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飞浪之歌
吴副局长摸着秃了顶的头，神色怪怪的。 他犯难地张开了口，“刚才我去沈总会计师那里，测算了几个厂今年的情况。” “沈总非常吃惊地对我说，电视机厂的利润，今年只怕是要上千万啦！” 贾局长感到很意外，瞪大了眼睛直看着他。 吴副局长又噼里啪啦的说着，“又说22寸本身就赚钱，比其他厂先调价，又多赚了不少，占了先机呀！” “还说什么工厂固定资产才400来万，这下相当猛赚两个多厂。成为全国电视机行业的奇迹了。” “老沈激动得把眼镜一摘，连说了好几个，没想到，真没想到呀！” 贾局长听后惊讶的起了身，又喜又忧似的说道，“这倒是个新鲜事噢！” 善于设想的吴副局长，紧接着又讲，“你看，一到年底工厂的利润冒出来，不是更控制不住曾卓林了。” 他也是有意地刺激一下贾局长。 被人比喻成有两个脑袋的贾局长，沉思了一会。 斩钉截铁地说:“嗯！决不能让他们的利润都冒出来。” “还有，上交财政的利润也不能返回到工厂。到年底我是有办法的……” “今年过完，是否按上次商量过的，免了他电视机厂的职务，只让他当原来东方厂厂长兼书记呀！ “吴副局长这时紧追不舍地。 贾局长慢悠悠地说:“年底两个厂的账目一分立，电视机厂和东方厂就划开成两个厂……” 办法挺多的吴副局长一下子主意又来了。 “就把老厂房，老机加设备，誉影机呀！加上多年积压的老产品，统统甩给曾卓林。” “嘿！嘿！他不是花花点子多，有能力嘛，东方厂就让他去折腾好了。” 贾局长当即就布置，“明天就开办公会，把这件事先记录在案。” 这时吴副局长显得有点担心，“许副书记为整曾卓林材料的事，就态度暧昧，这事恐怕他……” 贾局长马上打断他的话，霸气示人地说:“马上就要退休的人，同不同意也不在乎。” “那好！就给曾卓林来个`秋后算帐’。” 脑子转得较快的吴副局长，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 电子局导演的这出“告状”闹剧破产后，局、厂之间倒是相安无事过了好些日子。 这天，王副厂长叫上了柳科长，一同去了厂长办公室。 曾厂长正忙着与市音协副主任老范通话，“……`飞浪之歌’谱的曲相当不错，辛苦你了！演奏人员合乐的时间定下来后，全靠你指导了……嗯，谢谢了！” 一放下电话， 有些兴奋的王副厂长立即走上前去。 “章科长在深圳刚来电话，他们四处落实的20寸平面直角彩管有眉目了，确定了两家有批文的重点商户。” 温雅的柳科长在一旁急忙问道:“有没有上次说的那家？” 王副厂长用他那惯有的搞笑表情，“没！没！发现那家是个骗子，已经枪毙了。” 接着又说:“这两家中，一个是什么部长的亲戚。另一个原来是电子部器件总公司的，分流到深圳另开了炉灶，而且有进囗权。” “详细情况，章科长还要进行全面的了解。” 曾厂长答话道：“章舍这个人机敏，又不失稳重，应该有他的办法。” “我是想，走这种进口渠道很冒险，需要的资金量又大，风险很难控制的。” 王副厂长显得顾虑重重。 曾厂长思索了一下，深邃的眼神望着王副厂长。 “这是明年生产的最大指望，必须全力出击了。” 他知道，王晶的父亲就职在商业领导岗位，想必这小子也受了不少的熏陶 就含着笑鼓动地说:“你有行商的基因，要是和章科长一起去落实，那就万无一失啦。” 王副厂长显得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 .柳科长及时地配合着厂长，“王副厂长放心，我已给工商行的赵行长联系过了，需要的定金马上可以动用厂里的存款。” “至于后面需要的大量款项，厂长再去工行谈一下就可以了。” “弹药都准备得这样充分，我就马上赶过去。” 曾厂长满意地说了声，“好！我们静候你们的佳音。” 又接着鼓励柳科长道:“看来财务已上升到现代企业资金运作的层次了。” 他想到工厂尚空缺总会计师，就双眼看着柳芸。 “企业要开拓市场，财会不仅仅是监督和记帳了。今后搞活企业，得给厂里的财务决策多提供建议哟！” 聪慧的柳芸知道这句话包含的深意，微笑地点了点头。 王副厂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局里的彩管项目，很快就要在峽电厂启动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啊！要的资金量够大的。”柳科长欣喜地插话。 “这种大项目，不可能一帆风顺，怕是要倾其夷城市财政所有了。”曾厂长冷静地分析道。 “现在局里已倾巢出动，我给他们汇报买20寸平面直角彩管的事，也是爱搭不理的了。“ “这变脸也快了点。” 说完王晶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 “这倒对我们厂里有好处，局里有事干了，以后不会死盯着我们厂，但愿少折腾点……” 柳科长眉眼有神地冲着曾厂长看了一眼，后面的话末说出口。 王副厂长深有感触的说“是呀！我们厂表面是太光鲜亮丽了点，惹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红眼苍蝇来盯。” “外边的人那知道我们吃了多少苦头哟！” 说完便装模作样的作了一个鬼脸。 兼职共青团工作的杨兰，这时出现在了门口，她用柔美的嗓声喊了一声，“曾厂长，指挥唱歌的时间到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篮天白云气候又爽。给工厂歌咏队的最后合练，带来了几分亮色。 已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工厂的俊男靓女们，三三两两的，纷纷向办公大楼下面空地聚集。 金芳和岳莹亲热的紧靠在一起，正窃窃私语着。 他俩早在中学就是同学。以后一个读中专，一个上大学，现在又成了同事。 活泼的金芳说：“莹莹，厂里来了这么多大学生，有中意的没有啊？不许隐瞒，看中了谁，我就当你的红娘。” 括静的岳莹轻轻的推了她一下，“去你的，到厂后就出差好几次，哪有那个闲工夫啊？ 只见销售科余科长迈着步子，嘴里又哼又唱的。“飞浪，飞向四面八方……” 正从大楼走了出来。 岳莹嘻嘻地笑着，“倒是你呀，有人在紧追不放啊！” 一看金芳眼眸清亮，专注的望着另外的方向，就顺着她的视线望，原来看的是办公室陈副主任 又见她的嘴角又显露出了笑容。 岳芸偷偷用手在金芳的眼前晃动了一下。 在她耳边悄悄地说：“哎，移情别恋啦！” 金芳回过神来，有点恍惚的回答“你说谁呀？” 其实金芳对这个年轻的俊才颇有好感，觉这个人对人诚恳，很有才干。 教她们基础管理时非常的有耐心，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已喜欢上他了。 她脸色有点红润，不好意思地就转移了话题，“等一会儿，看看曾厂长指挥唱歌的时候，他会不会笑啊？” 岳莹偏着头想了一下，“对呀，感觉到我们的厂长，有那么点严肃啊，是很少笑哇！” 金芳喃喃地说了一句，“他要是笑了，就不会走了。” 一旁的岳芸“嗯！嗯！”答非所问的。 这时的岳芸正抿着樱桃嘴，偷偷地在笑着，心里正在暗暗的想。 这个陈琦，缘分不浅啊！找我jiejie设计商标，没想到却被“飞浪”牵了红线。这郎才女貌的，跟干柴沾上火星似的，已经燃烧了起来了…… 嗯！看来还得找合适的时间，给金芳这个痴女子说说，不能再继续暗恋啦，单相思那个滋味还是很难受的。 正在这时，杨兰陪着曾厂长走到了门前的台阶。 熙攘的人群开始靠拢，财务柳科长和那两个美女同事，也迅速的插进了队伍。 大家很快就排成了四列整齐的队伍。 只听杨兰用清脆的嗓音宣布，“今天进入第一次有指挥的合练，一切就听曾厂长的……” 说完便和质检科的大学生李维，迅速的站到了领唱的位置。 突然，一声响亮而标准的“立正”口令，大家一下子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曾厂长的身上…… 随着曾厂长熟练有力的指挥，圆润的女声和磁性男声完美的结合，开始了第一首歌的男女生领唱。 刚进入到集体合唱，指挥的手势突然就停了下来，全埸顿时鸦雀无声。 严肃的曾厂长大声地说:“这首歌要的是激情昂扬。 “`年轻的朋友们大家来相会’，要有那种相逢时的兴高釆烈。” “当然，要是在场有恋人的，要想到同伴侣一同干四化，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的那种感觉。” 大家轰的一下就笑了起来，老工会主席也在旁边”呵！呵！”的笑着。 “对！对！对！就是要大家开心地笑的那种心情。” 看着这些年轻人，充满朝气的职工，曾厂长心里很惬意。徒然感觉到连日来积压的哕气被一扫而光。 他心情括然振奋起来，不由自主地也张开嘴不停地笑了起耒。 一直注视着厂长的金芳。偏着头笑着对岳莹说：“你看，你看，厂长笑得多顺心啊。这下可走不了啦！” 见她正在望着男声领唱的李维，在偷偷地傻笑。 “怎么，寻到帅哥啦……” 这时，王荣也注意到了厂长的神情，碰了前排的张红一下，“你看，厂长在说我们俩呢！” “再看看，他那高兴的样子，肯定是不会离开我们厂了。” 张红转过身去“是吗？厂长真有军人风范，指挥得这么有劲，节奏感又好。好有扳眼喽！” 财务科的钟慧也在队列中，“嘿！嘿！”地笑着，眼晴、鼻子都快笑在一起了。 “噢！厂长真是多才多艺呀！” …… 接着，压台戏厂歌开始了练习。 曾厂长点题地说道:“体现我们智慧和精神的`飞浪牌’彩电，已经闪亮上市。” “大家要借这次公开亮相，显示出我们飞浪人的豪迈气魄！” 并再三要求大家，一定要满怀激情地讴歌。 《飞浪之歌》从第一句“飞浪彩电赢得赞扬，龙的家乡飞出凤凰”。就开始抒发出一种自豪的感情。” 他又形像地说:“整个歌充满着豪情壮志，最后就要像火山爆发一样的喷发出来。” 这时他双目发亮，立即就用双手比划，作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大家又哄笑起来…… “最后一句是什么？” “质量第一，用户至上！”大家齐声说道。 “好！我们代表全厂职工向夷城人民见面，唱歌比赛要争取得第一，好不好！” 众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好！……飞浪夺第一！” “这才像我们飞浪人的精神，团结一心、勇往直前！” 工会老主席也在一旁提劲说：“参加完群雄逐鹿的比赛，厂里用美味夜餐慰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