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起死回生
“也罢！” “你们这些和尚，总是念叨住什么慈悲的。” 一个轻蔑的声音，从变化着的罗煞果内，不耐烦地回应道。 “多谢老祖。” 答谢了一声，法净和尚的金光法身便带起佛珠，缓缓的飘向老和尚。 “后世，委屈你了。” 嘱托了一声，佛珠便轻轻的落下了来，捥在缘觉和尚双掌合拾的手腕上。 而，金光法身却凝成了一束灵光，一闪即逝地，沒入到老和尚的眉心上。 过了，一盏茶的时光后。 终于，一直在闭着目，默然地念讼经文的老和尚，双手捻动起来了，掐出了一连串的佛手印。 刹时间，那一身黄皮枯瘦的人影，一点点的模糊起来了，渐渐的在他那苍老的身形上，有一盏古老的佛灯展露托出，布撒着万缕的金光。 “【燃灯佛咒】。” 一旁呆愣住的小云羲，惊讶的叫唤起。 三个月来，小云羲在跟随着老和尚赶路的途中，也讼念过几通经文，此释门的佛手印他还认了不少。 所以，一眼便瞧出了老和尚的佛咒印。 渺渺的金光撒开了。 一股祥和的气息降临而下，笼罩在众人的四周。 血池上，七杆艳丽的血红的修罗旗，在祥和金光的照耀下，旗帜的幡面上出现了一片的凹凸起来。 仿佛，酝酿住一股汹涌的洪流，欲从中冲破而出。 过了，良久之后。 一个个红彤彤的人影的东西，才从中极力的挣扎，脱出来了。 沐浴在金光的洗礼之中。 渐渐的。 红彤彤的血人影，冒出了一缕缕血红色的怪烟来，在他们的脸上，挣着一副面目狰狞的外貌，也如释了重负一般，在瞬息间缓和了下来。 接着，一个个怀着感激之情，向住老和尚拜别一下，身影便冉冉的消散了。 “佛门替劫受身大法！” 一见眼下的情境，卜算子惊慌中大声地叫唤起来。 “法净！凭你一世功德，能渡得多少。” “如此，你会万劫不复的。”他苦苦的，哀劝道。 “佛曰: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老和尚张口吐言，却发出了法净的声音。 言尽，枯瘦干竭的黄皮肤上，一圈圈的佛经梵文浮现，一枚枚的金字闪烁，融入到化身古老的佛灯中。 “他此举何为？” 立身一旁，心头暗自焦急的齐秋伯，惑然问起。 “唉！此乃【地藏经】经文的刺身之法。” “他是借自己的千万世轮回，来渡这些煞魂。”叹了一声气，卜算子回应道。 “如此煞业，恐他永坠无间地狱。” “法净！” “快且停下！” 知晓了个中的厉害后，齐秋伯冲住化身成古老佛灯的法净，高声的呼喊道。 良久的，始终不见回复。 空气里，弥漫住一片静静地、寂寂地气息。 望了又望，化成了一盏佛灯的老和尚，小云羲心坎上一阵阵撕裂的痛，仿佛一道才康复了不久的伤疤，破开了。 数月的时间来，二人一路上相依为命，小云羲已将老和尚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如此就要天各一方。 就像，他的爹娘和爷爷，还有meimei那样。 一个，又一个的，都离开了。 使得，他的内心，感到一片孤寂。 他低下了头，又看了一看，手中托持的佛门青灯。 心头，黯然一触。 便，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仿佛，从心坎上放下了一担大石，心里想住‘也随了他们，一同的往去罢！’。 他打坐下来，将青灯摆在了地上，闭住眼，心中默默地，讼起了【大造化青莲华心经】来。 接着，十指掐结变化，一个个生涩的佛手印，捏了出来。 不多的时间。 一股淡淡的青辉，就从小云羲身上冒了出来，摆在地上的青灯似受到了感招，巧妙的浮了起来，飘立于他的三尺身前处，散发出一片清澈的通明的灯光来。 “咦！” “此小娃儿，如何懂得了佛法。” 见这边起了动静，齐秋伯便朝小云羲瞧了过来，吓吃了一惊。 “大约...” “是法净教授的罢。”卜算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囫囵的回应道。 渐渐的，缓缓地。 青灯飘动了起来，一点点地靠近了小云羲，落在他叠合双手的掌心上。 本来，发散出清澈的又通明的光，也渐渐的变得淡青的了，辐照向四面八方。 …… “阿弥陀佛。” “善哉。”“痴哉。” 在淡青的光照辐下，化身成了半人半古老佛灯虚影的法净，忽而开口了，发出缘觉老和尚那苍老的声音来。 “佛之缘哉！”“汝虽得了我佛缘法，却不得我佛真妙。” “纵然手中有灯，心中却无灯。” “汝之灯，浮虚也。” 辨识了青光所发散的意念后，化身成佛灯的老和尚唉了一声，不由地叹息起。 “人之生死，轮回也。不为是舍下了一具臭皮囊，又投身下一具罢。” “汝不能望破，才有此般痴迷。” “罢了！今昔，汝吾有缘，吾且点化于汝。能否入吾佛门，且看汝之造化了。” 在一番的斟酌后，化身佛灯的老和尚心念恍然一觉，决心道。 接着，在老和尚化身的古老佛灯内，一束金灿灿的光芒就脱出来了，冉冉的飘落而下，点在了小云羲双掌托住的青灯上。 一时间，青灯便慢慢的开始虚化了。 化成了一盏灯影，一点点的向小云羲的体内沒入。 在念讼住经的小云羲，身子约么的一热，火浪般的灼热气息扑来，赤辣辣的，便如跌入了火炉，万蚁撕咬的刺痛感。 然而，就在他泯灭之即。 在他的心口处，一片清凉的暗含生机的气息，洒入了他的体内，转瞬之间，便与他体内的灼热气息对抗了起来。 此时，小云羲已化成了一盏半人半青灯的虚影。 于，他的人影的心口处。 一株生有十二品花瓣的青莲盛放开来，芳芬起一缕缕淡青韵的光晕，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 “法净。” “你此般，又是何苦呢？”卜算子不甘他如此受累，再苦劝道。 “吾，已立下大愿。” “承下了此片业果，东清、秋伯且不必阻拦也。” 还未待他言尽，一匹绯红的虚幻的无名火焰，便从老和尚的脚下莫名的烧了起来。 “地狱业火！” 二人一见着此绯红的虚焰，大惊的失了色，慌张道。 二话不说。 卜算子便连忙地招出银色的三角小旗幡，裹向老和尚虚影状的脚下。 齐秋伯也一唤体内的灵剑，三柄金、银、白金属飞剑结成一个护盾，挡在老和尚的身外。 但，一切让两人，都恐怖了。 本来百试灵验的灵器，落在绯红的虚焰前，竟然仿若无物一般。 只得，眼睁睁的，看住虚焰一点点地燃烧起老和尚来。 二人心寂，顿然一片的死灰，天崩地裂了。 “罪过！” “若因此伤了二位知交的心道，小僧罪孽深重也。” 叹了一息气，半人半古老佛灯内发出老和尚那苍老的声音，悔过道。 倏忽间，一派梵音仙乐齐呜。 嘹亮之至。 半空中，结彩的天花普散，缤纷降落；袅袅的氤氲飘浮，异香缥缈；遍地的青莲涌现，瑞光翩翩。 一匹淡青的充满了生机的毫光，从小云羲化身的青灯虚影上，布洒了出来，照亮了整遍宫宇。 宫殿的地上，堆了横七竖八的骨骸，在淡青的毫光照射下，一丝丝的血rou生了出来。 不大一会的功夫。 一个个的大活人就躺在了地上，沉睡不醒，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宛若一群饥荒中的乞丐。 也难怪，过了千年岁月的衣物，还能好得哪去。 “何般佛法？” “竟生如此神妙！”一片心灰意冷的卜算子见了殿堂下的异象，心生感叹道。 “玄也，妙也。玄之妙也。” “起死回生。” “真所谓:妙梵天音，听佛喧；天花乱坠，神光妙。地涌青莲，生造化；凡人沐浴，亦成仙。” 看了如此妙象，讶异的齐秋伯忘乎了自我，喃喃自语地呤起了一段无头诗来。 另一头，在毫光的晋照下，化身成了一盏古老佛灯的老和尚，生机勃然大涨，苍老的身影一点点地变得年轻了起来。 脚下的绯红虚焰，仿佛受到一股无名的瑞气阻挡，半分的烧将不上来。 “阿弥陀佛！” “善哉。” “此乃一报，自有一报还也。吾点化汝，因生；汝替吾受劫，果报。” “佛祖，释迦牟尼。”感慨了一番，老和尚囫囵的说来，似乎有所悟。 之后，在借住毫光的神妙下，老和尚加急渡化七杆修罗旗中的煞魂。 一腾又一腾的魂魄，仿佛揭开了顶盖的蒸笼里的热气，从旗幡中整团的冲了出来，在老和尚洒出的金光中渡化，烟消云散了。 却，余下了一小部分，落到殿堂的地上躺了一地的人头堆里。 接着，一个又一个浑浑噩噩的人，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迷茫无措。 过了一个时辰后。 “善哉！” “今日小僧大愿终成，吾佛慈悲！”渡化了最后一个煞魂，老和尚收起了燃灯大法，感慨道。 “痴儿，汝也醒来罢。” 说着，老和尚便伸手一指小云羲的身上。 顿时，布洒住万般生机的造化毫光一敛，一枚佛门玲珑的小沙弥，跌伏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