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重新认识
盯着那张曾经见过的脸，绿魔诺曼·奥斯本陷入了短暂的震惊中。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没想到，那个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以及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竟是他。 趁着这个空挡，汤姆抬起胳膊，从绿魔手中夺过了收集枪。之后，他向前一个翻滚，和后者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整个过程中，他都有意遮掩着脸庞，不再让绿魔能够看到。 “咔吧”一声，收集枪在手中被捏碎，里面贮藏的共生体重获自由之身。它顺着汤姆的手重新进入到他的体内，进而再次覆盖住他的全身。 至此，汤姆才重新抬起头，直面绿魔。 经过了这一变故，汤姆的内心重新冷静下来，之前的狂暴情感已经消耗殆尽。因此，黑衣人回来了，而不是那个凶悍的共生体。 “我差点以为咱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吞噬心有余悸的声音响起，“你的反应真快。” “求生的本能吧……”汤姆喘着气答道。接着，他向绿魔冲过去，一拳打在了对方的头盔上。 头盔发出了开裂的声音，但仅仅是有了裂缝，并没有碎裂开来。尽管如此，绿魔还是露出了下巴。 那是一个白种人的下巴，上面还因为崩开的头盔碎片而被划出了点点血迹。 再来一拳，争取把他的头盔打下来！ 这是此刻汤姆心中的想法。 自己被他看到了脸，他也要看回来！ 想着，他再次挥起拳头，直奔绿魔面门而去，但却被抵挡住了。 “咚”的一声，绿魔应声而起。他被打飞出去，接着落到了地上，蹭着地面直滑到顶层的边缘处才堪堪停下。 他呻吟了一声，直接放下了挡在面前的手臂，索性放弃抵抗，就那么瘫倒在了地上。 汤姆正要冲上去再补几拳，就看见一个红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到了自己的身前。 蜘蛛侠伸出双臂，做着抵挡的手势。不过当他看到汤姆的外形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像放松下来了一样。 “你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他长出一口气，仿佛这比美利坚独立还值得让人高兴。 “听着伙计，我们不能决定那个家伙的死活。那是警方应该做的事，而不是我们，懂吗？” 停顿片刻，他立刻发挥出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的作用来。 “如果我们就在这里把他处死的话，那我们和他有什么区别？我们也就变成像他一样的罪犯了，可我们不是！这点你也向我保证过，对不对？” 面对着他的喋喋不休，汤姆只觉得好像有只苍蝇在自己的耳边嗡嗡乱叫，让人心烦意乱。 于是，他开口打断了那一番正道演讲。 “也许我不是个罪犯，但我同样也不是个英雄。”他看着蜘蛛侠，一字一句地说道。 闻言，蜘蛛侠顿时语塞。此刻，他一向灵巧的嘴巴却被那句话堵得死死的。 “啪，啪，啪……” 这时候，一阵鼓掌声响起，是绿魔。听了汤姆的回答以后，他裸露在外的下巴上挂着一抹笑容。 “你又发什么神经了？” 被一句话噎得沉默的蜘蛛侠终于找到了出气筒，把嘴炮对准了倒地的绿魔。 “说得好，说得好啊！我很欣赏你这一番话。”绿魔却是自动忽略了老对头的嘲讽，目光直接看向了汤姆。 接着，他彻底躺平在地上，缓缓道： “汤姆·威尔森，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话音未落，他便一个翻身，跌入了万丈高空。 “不！” 目睹此景，汤姆大喊一声，立刻扑上前去。他想拉住绿魔，但为时已晚。 看着下方黑洞洞的夜空，他再难从中找出一抹绿色来。 少顷，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绿魔，就这么死了？ 可他明明才说过会再见面。 但从这么高的高度落下去，怎么可能不会死？即便他是绿魔。 汤姆趴在楼顶边缘，陷入了思考中。 “你是……汤姆·威尔森？” 蜘蛛侠的声音响起，其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汤姆转过头，看向了他。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并没有确认或否认，而是反问道。 “如果是的话，那难怪你会这么想让绿魔死了……”蜘蛛侠答道。紧接着却说出了一句让汤姆大惊的话： “毕竟，他杀死了你的父母。你有这个想法也无可厚非。” “你……你……”汤姆有些语塞，一时间不该说什么好。结巴了好一会儿，他才调整好自己的语言，重新问道： “你究竟是谁？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信息？” 蜘蛛侠并没有回答。他站在原地，望着汤姆，忽然一把拽下了他的头罩。 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看清眼前之人后，强烈的冲击让汤姆的大脑当场陷入宕机状态，过了好久才缓和过来。 因为眼前之人并非别人，而是自己的好友，彼得·帕克。 彼得就是蜘蛛侠！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彼得耸了耸肩，随后走过来盘腿坐下。 他拍了拍身旁的地面，示意汤姆也别站着。 “快坐，仰着头看你太别扭了。” 汤姆依言，同时共生体面罩褪到了脖子上。 这一刻，两个人并肩坐在了一起。他们坐在奥氏集团大厦的顶楼，遥望着漆黑的夜空、飘来的乌云，以及脚下的不夜城。 一阵冷风吹过，将顶层上因之前爆炸而产生的火焰全部吹灭，也暂时吹平了汤姆心中的仇恨之火。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沉默着。 良久，彼得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能说说吗？”他指了指汤姆身上的黑色。 汤姆点点头，开口徐徐道来： “还记得我父母出事后，你和哈利头一次来看望我的时候吗？在你们走后，我也意识到不能这么沉寂下去了。我也该对这个家庭负起责任。于是，我打算出门一趟，帮爷爷买点东西。” “等我买完鸡蛋，沿着哈德逊河往回走的时候，一个不明物体从天上砸落。我昏了过去，几天以后，我发现身上发生了变化，就是这个东西。” “那这究竟是什么？”彼得问道。 “共生体，一种外星生物。”汤姆道，“出来吧，吞噬。” 话音刚落，一颗黑色的脑袋就从汤姆的胸口处钻了出来，对目瞪口呆的彼得打了个招呼。 这诡异的景象立刻吓了年轻人一跳。因为吞噬的样子和刚才暴揍自己的那个家伙一摸一样。 看来心理阴影很严重。 “没事，它很好的。”汤姆宽慰着受到惊吓的好友，随即反问道，“那你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彼得看着吞噬，咽了一口唾沫，随即缓缓地坐下来。 “这是夏令营来奥氏集团参观的事。”他说道，“不过当时你不在，不清楚也很正常。当时我正在给玛丽简拍照，一只蜘蛛落在了我的手上咬了一口。结果第二天我就发现自己变异了。” “那只咬你的……莫非是康纳斯博士团队的超级蜘蛛？”汤姆敏锐地从话语中察觉到了什么，问道。 “我估计也是。不然，不会说变异就变异。”彼得若有所思地道。 “看来，咱们还真是一样的荒唐……”说到这里，汤姆不禁哑然失笑。 两人笑了一会儿，气氛又沉寂了下来。无论是汤姆还是彼得，都能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阻碍在他们之间。 “那个……关于绿魔……”终于，彼得再一次打破了沉默，“你的态度会改变吗？” 他注视着好友，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 汤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 他遥望远处的乌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开口了。 “彼得，我知道在你的心中，有一个属于英雄的崇高道德准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是这么说的吧？” 彼得点点头。 得到了好友的反馈，汤姆便继续道： “我不干涉你的想法，但我同样想提醒你记得，杀死我父母的人是绿魔……” 说着，他转过身来，重新看向了彼得的眼睛。后者的心中顿时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所以，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