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居常虑变
顾小冬回到宗门，全无乏累之感。 对着面前的石头，怪画和竹简，心里仍是十分兴奋。其实收获是不小的。 除此之外，他还结识了林默之，让林家父女团圆，虽然林清婉仍在闭关。 沐灵儿对顾小冬的依赖已十分明显，竟又缠了顾小冬许久，还不肯回去。 几次说要留下来照看，理由是顾小冬要是头疼脑热的，可不能没人管，竟完全忘了男女有别，或者在她心里她与顾小冬早就不分了彼此…… 沐长风只得拿出父亲和掌门的威严，好一番喝斥！沐灵儿这才怏怏而去。 沐长风也没闲着，亲自安排林默之的住处，心里也是十分喜悦。 且不说林清婉的天赋，单是林默之便是一尊可遇不可求的大神啊！ 说到炼器，放眼天下能有几个超过林家？竟让顾小冬拉过来了！ 一直忙到丑时四更天。 沐长风马不停蹄，立即召集长老会，汇总这一天的事务。 宗门又招录了十余人，此次却没有再使用觉醒之镜，只是用了修仙宗门常用的试炼石，探测入门者的天赋。 招录古井无波，虽有十余人入门，但内门弟子只有一位。 让人惊喜的是，此人天赋值竟达到了蓝色！ 顾小冬虽然未到场，其他几位修习堂却一致留给了猫扑堂！ 林清婉仍然没有出关的迹象，倒也在意料之中，底子毕竟相对柳飞雪和杨小北要差一些，但有顾小冬提供的高品质筑基丹，筑基应是迟早的事情。 杨小北和柳飞雪在宗门里已积累了极高的人气！ 这二人一黑一白，走在哪里都是让众弟子仰视的存在。 执法严明，举止有度，私下里竟有了“黑白双猫”的外号，深得众人信赖。 厉常秋却紧锁了眉头，心情沉重！ 执法堂损失二人，乃是奉命调查神秘护卫未果，反被杀害的筑基期修士。 沐长风叹息道：“这是我的错失！那四名护卫有三人已是丹境修为。 本以为只是尾随，既便被发现，应会顾忌我宗威名，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却不料这些护卫竟敢直接下手清除，看来背景颇不简单！ 追想之下极可能是魔道中人！” 厉常秋道：“掌门无需自责。看来望日宗已在魔人的视线之中！ 如果依此推断，那怪画竟是出自魔教之手，他们可比我们提前掌握了不少信息啊……” 风春娘道：“老三说得有理！此前觉醒之镜的秘密，他们就比我们先知道。 攻打峨嵋派，更是丧心病狂。我隐隐觉得一场阴谋似乎早在酝酿了！” 毛修武道：“我今天在招录现场，也想到我们招录上的一些弊端，入门之人还需慎重审查！” 铁空道：“我建议从下月起停止招录，对新进的人员还需加强监管，以防魔人混入！ 这一年来招的人已是不少，开销也大了……” 孟仙波冷哼一声道：“就你铁公鸡把钱看得重！ 开销大了，人多了，你怎么不说只是一个顾小冬，便为宗门创造了多少财富？！” 铁空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把钱看得重不是为了宗门考虑么？ 再说了，我更看重的是安全好吗？再多一个顾小冬，也经不住你天天作贱药材！” 孟仙波涨红了脸，正要反驳，却被沐长风打断： “几位长老说的我都赞同。宗门安全确实重要，务必要再紧一紧了！ 这样吧，暂停招录的建议，我去跟五位老祖请示后再定。 内部人员的审查，特别是最近一年来收录的人员要重点关照！ 这件事厉长老牵头负责，其他长老也应本着为宗门考虑，多多携助！” 众长老一一应诺。 沐长风又道：“光是这样还不行。提升各堂弟子的修为也是极为重要。 我们还是要多做一些准备啊……幻境历练要大力提倡！ 任务模式，奖励形式，还要再丰富一些，历练的深度、广度都要加强！ 特别是象顾小冬这样的核心弟子，无论现在是什么身份，都将是宗门的未来！ 要尽快安排提升，资源还要优先大量供给，铁师弟务必放在心上！” 铁空深以为然地点头道：“掌门师兄放心，孰轻孰重，我是拎得清的！” 沐长风点头，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竟隐隐露出忧患之色： “诸位！今日我在集市遇到了武家老家主武卓然，他在我们眼皮底下装疯卖傻竟已有一年多了！ 我们都没发现，却被初去集市的顾小冬顾大长老发觉…… 武家如此处心积虑只是为了送一个竹简？ 我看绝非如此简单，还有春娘的忧虑，都需我们高度警惕！山雨欲来啊……” 说完，径自去见五祖了。 …… …… 顾小冬已检视过黑石，只是觉得灵气充裕，倒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异之处。 而那竹简古朴，连接处隐隐有断裂的风险，查看时不免多了几分小心！ 想着来日找典藏阁拓印一份，将原简好生保存起来，不再轻易取出。 只是这一细看，顾小冬竟入了痴！ 釜者，化也。 道本至无，以事归道者，得之一息；事本至有，以道运事者，周之百为…… 有即无，无即有。知此道者，可以制鬼神； 实即虚，虚即实，知此道者，可以入金石； 上即下，下即上，知此道者，可以侍星辰； 古即今，今即古，知此道者，可以卜龟筮； 人即我，我即人，知此道者，可以窥他人之肺肝； 物即我，我即物，知此道者，可以成腹中之龙虎…… 死尸能行，枯木能华，豆中摄鬼，杯中钓鱼，画门可开，土鬼可语，皆纯气所为，故能化万物，今之情情不停，亦气所为…… 天下之理，是或化为非，非或化为是，恩或化为仇，仇或化为恩，是以圣人居常虑变…… 一个字，竟有这么大的学问！ 顾小冬满心敬畏，口中默默吟诵： “人之力，有可以夺天地造化者……能化万物……” “有既无……无即有……物既我……我既物……” 顾小冬陷入冥想，脑子里却又对应出现《道德真经》…… 却不知屋外已雷云滚滚……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是可以是非，非可以是是，恩会成为仇，仇也可能是恩……” “我是物，物是我……我是谁？我在哪里？” 顾小冬渐渐力乏，面色苍白，形神飘忽…… 山风呼啸而来摊开面前那副怪画…… 高楼……汽车……？这地方我曾去过……？！ 喉鼻间又有腥味…… “我……是物？我是谁？？我是个物？？……” 顾小冬头脑里闪过无数画面，如电光浮掠： “皆纯气所为……能化万物……哇……” 顾小冬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却喷在面前黑石之上，忙以手握住！ 但见那黑石金光闪动，竟将鲜血吸噬而入！无限灵气从劳宫xue直入体内…… 这是？顾小冬心神一振，脑际一片清明…… 黑石认主！ 虚空！ 黑石里灵气外泄，却逐渐透明形成空间！ 顾小冬恢复清醒，这一惊非同小可，再看那幅怪画时，竟不觉得头疼！ 脑际闪过的画面变慢…… “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还没玩够吗？……” “是谁？谁在跟我说话？” “我是你，你就是我啊！回不去了……你又何必苦苦追寻？” “要我回去，又说回不去了？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劫而后生，生而有劫……500年了……放弃吧……” “滚开！什么神神叨叨的！” 顾小冬将黑石之中的灵气吸尽，鲜血也被黑石尽食！ 脑子里却现出一个大大的“釜”字！金光闪闪…… 这便是古简中的奥义吗？或者是我悟出来的道？？ 顾小冬眼见屋外电光闪闪，口中轻喝道：“釜！” 意念并驱，向天一指！！ 平地一声惊雷！静室石门竟被轰得粉碎！ 夜空雷云顿时消散无踪，露出满天星光…… “居常虑变？倒也是的，我得加快提升了！” 顾小冬喃喃自语，却又拿起那块透明的石头：“化无？” 那石头竟消失在手心，顾小冬嘿嘿笑道：“以后就跟着我吧！” 那块无形之石竟真的进入意念之中…… 顾小冬暗想：“从此我真的是固执了……这石头脑袋……” 正想着，那釜字竟化成一道金光钻入石头之内，看比例正是九分之一…… 这么说，还差八个？…… 顾小冬喜出望外，这武家还真是对我有大恩啊！ 看着已飘落在地上的那幅怪画，顾小冬又定定出神： “我知道这画上的是什么，好象也去过这地方！这画是谁画的？作画之人岂不是也去过这地方？总统府又是什么鬼？是一个叫总统的人住的地方？” 顾小冬摇摇头，信手向那卧榻一指：“化！” 然后纵身一跃，那床竟十分绵软：“舒服……” 顾小冬满意地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而此刻的五祖突然发现，再也无法探寻顾小冬的下落…… 千里之外，张三丰又凭空捏爆了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 神识又探了探，却气呼呼地骂出声来：“太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