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公主！你的鼻子
李奥帮公主打好粉底，喷好香水，简单地打包好那仅有的行李后…… 属于他们的旅途，再次开始了。 在从二楼到一楼的过程中，李奥和公主再次接受了老板和那群冒险者的注目礼。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眼神不敢那么肆无忌惮了，而是像老鼠看到猫一样。 丝毫不敢把视线在李奥身上停留得太久。 当站到大街上，阳光洒在肩头，好似开始了新的什么一样。 路还是要走的，目标也没变，但公主却不能这样消耗下去了。 李奥不敢确保公主的体力是不是已经和正常人不一样了，但为了安全起见。 他想了想，提议道：“买个马车吧，走路的确太累了。” “好耶！” 公主欢愉的叫声顿时引起了许多男性的注意。 可能这个世界的设定很奇怪，马车并不难找，但有蓬顶的马车却很少。 而且马匹更加贵。 据卖马匹的商人称，良好的马匹都被领主买去充当骑士的坐骑了。 剩下的大多数是用于农耕的矮脚马。 这些马虽然跑得不快，但耐力惊人，通常都是用来运输货物为主，有时候还会用来耕地。 即便这样，依然很贵。 这一刀砍在了李奥钱包的大动脉上，让他再次大出血了一番。 不过影响不大，像马匹和马车之类属于固定资产。 到了王都之后还可以卖出去回点血，所以李奥丝毫不慌。 商人还称，如果李奥肯购买一些水果前往王都，在那里可以介绍一个熟人来回购，保证有足够的利润。 公主表示很感兴趣，但李奥却没这个心思。 马车拉货物会大幅度降低赶路的速度，而且对马匹的消耗也会加大。 最后只是采购了一些简单的药物，以及大量的牧草后，李奥一下翻上了马车。 公主坐在马车里，笑嘻嘻的。 “勇者大人也有当马夫的一天呢！” “等下被颠下去的话，我可不会管你。” 坐在马车的前方，看着那个硕大的马屁股，李奥也感觉新鲜劲十足。 一鞭子下去，矮脚马长嘶一声，疯狂地往前跑去！ “笨蛋勇者！抽得太用力了！哪有你这样赶车的！” 幸亏马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速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爱马人士何在！】 【来将可通姓名！】 【主播这是要跑出租吗？】 【我感觉到目的地后，主播会问公主拿车费……】 【按主播目前的态度，不排除这个可能……】 没有任何波澜的插曲，李奥很轻易地驾着马车出了城。 随着他们的远去，身后的小镇也只能看到一个黑点了。 远离了人群，不过马车依旧朝气蓬勃。 公主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比如指着那些李奥根本不认识的植物，问他这个能不能吃。 她还指着路边的马粪，叫李奥架着马车碾过去。 种种奇思妙想，让李奥觉得这个家伙完全不像一个公主。 她更像是一个野孩子。 公主没有老老实实坐在马车里面，她非要和李奥肩并肩坐在前面。 “太阳这么大，你最好进去躲躲。” “躲什么嘛！人家又不是那些怕太阳的怪物。” 李奥打量着公主，脑子突然浮现出一条公式：不死生物 克服阳光=究极生物…… “特意买这个马车就是让你不会被太阳晒到的，懂了吗？” “没事没事！让人家再玩一下嘛，躲在后面无聊死了。” 这辆马车其实并不是什么豪华的样式，如果比喻成中世纪贵族的马车，那还真的是太高看了。 充其量也就是一辆拉货的平板车，只不过加上了一个简陋、宽大的蓬顶而已。 对于坐惯了汽车的现代人来说，非常的不适应。 地面的不平整，导致颠簸很厉害。 即便铺上了一些草来缓冲，但还是能把人颠到隔夜饭都吐出来的那种。 可公主的笑容就没停过，她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旅程。 也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体上的变化。 可李奥没忘，他抛弃心里那些奇怪的感受，靠近公主脖子边上认真嗅了嗅。 这个简单的动作顿时让公主变得拘束起来。 “干…干干什么！干嘛突然靠那么近！” “没有，闻闻你身上的香水味。” “笨蛋……” 李奥抓着缰绳，继续轻轻挥动着马鞭，让马匹的速度加快了些许。 公主身上的味道又变重了。 让李奥想起之前放在厨房忘记扔掉的食物，这股味道很像。 既是魔法伤害，也是精神打击。 哪怕是公主的笑容，也无法治愈他的鼻子。 “勇者大人……” 公主突然把头靠在李奥的胳膊上。 “嗯？” “勇者大人平时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吗？在每个城市中奔波，寻找着魔族的下落。” “嗯……”李奥沉吟片刻后，“差不多吧。” “和那些冒险者一样吗？” “这个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消灭邪恶的魔族，靠着赏金过日子，是这样吗？” “大概吧。” “很不错呢，这样的生活。” “那你呢？每天在城堡里吃吃喝喝，没事干了就睡觉？” 李奥看了公主一眼，不过因为兜帽和角度的原因，看不到公主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 “是的呢，很无聊的生活……” “你这是没有经过底层生活的毒打。”李奥指着农田里的农妇和小孩，“像他们一样，每天这样劳作，一辈子都望不到出头的日子，那才叫绝望。” “不是噢！”公主忽然坐直了身体，“在父王的领导下，这些孩子在劳作完之后可以去学习的，长大之后如果有潜力的话，还有机会当骑士的！” “好吧……” 本以为是个落后的世界，领主个个都是残暴的君主，结果刚刚一说教…… 幸亏李奥脸皮厚，不怕痛。 公主又把头靠了过来：“勇者大人吃瘪的样子也很不错呢……” “那像现在这样就满足了吗？回到王都之后，应该会回归之前的生活吧？” “是啊……”公主轻轻转动着小脑袋，在李奥的胳膊上蹭了蹭，“我好想母后和父王，我想家了，但是又不想回去，像个金丝雀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好无聊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很正常。” “勇者大人也会有烦恼吗？”公主的声音中透露出她的诧异。 “是人都会有烦恼。” 公主突然转过了头，正视着李奥，大眼睛眨呀眨的。 “勇者大人也不例外吗？” “嗯。” “强大的魔族也能轻易击败，甚至还有女性的拥护者跟随，这样也会有烦恼吗？” 公主说的这些，李奥没有经历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公主眼里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过听她的话，如果李奥现在说自己屠过龙，这家伙估计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太好骗了…… “每天起床看见枕头上有头发，最喜欢的餐馆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坐马车没有让座而被老人骂……”李奥用能让公主理解的话，讲了一大堆，“懂了吗？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真好呢……”公主笑了起来。 没有包含嘲笑和任何负面的情绪，公主在笑，很开心地笑着。 李奥斜了她一眼：“如果这也算好的话，我可要重新定义一下你的三观了。” “不是……”公主轻轻摇摇头，“我是说这样的勇者大人很真实呢，真好……” 公主的头挨得更加近了，“还以为勇者大人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呢。” “是两个世界的人啊……”李奥微微一叹。 “如果继续待在王都，我可能会被当成联姻的附属物，最后会嫁给一个完全没见过面的王子吧？” 李奥很严肃地纠正：“也有可能会嫁给一个见过面的王子。” “可能会噢！”公主被李奥逗得笑了笑，随后声音平静了下来，“如果我能左右自己的人生，那该多好。” 李奥默默把屁股坐远了一点，他感觉公主在散发一股黑暗的气息。 随时要黑化的既视感。 “你不会想弑亲篡位吧？” “勇者大人！”公主一下子靠开了，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像一只骄傲的天鹅，“有时候我真的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你告诉我，那里面是一堆草吗？” “好吧，我的错。” 李奥这一服软，公主又靠了上来。 “我看过很多很多书，上面说骑士救回公主之后，因为受到很多人的阻拦，最后选择了私奔什么的……” 李奥又开始装傻了。 “勇者大人，你说书上面那些故事是真的吗？” “假的，公主最后会被抓回去，骑士也会被吊死，这样做的下场，往往都是死路一条。” “什么嘛！那些书后面都写着有真实故事改编的！” “那也是为了内容精彩而加入了很多要素，而且这类书本来的受众就是那些整天做白日梦的公主和骑士。” “勇者大人一点都不浪漫！”公主话锋一转，“恋人也是勇者大人恶劣的性格而离开的吧？” 李奥知道公主想说什么。 对于一个经常在小说中加入各种狗血剧情的作家来说，这一点根本瞒不了他。 类似于‘你女朋友一定对你很好吧’这样试探的话。 很不妙的感觉。 而且直播间已经开始刷起了‘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弹幕。 李奥看见马慢慢停了下来，他一下子跳到地面上，道：“该喂马了。” 公主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着李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量的牧草放在了矮脚马面前。 马在慢条斯理地嚼着牧草，李奥抚摸着马背上的鬃毛。 宝马、英雄、美人，很符合现场的场景。 可是，马是农耕马，美人是快坏掉的，英雄…… 李奥觉得英雄倒是真的。 公主坐在马车前，她的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奥。 “勇者大人很像骑士呢，我在城堡里面看到过，那些骑士都很爱惜自己的战马的。” “你见过有骑士骑农耕马的吗？” “那倒没有。” 李奥看着公主，刚想反驳，可话还没说出口，他猛地就跳上了马车！ “怎么了？吓我一跳？” 李奥的脸色很凝重。 “别动！” 公主乖巧地闭上了眼睛，她像意识到了勇者大人的意图，把樱唇送了上去。 迎接她的，没有想象中的东西，而是一块手帕。 “嗯？” 公主瞪大了眼睛，她皱着眉，用表情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别动。”李奥还是那一句话。 公主任由李奥用手帕在自己的脸上擦来擦去。 她没有反抗，然后…… 她看到了手帕上面，很多血…… “勇者大人？” 公主的声音中有些慌张，双手都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没事。” 李奥安慰着公主，手帕却用了一条又一条。 整整三条手帕，都彻底被鲜红所浸染。 但还是止不了血。 公主的鼻子在不断往外渗着泡沫状的鲜血。 一直流个不停，完全无法止住！ 李奥回忆着他曾经因为写小说找过的素材。 这个现象，和尸体自溶后产生的现象有点像。 可按理说，公主的血液早就该凝固了才对。 怎么会突然流起血了？ 就算李奥备得再多的手帕，也禁不住公主这样流鼻血。 以这个出血量和现象，接下来眼睛都有可能会渗血出来…… 在又用了两块手帕之后，公主的鼻血总算是止住了。 此时李奥的双手和袖子，都染上了一片鲜红。 公主的嘴和鼻子也都是血迹。 不管怎么说，总算止住血了，说明状况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从水壶中倒出水，李奥慢慢把手帕浸湿，然后把公主脸上的血迹给慢慢擦掉。 “勇者大人……我这是怎么了……” 公主似乎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到了，她的眼角又开始有泪水翻涌。 李奥一本正经地回道：“可能是觊觎我的美色，才会突然流鼻血的。” “噗” 公主笑了，笑得把眼角的泪水都挤了下来。 “我才不是那样子的人呢！” “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 有一句每一句地顶着嘴，但李奥觉得，公主是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上发生的变化的。 只不过，她没有说出来而已。 在无力解决的情况下，说出来也没用，只会让气氛变得更差。 她没有说，李奥没有提。 必须要加快行程了…… 李奥看着公主的脸，因为清洗擦拭血迹而没有了粉底的遮掩，他可以看到…… 公主脸上的裂纹，变得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