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战场的另一端是谁？
在墓城北方千里之外有一场战事，那是罗天城与北方蛮族之间的战争。 这场不知道已经打了多少年的战事，一直都是由“将军”来指挥的。 将军是谁？原先是灵堂里的那位，而现在好像，应该，大概，是自己？ 凌玄边听着高飞的“浅见”，自嘲中带着些哭笑不得。 “……将军，卑职认为，与蛮族之争已经拖得太久了，是时候结束这场战争了。” 高飞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跪伏在凌玄面前等待着降罪。 “高飞，你可还记得这场战争的原由！”凌玄沉默了一下，语气中隐隐带着怒气道。 “卑职记得。” “说予我听！详细地说！从开始到现在，一次重大战役都不许漏过！” “是。罗天城初建之时，北方蛮族趁机屡屡兴兵相犯，以至于城中惶惶不可终日；由于罗天城初建，我等那时连自保都难……” 高飞果然讲得很详细，从开战起的每一场交锋的战术安排，伤亡人数，粮草筹备，人事调度等等，都说得清清楚楚！ 乍听之下，这就是一场抗击入侵者的故事。 凌玄却是越听就越是心惊！ 按高飞所说，这罗天城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以及行政长官都是“将军”，而这个将军，从罗天城开始建造时就已经存在，并一直都在掌管着这罗天城的一切！ 但是桃木棺里的那位却说，他是八百年前才苏醒过来的！ 那么，在他醒来之前，这个将军是谁？他又是如何顶替了那个将军的？而自己又是为什么会顶替了桃木棺里的那位，成为将军的？ 难道是将这些丧尸都杀过一次后，才有资格成为新的将军？ “……千年前，将军你因遇刺重伤，想出了一个假死之法，布置下灵堂，成功瞒过蛮族探子，一气将蛮族主力击溃。 只是将军你亦因重伤之故，已经有千年未离开灵堂半步了，今日将军破了千年之例，想必将军定是伤势已好，卑职愿做马前卒，随将军踏平蛮族，望将军准之。” 嗯？千年未出灵堂？千年未出灵堂！ 凌玄心中这一刻顿起万丈波澜！ “点兵吧，三日后随我前往前线。” 这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凌玄决定先去一遭战场，去看看那所谓的北方蛮族是否也是丧尸。 “是，卑职领命。” “对了，派人将灵堂拆了，里头那棺椁就地烧了。” “将军，卑职认为那灵堂留着为好，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城中是否还有蛮族jian细。” 凌玄闻言，转念一想，就道：“也对，那就留着吧，待战事结束了再拆也未迟。” “是。” 凌玄这时又道：“你且去点兵，集结完毕后再来寻我，我有事问你。” “是。” 从衙门出来，凌玄心里更坚定了认为灵堂里的那位，确实是鸠占鹊巢之辈！有心再去与那位谈一谈，可转念一想，认为还是等去过了战场，弄明白一些心中疑惑后，再与那位谈才是最好选择。 这时候去谈，那位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应付过去了。 毕竟，先前的将军是他，谁敢保证他没有在这墓城之中留有什么手段？ 心里猜测他离不开灵堂，猜测他是残魂转世的那个罗天；但万一猜测错了，他真的是三千年前的那位罗天呢？ 这墓城就是那道宫罗天折腾出来的，鬼知道他在这里留了什么要命的手段？ 倒是高飞，这是个很好的谈话对像。想要从他口中得知真相是不用指望了，但却可以得到许多有用的信息与线索。 对于这座墓城，凌玄要面对何最大难处就在于该怎么出去，而这里最大的疑点就是，这墓城是否就真如灵堂里的那位所说一般，只有一个出口。 要解开这个疑点，首先就需要确认灵堂那位的真实身份，只有明确了身份，接下来才是该考虑是与他合作还是消失他。 凌玄继续在城里转悠着，高飞那边已经响起了集结鼓。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的有许多丧尸听到鼓声后，纷纷转向往着府衙去了。 这些丧尸都已经没有了意识，他们怎么就还能明白鼓声就是集结呢？ 这墓城里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啊…… 高飞用了两日时间就完成了丧尸大军的集结工作，等他再来到凌玄面前时，当日与他一起动手的那另两具丧尸也来了。 “卑职王汉（马朝），拜见将军。” “嗯，起来说话。” “是。” “高飞，集合完毕了？” “禀报将军，已经集合完毕；此次共征兵七万五千五百人。”高飞单膝拜道。 凌玄点了点头，将心中各种的疑问统统压下后，道：“你们随我到城中走一走，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们。” “是。” 走在大街上，凌玄指着一处售买新鲜蔬果的摊位，问道：“这些东西是自己种的？种在什么地方？种子哪来的？” “回将军话，种子乃是副将大人从战场上带回的，种了有快八百年了，安全得很，将军不必为之费心劳神。”王汉道。 副将？ 这个副将高飞说过，千年来，就是他代替将军在前方镇守的。 “城里百姓……爱吃吗？”凌玄犹豫了一下，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都成丧尸了，谁还吃这些？ “禀将军，城里百姓都不爱吃，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只能将就了。” “哦？除了这些，城里没有其他吃的了？” “有，但很少；基本都运到前方战场了。” 也就说，这些蔬果是这些丧尸种的，那那些鲜鱼鲜野味也是他们自己捉的？ 难不成，我看到的，与这些丧尸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世界？ 转念一想，也对，活人与行尸走rou所看到的世界确实不一样…… “来年将我们自己喜欢的粮食多种些，不能一直由着城里的人忍受这种外来之物。” “是。” “高飞，你们三人，谁留下镇守？” “回将军，是府衙师爷。” 这是谁？不认识！ 于是凌玄就道：“我不放心师爷，马朝，你留下，我将城中事务交予你了，勿要令我以及在战场上的万千弟兄失望。” “是，卑职令命。” “传令下去，今夜酉时造饭，亥时出发；兵指北蛮，荡寇平患！” “是，兵指北蛮，荡寇平患。” 这么响亮的口号，让你们喊着一点激情都没有…… 当夜将近酉时，高飞带着凌玄来到了城中军营，看着眼前这整整齐齐的七万多丧尸大军，凌玄即使是有心理准备，也依然感觉到头皮阵阵发麻，一股寒气直透骨髓！ 随着军中值令官一声令下，大大小小上千个简易灶台都燃起了诡异的绿火，灶台上不见有锅，但是不一会，凌玄就闻到了一股令人直想作呕的血腥味！ 而那些丧尸士兵，每一个的脸上都竟然有了陶醉的表情！ 又过了好一会，高飞这货双手作捧碗状，端着什么东西，边吹着气边一路小跑，来到了凌玄身边后，往桌子上一放。 凌玄只听到一声音响以及缕缕弥漫着恶臭血腥味的热气在升腾。 “将军，请用餐。” “本将没有心情，你替本将吃了。” “是。” 这些丧尸士兵在欢天喜地地吃着饭，凌玄却非常的煎熬，那股味道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 忍了快一个时辰，实在是忍不住了！凌玄正准备要逃离这军营时，忽然想到了一个他此前一直忽略掉的东西！ 这城里到处都是晦涩乌烟，这些丧尸也是死了都是化作晦涩乌烟的！ 这一想起来，凌玄立马就运转法力，模拟出晦涩乌烟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围着。 这时，凌玄竟然闻到了淡淡的rou香味！ 再往那些丧尸士兵看去，所看到的情况与刚才大为不同了！ 这些丧尸一个捧着个大碗，碗里rou汤拌着米饭还是些骨头！ 只是，这些是看见了，但是很模糊…… 凌玄想了想，心里就有答案了。自己这是模拟出来的晦涩乌烟，能模糊看到一些已经算是很好了…… 这一顿饭吃完，也没有什么誓师大会之类的仪式，丧尸士兵将大碗往怀里一揣，就自觉排着队，拿着破刀破戟之类的，就出了军营一路向北行进。 这些丧尸虽然看着走路慢悠悠，但是这千里之地只用十来日的时间就到了！ “将军，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到达寒城要塞了，需要派出侦查兵通知副将大人吗？” 坐在破马车里的凌玄道：“不需要，你去告知王汉，速来，我有安排。” 这一路上，高飞、王汉基本都将战场周围的地形说了个通透，凌玄听完了就有了个想法。 “将军”这词听着多带劲啊，这难得做了一回手握重兵的将军，不打上几仗合适吗？ 等王汉也来了后，凌玄就依着自己记忆里的那些打仗场面，给这俩丧尸安排了差事。 等将差事安排妥当了后，凌玄就道：“你们要切记，一定要藏好了！等取了开门红，我们再进要塞。” “是。” 等高飞、王汉各领兵马离开之后，凌玄带着剩下的几千丧尸士兵爬上了战场边上的一应高峰。 他要确实那所谓的北方蛮族到底是什么鬼！ 这处战场三面环山，西边是一个大湖。作为战场的这块平原，少说也可以支持好几十万军队的混战。 从高处望下去，这战场平原非常诡异地被冰雪平均一分为二！ 北方那一半是冰封，南方这一半则是黄沙弥漫。 唯一有例外的，是那大湖岸边有一道狭窄的绿色。 这一道绿色，是凌玄从来到墓城之后，唯一一次见到的，长在土地里的绿色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