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两路出击
当天晚上，迎着凌厉的寒风，曾厂长带着柳科长和岳莹，在江边大道的一个低层楼房，急急忙忙地找到了赵行长的家。 开门后众人进到客厅，只见里屋烟雾nongnong，赵行长正腾云驾雾的和几个人在打麻将。 这个满脸皱纹的行长就好这口。他曾经到过曾厂长家里，兴致浓厚地要打麻将，一玩就是一个通宵。 困了就倒在沙发上眯一会，天亮后照常去上班。 赵夫人喊了一声，：“老赵，来客人了。”赵行长从牌桌上转过身来。 “哦，稀客啊！” 嘴上笑着，额头上的皱纹就显得更深。 “来！来！玩一圈后再谈正事。” “那就陪大行长来一把呀！” 曾厂长见状也不便推辞。他平时没时间玩牌，但对这个豪爽的行长，他们一来二去的，已不陌生了。 “这都是我们家里的几个亲戚。” 赵行长又望着亭亭玉立的，穿着粉红带暗花棉衣的岳莹说:“这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聪明的柳芸趁机介绍到，“这是供应科搞外勤的小岳，等着财神爷的钱好赶往深圳买彩管啊！” “哦，来要钱的呀！我听说你们赚的钱快够买两个厂了，让电子局都扭亏为赢了……” “看来我没有支持错啊！总行和省行看了你们的了彩电，全都说质量不错，我脸上也荣光啊！” “来！来！先来打会牌。” 赵行长一口气就说了这么多，看来手气挺不错。 曾厂长坐定后，刚刚打了几圈…… “二条。” 赵行长是曾厂长的上方，打了一张牌。 为尽快了结这一局，曾厂长观察到赵行长好像是在做万字。 摸到一个八筒，就打出了一个四万。 “碰！”赵行长高声叫道。又随手打出一个三条。 夷城现在实兴打二、五、八，也就靠它做将，连吃带碰就能胡牌。做清一色胡了就是大赢。 按照赵行长出的牌，曾厂长寻思他是在做万一色大牌。 他马上吃了赵行长打下来三条，刻意地又打了个九万。 “碰……好啊！” 赵行长顿时兴奋起来，脸也开始发红了。手上只剩下七张牌。 这时，曾厂长下方穿篮色羽绒服的中年男子，挑了挑眉头，裂着嘴带着勇敢的架势。 “我就不相信，反正我也下叫了。” 他看见桌面上已有了两个一万。就无所畏惧的打出个一万。 “打一万……” “我就不相信老舅，你能胡牌！” “胡啦！清一色！、” 赵行长一下兴奋地高声喊！ 这时大家都哄笑起来，搞得赵行长那个侄儿怪不好意思的。 赵行长立起了身，意犹未尽地说:“行了，你们稍微休息会儿，我给大厂长谈点儿正事。 曾厂长等三人随主人的安排，就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刚坐定，柳科长就开门见山的说:“赵行长，已经给你说好的20寸平面直角彩管，我们现在已是万事俱备。” “今天我们已经支付了定金，现在只等你开金口了啊！” 赵行长闻言，双目注视着曾厂长。 “是吗？柳科长给我的照片我看了。这种彩电只怕市面上还没有卖的啊！” “是的，这是国际上最新的款式。跟22寸彩电一样，也是采取先进的两片集成电路。 我们全力以赴的搞它，就是要在国内首先生产出这个宝贝。” 赵行长兴趣浓厚地说:“这个宝贝应比22寸彩电还好销，大小合适又美观别致。” “你这个厂长倒还真有点名堂，抢了个全国第一家上市。“ 岳莹在旁边抿着笑俏皮地说:“等生产出来，请赵行长先尝尝鲜啊！” 赵行长“呵！呵！”地笑了两声…… 感觉很受用，心里很高兴。 就开起了玩笑，“你这个小姑娘，嘴巴倒是很甜的。经常在外面跑挺辛苦的。 嗯！这样，以后就调到我们行里来，怎么样？” 见赵行长心情不错，柳科长马上趁热打铁地说。 “那我就明天带着小岳，到你们行去办贷款手续了哟！” 又指着牌桌方向，“你看，他们现在三缺一，还在等着你呀！” 赵行长这时才收住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那行，你们这笔款子已有了安排……” “不过这两万只进口彩管，贷款数额较大，你们厂又是第一次进口，千万不能出问题呀！” 曾厂长马上胸有成竹地说:“你放心，我们是不打无把握之仗的，工厂得力的副厂长和科长，已经在深圳工作很长时间。 所有细节我都已过问，都很严密。你得帮帮这个忙啊！” 赵行长抽了一口烟后，爽快地回答:“好！和你们厂里的合作，一直都还不错。小柳也很牢靠，我就认定你这个厂长了。” “明天去市里开会前，我会给他们打电话。你们直接去贷款科就行了。” 大家听后都在暗暗地高兴。 灵敏的柳科长马上追了一句，“一言为定哟！” 半个月后深圳的一天傍晚，天气象小孩一样，突然又起变化了。 入夜以后，倾盆大雨徒然从天而降。 在深圳出关检查站的一侧，开过来一个满载货物的车队。 神色紧张的王副厂长和略显凝重的章科长，从前面的第一辆载重车驾驶室，匆忙的下了车。 撑开雨伞后，他们急促地交换着意见。 章科长用不容质疑的口吻说:“深圳的情况我熟悉，还是我去打头阵，你在旁边见机行事好了。” 王副厂长那英俊的脸庞抽动了一下。 回答道:“行！上天赐给了我们这一场大雨！但愿他们几个小子，马马虎虎的看一下就好了。” 说着，就到了检查站的窗口。 幸好，现在冒着大雨出来的商户较少，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章科长把报关的资料，交给了窗户前一个戴眼镜的工作人员。 “那么大的雨，你们还要走……” “没办法呀，工厂等着呀！” 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开始低着头审阅文件。 “彩色显像管……这么高级的东西。” “是的，你们看单子的时间就知道，进关刚到不久就上了车。” 戴眼镜的工作人员熟练地抽出两张资料后，交给了旁边的胖检查员。 那个胖检查员咕噜了一声，“倒霉的天气。” 披上了雨衣，推开了门。 章科长歪了下嘴，向王副厂长示意了一下。 王副厂长马上就明白过来。立刻转身跟上胖检察员，一起看货去了……。 这时的章科长，在想办法有意分散工作人员的的注意力。 看见了办公桌旁有烟缸，就说:“我们抽根烟等吧！” 便恭恭敬敬的用双手递了一根中华牌香烟。 检察员抬起了头，眼睛在烟上停留了一下。 “这绝对是真烟啰！” 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包未曾开封的软中华牌香烟，丢在他的桌上。 “你看看，我从来不抽假烟的。” 看见对方点上了烟后，章科长就天南海北的瞎扯起来…… 但他老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只感到手腕上的手表滴、滴、滴地在响着…… 那边，带着人的胖检察员由王副厂长陪同，冒着大雨跑到了中间一辆车跟前。 随行人员马上就去翻车，检查车厢里面的实物…… 一声震耳的闷雷“轰！”的一声，突然响了起来。 胖检查员吓了一大跳，手里撑着个伞在发抖，茫然地望着王副厂长。 苍白脸的王副厂长笑嘻嘻的说道:“你们也是够辛苦了！” 顺手就从身上掏出两包中华烟，往对方制服口袋一塞。 “你看，我也是生手，第一次来接货，不会有问题的，这雷雨交加的……” 皱着眉头的胖检查员打了个哈欠，又眨了眨眼。 就朝着那俩个随行人员喊。 “行了，走吧！” 众人冒看大雨又急速返回。 胖检查员进门就说了一声。 “看了，没啥问题。” 火急火燎的章科长马上趁批就说，“我们广州那边的人已经安排好住的地方，得赶快躲开这头疼的雨，你看……” 戴眼镜的工作人员，这时直看着章科长，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马上低下头又翻看资料…… 摘下了眼镜，阴沉沉地望着章科长。 厉声地说:“这不对！进口批件明明是给内蒙的！ 你们的口音和长像，显然不是那边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嗯！” 章科长这时感觉到开始冒冷汗了…… 王副厂长紧张得头也快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