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中都
春日料峭风寒，但这个天柱山下的小镇路上，行人却已多了起来。 不多时，几个挽刀的大汉匆匆而来，然后走进了一家酒店里。 “店家，快给我们来点吃的！” “哎，好的，来了！” “客官您要点什么？” “你们有什么？” “我们这里地方偏僻，准备不多，只有鸡鸭鱼rou之类，以及新鲜菜蔬……” “也行，那就捡好的上！” “得嘞，客官请稍等！” “哎，等等！”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么？” “小二，我问你，龙须沟怎么走？” “啊？你们要去龙须沟？”小二明显有些惊慌。 几人有些不屑，问道：“怎么，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么？” 店小二连忙低声说道：“哎哟，几位客官，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也别打听，那个地方可邪门儿了……” “嘿嘿嘿，别在这里耸人听闻！咱们兄弟什么阵仗没见过，就算真有鬼，也能捉它几个回来！” 店小二一副怕怕的样子，后退了几步。 那个叫白二的人说道：“小二，你甭管我们，只管说怎么走就是了！” 小二无奈，只好说道：“出了镇子往西，走十几里路就到了！不过那里真的邪门儿！我听说……” “行了行了，快去给爷们儿整点酒菜吧！” “唉！”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店小二摇摇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待店小二走后，几人放好了东西，然后攀谈起来。 其中一人道：“白二哥，这山沟沟里的，能有什么可看的？至于让我们走一趟吗？” 一人说道：“唉，你以为我想来啊？在县城里美酒吃着，美人伺候着不好么？可是不来不行啊！” 显然他就是白二了！ “哼，我说堂主就是疑神疑鬼的，哪有什么人敢来抢咱们六合堂的地盘？” 原先那人也说道：“是啊！咱们六合堂遍布周围十几个县府，除了丐帮能压着我们一头，还怕谁来着？” 白二说道：“这个事嘛……唔，我们还是先看看吧！听说堂主那里得到了消息，这里的确有个新建立的山庄，而且颇多诡异之处！” “那又何妨？他们在山沟里待着，难道我们还管他们吗？” 白二摇摇头说：“你们不懂！那个庄子据说有江湖人的本事，堂主不是怕万一哪里来的高手，给咱们来个猛龙过江嘛！” “哦，那倒说的也是！” 几人低声细语，慢慢地话题就拐到了别处。 不过都是些什么张三李四赚钱了，或者王五刘六偷了寡妇之类的繁琐杂事。 酒店里本来也没几个人，他们声音小了，大家都不以为意。 没多久，他们酒足饭饱，歇了一会儿就出门去了。 而这个时候，临窗的一个桌子上，一个人慢慢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这个人赫然竟是王琛！ 刚才旁边的声音偶尔响起，但是却无法阻断王琛的思绪。 他一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品茶，吃点小食，好像完全听不到、看不到一样。 但是自从那几个人来了之后，王琛被他们的话题吸引了过去。 只是到了后面，他们聊的话题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纷争和名利，他才不再偷听了。 或者说用偷听也不准确，毕竟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了，但是王琛却听得清清楚楚！ 等到他们走后，王琛看着门口的方向，静默了半响儿，摇了摇头，也跟着起身离开了。 不过他不是追着那几个人，而是牵着一匹马，迅速往东面去了。 几天后，王琛沿着淮河来到了运河边上。 然后雇了一艘船，向着北方而去。 运河行船虽然安稳些，但是速度不快。 直花了半个多月，王琛才到了金国中都附近，中间还免不了处理了一些没长眼睛的毛贼。 经历过了一次毫无征兆地事情，王琛对于来到这个世界也不甚在意。 在哪里不是一样过？ 没几天的时间，他就打听到了江湖和朝堂的事情。 原来这里竟是射雕的世界！ 什么五绝、九阴真经之类的事情，大多数上了年纪的江湖人都略懂一二。 他们看王琛二十啷当岁，估计是刚出来闯荡江湖，所以有几个“好心”人在王琛的“追问”下，就全盘托出了！ 确定下了自己无意间换了幅地图，王琛感慨之余，只好先找个地方住下！ 之前他隐居了几年，忽而心念难以安静，就想着出去走走。 大江南北哪里都有他的足迹，塞外漠北也到过。 眼看着豪富权贵朱门酒rou臭，和他们把酒放言天下。 体验过穷苦人的饥寒无觅食，跟他们一起种养、做工。 这期间也学会了很多古人的生存技能，甚至比他们做得还要好！ 比如木工、打铁、烧瓷之类的，他差一点就是大师级了！ 可是最终，他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回去等死了！ 因为这些东西学得再多，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学！ 别人要么简单地为了生存，要么求名求利。 可是王琛对于这些都没有任何感冒！ 他衣食无忧，又没有亲人。 华山派在这些年已经平稳，并且逐渐淡出了江湖。 等等王琛去漠北的时候，很多年轻一辈儿的甚至没有多少听说过他了。 不过王琛“血衣魔”的身份压在那里，武林各派全都不敢对华山起心思。 那次杀戮了几百人，整个江湖为之震动！ 他们才知道原来华山还隐藏着这样的高手，但少林武当都没有发话。 令狐冲知道了之后，也对华山放心了，没再上山。 加上华山新任掌门通告封山二十年，所以大家不管是因为顾忌还是什么，都默认了这个事实。 王琛当时是从草原进入长城，打算从榆林关取道回咸阳。 可是当他进入长城之内，就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 首先，人们的衣着不一样！ 这里的人竟然有很多都是穿着异族服饰，而且肆无忌惮地走着，到处欺男霸女。 王琛本来还以为是哪个部落的朝贡使团，所以没有在意。 可是紧接着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因为那城墙上悬挂的竟然不是他熟悉的旗帜，而是一面白帆黑鹰旗！ 王琛当时纳闷了许久，不知道哪个朝代是有这样的旗帜？ 当然了，这也是古代旗帜不一的缘故！ 除了皇帝大多是飞鹰大纛、金龙盘旋之类比较明显的，一般人还真认不出对方是谁。 古人的武将都有独立的营盘，所以也就有了自己的旗帜，五花八门的。 要不是历史有名的名将，鬼知道他们是谁了！ 王琛虽然读过不少史书，但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会是谁来。 所以花费了几天时间，他才得到了想要的讯息。 确定下来之后，作为一条咸鱼的他，当然不会和王重阳一样，傻夫夫就跟着造反。 天下受苦受难的人多了去了，哪个年代没有？ 他之前在一个承平的年代都无所作为，如今更不会牵扯进入动荡的局势里。 所以他一溜儿跑了淮河以南的天柱山下，找了隐秘的地方建立了个庄子。 为了保证自己不被打扰，他又花了几年时间，到处找奇人异士学习奇门八卦阵法之类的东西。 这里是文化昌盛的大宋，这些知识还是存留着非常多。 王琛虽然因为老师的等级不够高，只学了个精通，但也勉强可以用在自己的庄子上了！ 于是乎，一个诡异的庄子悄然而起，周围的普通人无不闻风却步！ 可却挡不住江湖人的好奇心，前来探寻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王琛丝毫没有在意，一个人颠颠地赶到了中都。 这一次他的目的是赵王府的那条宝蛇，以及梁子翁的养蛇之法。 至于其他的，关他什么事儿？ 王琛牵着马进城，想要找个客栈先住下。 可刚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前面的不远街巷里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刀剑交加，呼声惨叫。 王琛略微皱眉，想了想，决定绕着走！ 于是他牵马刚拐入另一条街，要找个清静所在。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前面还是出现了一波拿着刀剑的江湖人！ 王琛尴尬地牵马立在街边，看着事态的发展。 两拨人里，一方是几个道士和乱七八糟的世俗人，男女老少都有，另一方却是军队。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认识他们，索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来人，放箭！” 一个军将大声呼喊，军士们纷纷拈弓搭箭，箭雨随即呼啸而至。 “咻咻咻……” 那些江湖人顿时怒骂：“好贼子，端的是辣手！” 他们骂归骂，手上却是不停！ 他们长剑、拂尘和其他兵器奋力卷起，“叮叮当当”的一阵，竟然把箭雨全部拨开来了。 王琛看得微微点头，这些人武功还不错。 要是放在以前，有几个应该也有大部分掌门一级的水平了！ 不过比之江湖绝顶的人物，他们还还差得远了。 正思索间，就发现了军队那边就来了个大人物。 “住手，莫要伤了王妃！” 众军士连忙停下，场面开始对峙起来。 王琛看向那几个新来的，再看看那群江湖人，心里猜测：“莫非是他们？” 这么想着，那群江湖人已经开始说话了。 一个穿着道袍的人说道：“师兄，今天我要大开杀戒了！” 另一人道：“少杀人，吓退他们就是了！” 那道士哈哈一笑，身形一闪，已经接近了那些军队几丈。 接着就看到他一个人围攻一大群军士，而且越战越勇。 可是军士后方那几个新来的就不乐意了！ “哪里来的杂毛？竟敢如此凶恶！” 话音没落，就窜出了一个身材魁梧、满头秃得油光晶亮的人。 两人在中间的空地大打出手，互相竟然奈何不得。 突然，一声暴喝响起：“道长是全真门下哪一位？” 那个道士后退几步，一拱手道：“好说，贫道姓丘，倒要请教各位的万儿！” 王琛听到这里，不由得暗暗皱眉。 怎么这么快？ 自己听到消息说梁子翁到了赵王府，就紧赶慢赶地来了。 可今天的情况，好像宝蛇已经被吃了啊！ 他看向了人群里一个憨憨的少年，果然闻到了一股子的药味和血腥气。 王琛只好摇摇头，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啊！ 看着他们还要大打出手的样子，他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牵着马就要离开。 可是下一刻…… “站住！” 王琛回过头来，看到了梁子翁他们几个也在看他。 “有事？” 穿着大红和袈裟的灵智和尚大声说道：“你不能走！” 王琛问：“为何？我和你们不相识，更是素无瓜葛……” 灵智说道：“哼，你在这里看了这么久，肯定是别有用心。这么急着要走，是不是心里有鬼？” 王琛真的皱起眉头了！ 咋滴啦？ 你们放着主角在那里不去送经验，来我这里急着送死么？ 王琛随即笑笑，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藏着噎着了！” 他看向了梁子翁，这个老头被洪七公拔了毛，但是胡须眉毛什么的还是雪白，看起来真是神仙模样。 “你是梁子翁吧？你的那条大蛇呢？” 梁子翁怒气上涌，大骂道：“好啊，你也是觊觎我的宝蛇？不过你来晚了！那个小子，那个杀千刀的，他把我的宝蛇吸干了！” 说着，指向了一脸茫然又略带焦急的郭靖。 王琛“哦”了一声，说道：“那是可惜了！不过你的养蛇秘方呢？交出来吧，我饶你一命！” “哈！”梁子翁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要知道养这条宝蛇花费了他二十年时间，各种天材地宝无数，花去的精力不知凡几。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想要？ “行了，别在那里楞着了，我知道养起来是需要很长时间，也要花大力气，可是我乐意啊！” 梁子翁摇摇头说：“小子，你胆子是不小。不过今天别说药方了，你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武功能高到哪里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拦下王琛的理由之一了！ 别的老百姓看到他们这个阵仗，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可是王琛倒好，牵马驻足观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估计在他心里还品头论足了一番…… 这要是他们当作没看见放过了，那还怎么混江湖？ 王琛叹息一声，缓缓拔剑出鞘。 “果然威名都是杀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啊！” 他忽然很怀念以前的日子。 有着几百人头的他，无论到哪里，人们都是敬畏有加。 可是现在，他还是个江湖新丁啊！ 所以，他要个人来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