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我真不能当道士
“明阳道长,明阳道长,等等我啊……” “嗬,tui!” 清晨时分,白龙观白龙阁附近。 远远望见一道身影一闪而逝,李太元忍不住啐了一口。 “尼玛,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这才几天啊,招呼都不愿跟老子打了。” 他一屁股坐上台阶,点根烟,终于有些沮丧了。 那天他返回白龙观,找到明阳道长,开门见山求学武功。 没想,这油腻道士朝他斜眼一望,摇头道:“李少爷,你已破了童身,白龙观的武学,你学不了。” 一眼就能望穿别人是否破身? 李太元倒是很震惊,不过,这特么跟学武功有关系么? 他觉得这话必是托辞,哪里肯信。 在他纠缠之下,明阳道长倒是真给了解释: “本观武学,乃是纯阳一道,须从十五六岁开始紧守元阳。贫道观你元阳早失,若是强练纯阳,于你有害无益,只会害了你……” 不过,李太元只当这是明阳道长的忽悠,欺负他对这个世界的武学一窍不通。 反正,什么破了童身就不能练武,他是不肯信的。 至于什么纯阳功夫一说,那就更扯蛋了。白龙观既然有千年历史,总会收集一些别门别派的功夫吧。 这具身体破了童子功,倒是真有其事。 原主在17岁时,曾与高中一位女同学有过一段初恋。原主记忆中,那姑娘身材挺棒,是个大美女…… 随后这几天,李太元只要逮住明阳道长,一开口便是学武之事。 各种手段都用上了,撒泼打滚,痛哭流涕,跪地不起…… 直到逼得没法,祭出再捐香火的底牌。 捐50万……100万……200万! 200万,这总够了吧。 谁知这自认为的最后底牌使出来,不仅不管用,这油腻道人一改之前耐心规劝之态,开始躲他了。 这几天,李太元在白龙观四处转悠,逢人便凑过去打听,也大致弄明白了白龙观内部组织结构。 住持之下,有两大监事。监事之下,则有客寮库帐典经符武等十余个执事堂。 两大监事,一人管客寮库帐等杂务,称为事务监事。一人管经符武等修练事务,称为武务监事。 这明阳道长,正是武务监事,主管观中上百道士练武。 白龙观有道士300余人,内部道士练武,也须明阳道长点头才行。 李太元不缠上他,还能缠谁。 “尼玛,反正一时也回不了锦都,老子就赖这儿了……” 扔了烟头,李太元拍拍手站起来,端起马步,双掌平推出去。 “嗬!” 跟着腰部一挺,侧身一跨,左抬肘,右捣拳。 “哈!” 这般依样画葫芦,练了一阵,似乎又找回了一些自信。 在白龙观转悠多日,前几天,终于让他发现了观内一处隐蔽的练武场,每天早晚,都有数十年轻道人在此练武。 让他意外的是,他大摇大摆走进练武场,跟着这些道人学练套路,根本就没人管他。 跟他熟识,一直待他热情的那个慧净,也在这些练武的道人之中。 李太元找上慧净,问出了这些套路是观中年轻道人打气血基础的龙虎六变。 有模有样地跟着练了几天,李太元总觉得慧净他们的练法跟自己不同,却又说不出来差异何在。 又找慧净询问,慧净却是讳莫如深,不肯透露一字。 没办法,李太元也只能跟着练姿势动作。 几天下来,却感觉没什么特殊效果,跟他这些时间里每日练习的跑步、拉伸、跳跃什么的健身效果差不多。 反正,感觉身体有所提升,这几天偏头痛再没发作过了,连过敏性鼻炎都好多了。 而且,他的饭量一直没有降下来,餐餐都能吃下三四人左右的量,而且还是以鱼大rou为主。 顿顿吃大rou,这是李太元要求的,白龙观倒也给满足了,每餐都给他开小灶。 原主这具曾经柔弱的身体,如今似乎充满青春活力。 李太元从自己原身起跳摸高的高度判断,若是打篮球的话,几乎都能大力扣篮了。 李太元在白龙阁旁边练了半小时,看看时间,快早上8点了,又赶去餐堂吃饭。 香客们那日走光之后,客院的餐厅也关了,李太元只能跟着观内道人一起吃饭。 李太元赶至白龙观内部餐堂时,偌大的餐厅里,只稀疏坐着埋头静静吃饭的几十个年轻道人。 正是刚结束晨修的那些武道人。 不习武的道士,早上6点半就开饭了。 李太元在餐台捡了20个牛rou包子,端起一大碗粥,找个座呼哧呼哧干起来。 牛rou包子倒并非专为他人准备的,那些武道人也会吃。 白龙观是不忌rou食的,只忌辣椒花椒和烟酒等辛辣之物。 这些天接触下来,李太元也大致了解到,这个世界的道佛山门跟地球世界大不一样。 比如斋戒一事,道门内部大致分为三类。 一类是真一道,有严格的持斋制度,不沾荤腥。 一类是太一道,据说传承久远,完全无斋戒一说。 还有一类,便如白龙观这样的,也不持斋戒,但有所忌食。 主流的,还是近两千年左右一直大兴的真一道。 当然,在白龙观,也有一直坚持吃素清修的道人,这属于个人爱好。 李太元在呼哧呼哧干早饭时,刚才躲他的明阳道长,此刻现身住持起居院外。 踌躇片刻之后,明阳道长还是决定叩门求见。 见到青玄真人,明阳道长直奔主题: “住持师叔,那李家小子实在烦人,明阳请住持准许,容我赶出山门。” 青玄真人有些诧异:“他还在这般纠缠?” 明阳道长苦笑:“还是这般,又一副没皮没脸之相,逼得我东躲XC,都不敢见他了。” 青玄真人又道:“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 明阳道长道:“早已解释清楚,他偏不肯信,还说纯阳一道,不过是贫道骗他的鬼话。这小子整天在观中胡闹,实在令人不堪忍受了。他还说……” 见明阳欲言又止,青玄真人好奇道:“还说什么了?” 明阳道长又苦笑:“他以当日帮助规劝那几名隔离香客为由,说住持师叔曾允诺于他,还乱语本观过河拆桥,几度要找上住持师叔评理,被我安排人挡回去了……” 青玄真人想起当日那一幕,嘴角不禁一抽:“好小子,倒是在这等着老道了。也罢,你便带他过来一见。” 明阳道长闻言一怔,跟着揖手道:“这就寻他过来。” 客院内,一听青玄真人召见,李太元满脸惊喜,当即跟随明阳道长前来报道。 李太元进屋后,青玄真人并无赐座之语,见明阳道长也一边站着,他也只好陪站。 青玄真人盘坐蒲团上,缓缓道:“李家小友,本观一直礼待于你,为何终日纠缠于明阳道长?” 李太元赶忙揖手:“小子也知道法无轻传之理,只是情非得已,在这乱世之中,只求学得一些武艺自保,否则只怕迟早丧命在疯魔手里。” 自官方正式公布“蓝雨”事件,已经过去十来天,外面的军警一直在搜捕甚至灭杀那些活着的疯魔。 这种事,正式新闻里少见,在网络上并非秘密。 青玄真人和明阳道长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 果然,青玄真人也是悠然长叹:“这倒是个理由,如今这世道邪魅滋生,百姓人人自危,你有这般想法,倒也正常不过。” 随后,青玄真人话风又是一转:“于你而言,明阳道长并无虚言,你元阳已损,确实不宜修习纯阳一道。若是你保有元阳,只要入了本观,自可修习。” 李太元道:“住持真人的意思是,我要学武,必须进观做道士?” 青玄真人道:“确实如此,不过,你元阳已失……” 李太元急问:“那做了道士,还以成家吗?” 青玄真人摇头:“入了道观,便须一心向道,自然不可再沾染女色。” 李太元失望了:“住持真人,我是家中这一代惟一男丁,就是还保着你们说的元阳,我也不敢出家做道士啊,那样我爸妈都会气得掀棺材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