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个好年
龙年春节的前夕，曾厂长参加完市里表彰大会，把获奖的锦旗往车上一放，心情愉悦的往厂里返回…… 车刚过隧道口，正赶到下班时间。十来个单位的人都往车道上拥。 平时沉默寡言的司机小李放缓车速，边开车边兴奋地说:“嗯！厂长你看，那些是我们厂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曾厂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凡是两只手提着沉甸甸的东西，面带笑容的，准是我们厂的人。” 曾厂长抬起头看后，嘴角不由得泛出了笑意。 “前不久第一次拿了奖金，今天又领了那么多过节的食品，哪能不高兴呢？ 你再看，外单位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羡慕得很呢……” 工厂的办公楼前，提着包的柳科长见到东张西望的余科长，好奇的问了一声。 “余华，你在看什么稀奇事？” “我发现好多生面孔呀！” 余科长嘻笑着，“工厂一旦发达，人气就兴旺了。” “是啊！平时除了你们销售科，就数劳资科热闹，成天人来人往的。” 柳科长眉头轻挑的回应道。 “现在想来我们厂的人多，托门子的也不少，谨防鱼目混珠哟！” “别担心啦！厂里已经在严控进人，曾厂长开始直接把关了。” 知道釆取收紧措施的柳科长笑道。 看着清雅高华，提着过年物品的柳科长， “今天怎么啦！你算是回家得早了哟？” 柳科长点着头笑了笑。 “我得去接儿子呀！一年到头的，连他放学都没有好好接过。 连下雨都没给他送过伞，春节得好好陪儿子过年啦！”…… 小车快进到工厂的“飞浪”式大门，小李放慢了车速。 便望见右边的自行车棚那里，人声喧攘、热闹非凡。 下班的职工纷纷把手上的春节物资，大袋小袋的往自行车上挂呀！后座上放啊！忙得不亦乐乎。 好一片欢乐的情景。 曾厂长眼前闪了一下红色棉衣的身影，只见张红和王荣这对恋人，也在自行车旁忙碌着。 赶紧叫司机停了车，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向他们走去…… 推着自行车转身过来的王荣，马上亲热的叫了一声。 “厂长开会回来了。” 笑靥如花的张红也跟着迎了上来。 ”你这小子，春节应该去拜望一下未来的丈人，丈母了吧？” 王荣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已商量好了，年三十我在家里早点吃年饭，尽快赶去江汉。” 看着这对甜蜜蜜的情侣，曾厂长笑道，”我该多久吃你们的喜糖啊？” ”少不了厂长的，没您我们那会在一个厂工作呀！” 王荣有点害羞的回答。 脸色已红晕的张红接着就说:“我的年龄还小呢，另外，还得有点物质基础呀！” “现在已不单单是三转一响了。我们争取把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这三大件凑齐，也好让张红的爸妈放心。” “嗯，都是努力上进的双职工。再干一两年，应该是没啥问题了。” 曾厂长微笑着鼓励。 “是啊，这么多20寸彩管到了手，春节后又要去新厂房上班。 姊妹们都高兴地在说，厂里好了，生活也蒸蒸日上了！” “大家都盼着梦想成真哟……” “是呀！只要齐心合力干，峡沟里也能飞出金凤凰来！” 身材瘦弱，一脸皱纹的车间张主任，正提着东西路过，边走边说了一句。 曾厂长转过身去，逗趣的说:“老张啊，辛苦了一年了，该好好让嫂子补养一下了。” “平时忙不敢喝酒，这次春节可以痛痛快快的喝了。” 不苟言笑的老主任，话闸子一打开，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几个老工人都在议论，第一回见到了工厂这样的好光景，都有了幸福感。” 尤其那些困难户，得到了更多的补助，兜里揣着奖金，手上又提着过年物资，高兴得跟小孩儿似的。” 又不间断地说着。 “他们说呀！回到家里观看着飞浪电视，全家都高兴，地位也跟着提高啦！亲戚朋友见了也都说，这是沾了飞浪电视的光啊？” 正在这时，财务科柳芸、钟慧这两个靓女相继路过。只听到她们甜润的嗓音。 “给曾厂长拜个早年啦！” “不要老呆在厂里了，好好陪陪你那宝贝儿子吧，嘻！嘻！嘻……” 在她们的欢笑声中，好似有个不合谐的音调也在喊。 “曾厂长……” 曾厂长朝着发出喊声的方向看去，只见斜对面，穿着时髦深色羽绒服的望副厂长，正在那边招手。 心想他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又不便到人群中来。 便就转过身，朝着余情未了的张主任和这对情侣告别后，就向那边走去。 心神不定的望副厂长见曾厂长走近，带着有些嘶哑的声音说。 “曾厂长，你看……” 用手指了下新厂区，“工厂的基建工程已经完成，验收都已合格了。” “对呀，干得不错！” 曾厂长应声道。 “工程师们负责的线体和检测设备，也都基本就绪。” 看着望副厂长那张腊黄的脸，曾厂长就笑着调侃。 “不到一年就建成，没把你累扒倒吧！” 又表示慰劳地说:“等春节过完，我请你喝庆功酒好不好？” “不行啦，老领导啊！已经没我的事了，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望副厂长有点悲凉似的。 “你想要走？ 但这工程美中不足的，飞浪大门后面的大理石的墙砖，怎么还没能贴上？ 曾厂长用右手往主搂方向一指。 主厂房前大花园右边的绿化，还欠一块？” “这些，我是无能为力了。” “那是怎么回事？” 曾厂长很奇怪。 “技改资金全部用光了嘛！” 望副长有点理直气壮的。 曾厂长心知肚明，职工的反映也有所耳闻。这个喜欢玩弄心计的老同事，上窜下跳的搞了不少名堂。 还是表示挽留的说道:“新工厂已建好，车间搬过来今年可以大干一场。 你的功劳不小，像你这样的大能人是不能走啊！” 听到了赞扬声，望副厂长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起来。 “谁说不是呢。业界评价我们基建是深圳速度啊！” 他的蛤蟆眼也开始有点放光。 “老领导，有了这个样板项目，现在好多大公司要我去呢。” 眼晴也笑成缝了。 面对这个失魄又狂望的人，曾厂长含着笑就顺水推舟。 .“既然有了高就的地方，我只好忍痛割爱才行啦！”……… 曾厂长看着这个老望弓着个背，惨谈离去的背影。 已等待着的余科长这时走上了前来。 “望副厂长今天是怎么了？像斗败了的公鸡，有点儿灰溜溜的呀。” “嗯！要离开我们厂了，可能有点舍不得吧！” 曾厂长淡淡地说着。 又关心的问道:“20寸彩电要提前铺点，你们进行得怎么样了？” “正要向你汇报呢，商户知道消息都赶来了，都快抢爆了！ 我和王副厂长想请你在春节期间，能不能一起到点上走一走。”余科长恳求到。 曾厂长低着头思索了一下。 “这次恐怕不行，我的老父亲长期患病住院。平时都是姊妹们照看，春节期间我要留在他身边多待几天呢！” 又说:“你就和王副厂长去吧，多了解一下情况。夷城也要兼顾好，不能忘了本地对我们的大力支持。” 正说着，就瞄到余华正圆睁双眼在看什么？ 曾厂长顺着余华的视线一看，不由得”呵！呵！“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他正眼巴巴的看着:金芳和岳莹这两个美女，其乐融融的结伴而过。 顺手拍了一下余华的肩膀，调笑地说：“看什么看？去追呀！” 回过神来的余科长，一脸愁容。 “我过去约过她两次，她都说工作忙给推掉了。” “我问你，是不是真心的喜欢小金？” 余华立即举起了右手。 “我向厂长发誓，百分之百的喜欢，她是让我动心的唯一女孩。” 倾刻又显扭扭捏捏地的样子。 “但是我一见到她，心里紧张得很，话都不知道怎么讲，变得笨手笨脚的。” 余科长显得很无奈。 “呵！呵！现在工厂，像你这样能干的帅哥也不少了。 再不抓紧，就会被别人抢去了。” 曾厂长打趣道。心里却在想，还得要成人之美才行啊！ “那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童男摸着头有点着急了。 “不要怕碰钉子。女孩儿嘛，都是矜持的，男人嘛！得主动进攻。 就像我们厂当初上22寸彩电一样，迎难而上吧！” “那我约好了她，不晓得说什么话，那怎么办好？” 余华开始诚心地请教。 看着这个工作有朝气，谈朋友却蔫了的骨干，曾厂长含笑地凑近余华的耳朵。 悄声地说:“教你一招，约好到共同喜欢的地方去玩，或是准备吃什么东西。 你就提前做好功课，语言丰富点，温馨点，这不是有话可说了吗？” 这个大男孩跟开了窍似的。 “对呀，对呀！” 睁大了他那对双眼皮的眼睛。 “谢谢厂长了啊！” 兴高釆烈地喊着，“这下过春节就丰富多彩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