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砸场子
“强盗遭逢恶抵家”——释师体《颂古二十九首》 . 朝阳灼灼,鸡犬相闻。 清晨时间,正是各家各户起床、做饭、扫院子、倒马桶、喂猪鸡、打老婆、骂孩子的时节,安静了一夜的周家镇开始喧嚣起来。 古朴的镇子上多出来两个少年的身影,俱是一身的绸缎,与镇上寻常百姓显得格格不入。 见到这两个少年东张西望,镇子上的人都怀着警惕。 “这位阿婆,能向您打听点事儿不?” 诸葛浪礼貌地和一位老婆婆打招呼。 “啊呀,你说啥?我耳朵不好使,打听事儿你找别人吧,你说啥我听不见。” 阿婆摔上了菜园子的门,转身就走。 “额...” “这位伯伯,能向您问点事儿不?” “啥事儿呀?” 一位衣服破旧的老汉出来倒夜壶,另一只手端着臭哄哄的便盆,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昏花的老眼中,闪动着一种世俗的老谋深算。 “你们这镇上是有个叫周扒骨的人吧?” 诸葛浪出于礼貌,忍着老汉手中端着的sao臭味,硬是眉头都不眨一下。 “你问这干啥?” 只见老汉听了他的话后,立刻打了一个哆嗦,显得戒备起来。 “这个人是不是平时欺压百姓?” 周泽桥凑过来,小声地问。 “哎呀,你这俩娃说啥呢?我耳朵不好使,听不见啊。” 老汉忽然像得了癔症一样,把屎尿泼在两个少年脚前,喃喃自语地回了他的院子。 “额…” “额…” 二人转了好几条街,后来干脆有人一看到他俩,便立刻摔上门,如避瘟疫一般。 就在他们二人有些失望时,一个从贫民窟里出来的中年乞丐径直向他俩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娃子问那天杀的周扒骨做啥?” 乞丐咬着牙,肮脏且满是胡茬的脸写满了警觉和疑虑。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如镇上有的人所说的,十恶不赦。” 诸葛浪想了想,决定直入主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乞丐面目已变得有些狰狞。 “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也不会和那个传说中十恶不赦的周扒骨有什么关系,所以直接告诉你也无妨。我俩是仁义山的二兄弟,自然是弘扬‘仁义’二字,如果他周扒骨真是这样,说不得,我们要对他惩戒一番了,哈哈。” 诸葛浪夷然不惧,有说有笑。 “你们…真的不是那该死的周扒骨使诈的探子?” 中年乞丐有些吃惊,也有些怀疑,末了,他一咬牙,狠狠地说道: “管他娘的,即便你们是他使诈的探子,我玉宝今天大不了死在这,怕个球?!呸,这狗娘养的惯会使诈,以前这畜生就支使人假装来寻仇的,我们这些被他欺压过的,以为真的是来了帮我们出气了,便把他的罪行都给抖落出来,但最终这些告状的人,全都下场悲惨。” “那你的意思,是他周扒骨作恶多端,确有其事了?” 诸葛浪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是又怎样?你们两个娃子能怎的?这狗*日的有官府作后台,我们大人都奈何不了他,你们…” 中年乞丐忽然觉得和两个十五、六岁的娃子说这些有什么用?便悲哀地摇了摇头。 “想看到这周扒骨罪有应得的下场不?” 诸葛浪笑着问。 “当然!我恨不得他家都死光光!” 中年乞丐目眦尽裂。 “那倒不置于,我们只是行侠仗义,至于你们之间有多大的仇,你们再清算,相信我们扳倒了他后,你们便有了报复的机会,也不会放过他的。你把他家里的情况详细的告诉我们,越详细越好。” 半个时辰后。 二人向中年乞丐核实完周扒骨家的情况,周泽桥就有些犯难。 “这个周扒骨不愧是当地一等一的土豪,想惩治他难度可不小,搞不好我们会踢到铁板上。依我看,咱们是不是应该研究个可行的行动方案,然后回山上把大寨主他们搬来?” “有方案就等于没方案,没方案也就是有方案。再说,收拾他一个土财主,也犯不上兴师动众地回山叫人。” 诸葛浪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想,就山上那帮水货,来了反而添乱,关键时刻,到了出把子力气的时候,还不是得我上去卖命? 但诸葛浪的话却把周泽桥给说懵逼了,周泽桥不解,什么有方案没方案,和绕口令似的,啥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直接干他娘的!管他家里有几个家丁,几个保镖护院,直接推土机似地平推过去。” 诸葛浪霸气地解释。 “啥是推土机?” 周泽桥听了他的话晕头转向。 “这个…” 诸葛浪有些挠头,想了想,指着脚前的地面。 “就是不会下蛋,只会把脑袋扎到土里的铁公鸡。” 诸葛浪瞎白话一通。 “胡说,擦,别当我什么也不懂,你说的,那是驼鸟。” 周泽桥立即反驳。 “可以啊,你还知道驼鸟?” 诸葛浪非常惊讶。 “嘁!老子除了不知道你是个什么鸟外,什么鸟不懂?” 周泽桥吹嘘的同时,还不忘挖苦诸葛浪。 “行了,牛逼留着以后吹,先把正事儿办了,哥今天带你砸场子去!” 诸葛浪搂着周泽桥的肩,不再同他插科打诨,而是按照中年乞丐提供的信息,直向周扒骨的宅院而去。 待到了周扒骨的宅院前时,让他二人不仅感叹,难怪这个周扒骨鱼rou乡里,为非作歹,果然有这做恶的实力。 只见周扒骨家的宅院占地宽广,简直就是一个庄园,高墙大院内,红墙绿瓦,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精致的房舍里三进,外三进的,绝对的大财主排场。 周泽桥正要问诸葛浪有何“作战计划”?却见诸葛浪已经没工夫搭理他,起身,加速,冲刺,单枪匹马地冲了上去。 诸葛浪在周泽桥有些懵逼的眼神里,如一颗炮弹一般射向了周扒骨家宅院的大门,待冲到门前时,猛抬腿,对着关得严严实实的高大院门,直接就是一脚。 这一脚,倾注了诸葛浪向前猛冲的全部惯性,势大力沉。 “轰!” 缀着硕大泡钉和兽头门环的朱红大门应声而开,显然是门内的门闩没有经得住诸葛浪这威猛的一脚,直接被踹断了。 院门被踹开,迎面是一堵挡斜冲煞的影壁墙,绘着仙翁祝寿、仙鹤祥云、钟馗天罡… 绕过影壁墙,眼前豁然开朗,宅院内的临近院门这片区域的景物一览无余。 只见前院正有两个穿着马甲短褂的五大三粗汉子,应该是周扒骨的家丁,正在那里贱笑着闲聊,忽然的巨响和闯进来的人,让他二人一愣,随即这两个汉子便怒骂着向诸葛浪冲来。 诸葛浪轻蔑地一笑,猛的前冲,直接挥拳,同时一脚侧踹。 “砰!” “砰!” 两声骨rou相击的沉闷声响起,两个家丁倒飞出去,随即就是两声凄厉的惨叫。 “啊——!” “啊——!” 两个粗壮的家丁无论从身高还是壮实程度,看起来都要远强于诸葛浪,却没想到被诸葛浪一瞬间就击飞出去。 “卧槽,无情!” “卧槽,好残忍!” 周泽桥跟在身后,虽然怕殃及到自己躲得远远的,但仍不忘在那幸灾乐祸地叫喊,拍着小巴掌欢呼。 两个家丁摔在地上嚎叫的同时,不忘狂喊示警。 其中一人喊:“来人呐!” 刚喊出口,就被诸葛浪一脚踩在肚子上,立时就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鸭子,再也叫不出来。 而另一人刚想喊“有强盗啊!”却被周泽桥也一脚踩在肚子上,所以刚喊出来“有…”就没了声音。 周泽桥刚把脚抬离这个家丁的肚子,这家丁就死性不改地又喊出来“有…”就又被周泽桥落下的脚给踩没了声音。 就这样,这个家丁好不容易喊出来“有”就被踩断了声音,挣扎了半天,就是在地上嚎叫着“有、有…有、有…” “有有,是吧?有有,是吧?” 周泽桥连恶狠狠地踩,边生气地骂。 “我他妈让你有有,让你有有,有有,有有,有有,有有…” 踩到后来,周泽桥居然不生气,踩高兴了: “有有,哟哟,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