜面何在。 “……在下日前想逼迫沈浪强做生意,他不同意,在下就找人打了他一顿。 此次特来赔礼道歉。” 话刚说完,身上的压力顿消。 左琼辉直起腰,目光阴冷的瞪着邱小兵。 几十年都没人让他如此受辱,这个仇他记下了。 邱小兵根本没看他,双眼瞅着房梁,似在思索。 “强抢生意,还打人恫吓,这罪名不小啊。 你想如何赔礼道歉,说来听听。” 左琼辉心里就憋屈,自己这么大的身份,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奇耻大辱。 对方要不是世子,他早就原形毕露,跳起来破口大骂了。 “当面向沈浪道歉,并送上一千两银票,包赔医药费。 另送一些礼物给沈伯父压惊赔罪。” 左琼辉挺了挺胸膛,心说快点接收吧,完事我好早点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嗯,礼物可以收下,毕竟我外公很生气。 他因儿子被打生气,你送他礼物压惊,这一点双方扯平。 毕竟我外公是读书人,心胸宽广,不会与你计较,你与他之间的帐就过去了。 不过,你与沈浪的帐可不好说。” 邱小兵说完,慢悠悠的继续品茶。 “在下不明白,请殿下明示。” 左琼辉很不高兴,自己都亲自来了,还送了一千两银票,也没打断骨头,就是吓唬一下,能吃多少药。 “这第一,你说要当面道歉,恐怕难以做到。 我小舅伤势严重,目前一直昏迷不醒,你怎么当面道歉? 所以你只能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再道歉,这样能体现你的诚意。” 左琼辉一听,肺子都气炸了。 你这世子简直是不当人子,小小年纪,你怎能学的这么坏,就不能学学好吗? 就他还昏迷不醒? 拿谁当二傻子呢,他那是昏迷吗? 你家昏迷还打呼噜,还咬牙放屁吧的嘴。 你给他喝了多少催眠药让他睡的这么香? 老子吃江湖饭习惯了撒谎不要脸,你竟然比我还不要脸。 你这天赋是天生吃江湖饭的,我左琼辉佩服。 邱小兵就喝茶掩饰尴尬。 他要是知道他小舅睡觉还有这些臭毛病,早就让人拿布头给他上下窟窿眼都堵严实了。 败家的小舅,做个道具人都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