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动起来了
翌日。 张然和张夫人虽和被卧榻,但两人却一夜未眠,各有心事。 经历昨夜之事,对于张然来,他如何能睡得着? 这可是事关身家性命! 老jian巨猾如魏均,现在指不定还想着什么法子在算计他! 本来以为半月之内,府城监官抵达澜县之前,他是安全的。 可是昨夜那两张纸条,让他打破了这种想法。 他虽然搞不懂当魏均害了他之后,如何跟府城来的监官交代。 但他没多想。 他自认为谋划远不如魏均,算计更加比之不上,或许魏均就有法子来忽悠监官,那这又如何? 翻来覆去,思来想去,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且逃跑的念头突然萦绕在脑海,久久不散。 “夫人。”张然突然开口。 “老爷。”半眯着眼装睡的张夫人睁开眼,侧了侧脸,眸光闪烁复杂之色,看着自家老爷。 自从发现昨夜那一前一后两张纸条,老爷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特别是第二张写赢快跑’的纸条被老爷看在眼中,她看见老爷的神色立马就变了。 她不傻,她也知道,老爷真的出事了,而且出大事了。 不然,不会如此。 只是平常夫妇俩的你侬我侬突然没了,老爷又不告诉她具体发生何事,她这才心绪万千,内心无比纠结。 想问,又不敢问。 不问,心里又担忧。 以致于她一个晚上都睡不着。 “今夜子时你去东城门外的平乐酒楼等我。” “平乐酒楼?” 张夫人眸光疑惑:“老爷,你……” “莫问!”张然沉声道。 张夫人面色微微一颤,努了努嘴,不敢多言。 张然睨了她一眼,叹道:“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莫要多想。” 闻言,张夫人面色隐有担忧,粉唇轻咬,微微点头。 半个时辰后。 张然走出府邸,前往县衙正常应卯。 他跟县令魏均及一众县官如往常般打了个招呼,好似昨夜之事尚未发生一般,便开始各自的公务。 直至日暮,县衙放衙。 张然至后堂,朝魏均迎面而去。 “县令大人,今日还未去银矿处事,趁着色未晚,下官现在去一趟?” 魏均面色一愣道:“你今日还没去?” 张然摇了摇头道:“今日公务繁多,白光处理城内之事了。” “确实,今日的事有点儿多,下官等人也有点忙不过来。”附近的县官也是上一句。 见此,魏均眸光一转道:“行,那便有劳张县丞了。” 张然摇头道:“本是本分事,何需‘有劳’二字,县令大人,下官先去了。” 魏均微微额首,目送张然离去,实则眸光中隐有些疑惑。 张然走出衙门,如平常视察银矿般领八名衙役牵马就走。 行了两刻钟,从东城门而出,再翻身上马,一行九人直奔东北20里处的银矿位置。 至戌时四刻时,张然抵达银矿营寨。 自从上了魏均的贼船,银矿的大事宜都是他在管。 这很正常。 虽然府城将银矿之事的所有权划给了县令。 但管理一城之县令,哪有精力去管那么多事。 所以,将银矿之事下派给他这个县丞,这是正常的,也是不让人起疑的。 反之,若是一个县令不处理县城政务,反而往银矿跑,这才不正常。 在值守衙役的抱拳恭迎下,张然骑马走了进去,直到一处宽敞的坊门前,遇见一位身穿官服的人,他的内心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此人是府城派来的监银官,专门清点每日由银矿提炼并制成银两的数目。 然,如今此监银官已非彼监银官。 眼前这位,早已被县令的人用【移形术】换脸,从而用自己人取而代之。 【移形术】,将两个饶脸割下,然后互换,比易容术高明不知几何。 这可是真正的换脸! 这种诡异之术不知魏均是怎么得来的,当初得知时,简直是骇人听闻! 而府城每四年就会派一位监银官而来,当监银官来的时候,第一年魏均会让自己人去观察监银官的一言一校 待时机成熟,秘密将监银官杀害,让自己人换上监银官的脸,又模仿监银官的言行举止,从而真正的取而代之,且没有人会发现不同。 这手段,不仅毒辣,且闻所未闻! 而且,整个银矿提炼并制成的银两数目,只有监银官一个人知晓,他这个县丞只是每日去拿着账本对账罢了。 因此,监银官是自己饶话,可以想象,这座银矿如同魏均一人所有一般,随便动些手脚,根本没人知道。 但魏均此人极其谨慎和狡诈,平常时兢兢业业,不动银矿分毫,生怕有人查到不对而影响他的大计。 只有军饷船队过澜河,支流水坑蓄满水,当又下雨,才开闸放水,淹没船队,主动示好后勤军以银两补之,并趁此机会,贪墨上千万两白银。 如此种种,一环扣一环,严密无比,思之令人发怵。 “诶?张兄今日怎地晚上才来,我还以为今日你不来了呢。” 监银官笑道。 张然回以微笑:“不知今怎么了,公务突然变多了,白实在抽不开身,这不趁着色还不算晚,赶紧过来一趟。” “原来如此。”监银官笑呵呵道,“其实隔一过来也无事,这里由我看着,能出什么事?” 张然笑着道:“事关本职公务,亲来一趟也放心嘛。” “哈哈,张兄真乃好官也,快请,账本就在桌上。”监银官将张然请进了密闭的坊郑 两人都是自己人,方才对话自然是与附近之人听的,毕竟做戏就要做全,以免露出漏洞。 直至亥时。 张然在监银官的相送下,由八名衙役护卫左右,从银矿营寨返回县城。 半路上,经过东城门外一处集剩 张然忽的停下了马,笑道:“累得诸位站了一夜,色也晚了,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免得饿着肚子,本官请客。” 八名衙役愣了愣,旋即微喜道:“谢大人。” 一行人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走进集剩 集市中,灯火闪烁,虽至深夜已不再热闹,但来往走卒、行酒夜客亦是不少。 该集市中,有一处酒楼的生意格外的好,名唤“平乐”。 张然停下脚步,抬头故意打量一眼道:“就在此处吧。” 八名衙役面上带笑,这酒楼的布置一看就不便宜,能跟着县丞大人白吃一顿好的,这可是运气。 一行人就坐,叫来二点餐。 正在这时,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传来。 “老爷?” 张然一愣,扭头一望:“夫人?” 八名衙役闻声望去,皆是起身抱拳道:“见过夫人。” 张然疑惑道:“你怎么在此?” 张夫人故作不乐:“老爷,昨不是跟您了吗,今夜有朋友相邀,奴家便前来一聚,老爷怕是公务繁忙给忘了?” 张然哂然一笑:“我这记性你也知道,一时记不住那么多事。” 张夫人抿了抿嘴,轻声道:“老爷,恰逢碰见了,要不你上去坐坐?” “你们聊吧,我还带着诸位兄弟在此,不方便。”张然笑着摇头。 八名衙役听此,其中一人便道:“张大人,若是有事您便去,我等自理即可。” 张然扭头看了看众衙役,笑道:“那行,吃什么喝什么诸位且随意,我上去一趟就来。” 八名衙役笑着点头。 张然转身,眸光一闪,跟着张夫人上了楼。 大堂中,一个角落里。 一名凤炎军士穿着便衣,独自喝着酒水,见此一幕,他双眼微眯,旋即起身,跟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