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它叫自渡(为鬼厉呀万赏加更)
“就会拥有全世界?” 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么荒唐的话语。 摊开手就有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你目前毛都没有。 虽然很想说,但是看着苏梓这副模样,苗钧也就把这话咽下去了。 苏梓好像知道苗钧心里想的一样。 “现在没有,但是不代表以后没有。 不过如果一直都攥紧了拳头,那么一辈子都会没有!” 随后他吸溜了一口热粥。 抬起头继续说道:“我会画出大作的,一定会的。” 眼神当中的那种坚定,让苗钧一时间也对这个家伙产生了一种迷之自信。 不过很快,这种想法立马就被掐死了。 不可能的。 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头铁刚枪怪。 那种一路刚过去的。 有很大几率直接落地成盒。 别说什么画出大作。 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都是一个问题。 苏梓吃饱喝足之后,他鼓足了力气坐了起来。 “你最好少动弹,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别想着去再去画画。” 苗钧靠在门框上面指了指苏梓身后的床。 “我这是在你家?” 苗钧眉毛一挑,脸色有些打趣:“难不成在你家?” “怎么可能,我都没有家了。” “你爸妈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从小就被家里亲戚养大的。都把我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现在都不要我了。” “那你这装备……” 苗钧手指了指一侧的画板之类的。 “这个啊,是我赚的。” 不过说到这个,苏梓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收集一些破烂,攒着攒着就有了。” 苏梓挠挠头。 他看画板的那种眼神,真的很炽烈。 看起来就像是为了画画而活着一样。 苗钧问道:“如果,不让你画画,你会怎么样?” “大概我会死。” 苏梓这回的回答脸上没有笑,神色很严肃,而且眼神当中那种坚定不用质疑。 大概会死。 那么,就一定会死吧。 可是…… 有梦想是好事,梦想定的太高就有点…… 他都能想象到苏梓遭受挫折时候的神情了。 也许,这个孩子会从此再也提不起劲,随后冻死在那个街头吧。 “我已经画出了那副画了。” “什么?” 苗钧一时半会没有听清楚。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画出那副画了? 苏梓指了指他。 “我?” “对!” 什么意思? “那天我看到你倒在那里,就开始画。 昨天已经全部画好了。” 苗钧听到之后,都觉得苏梓是在骗他。 画他就能成为大作? 早知道这样子,他为什么不对着镜子拍几张,然后拿出去卖? “那能给我看看?”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投稿之前,谁都不能看!” 苏梓从床上起身,飞快的穿好衣服。 不过想到似乎自己已经身无分文了。 转头看向了苗钧。 “我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抵押在这里,借我一千块钱。” “一千?” “这些东西拿去买,四五千肯定有的,我抵押在你这里。 要是我不回来,你就卖掉他。” 目前能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个了。 他需要去投稿,当场交稿子。 当时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现在,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苗钧身上。 “你……” 一千块钱。 对于苗钧来讲不是小数。 而且,他对那些画板什么的不感兴趣。 这种东西,找谁卖去。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那一块地方总觉得软软的。 他知道不应该相信陌生人。 不过,这个孩子…… 也许不是骗子? 也许人家真的是这样,就为了画画? 他的心很乱。 早知道当初就不管他,让他冻死街头得了。 现在好了。 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我只能借五百给你。” “好。” 苏梓二话不说,直接背起画袋冲了出去。 “你出去干嘛?” 苗钧在后面拉扯着嗓子喊道。 “卖装备。” 等到苏梓回来的时候,那一个墨绿色的袋子已经没有了。 只有兜里的八百块。 “不是说好几千的吗?” “我急着用钱,就贱卖了。” 苏梓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真的四五千?” 苗钧不相信。 随后,苏梓从怀中掏出了收据放在苗钧的眼前,看到上面的几个零,这才相信这套装备有多么的昂贵。 “我也没有全部卖,这些就抵在你这里。” 苗钧想了想,最后还是把收据留了下来,随后从十分隐秘的地方抽出了五张百元大钞。 “你,会回来的吧?” “我东西都在你这里呢。” 苏梓看着苗钧那种质疑的眼神,他知道苗钧在担心什么。 不过既然选择给苏梓钱,那么自然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苏梓走了之后,苗钧对着他留下来的那套装备一个人喝着闷酒。 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出的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反正,他也很快活不下去了。 这是真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救下一个陌生人,也许是看不惯有人堕落。 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 既然看不惯人家堕落。 那么对于自己的堕落…… 自从十八潮火了之后,带有十八潮的画,摄影作品以及文学作品也是开始有了热度。 很多人都冲到了那里开始作画,写诗,或者是拍照。 接着,拿着自己的作品去天都参加比赛。 各种著名的画家,作家都纷纷参赛。 其中也夹杂着很多愣头青。 作品自然是很多。 但是,在画展比赛当中,有那么一幅画,就这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画的主题不是十八潮。 而是一个颓废的中年男人,蓬头垢面,手里握着一个酒瓶子,斜靠在一颗树下,沉甸甸的睡去。 天空,有些熏黑。 但是其中带着一点红。 是那种颓废的红色。 十八潮在后方,若隐若现。 还有那一条巷子。 这幅画和其他的画都不一样。 他不以桥为主题。 那个昏睡的男人,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酒瓶子。 而另外一只手,则是朝着十八潮用力的伸出。 没有握拳。 而是摊开手掌。 所剩无几的阳光在手掌停留。 “佛说,紧握手掌,一无所有。摊开手心,世界居于掌中。” 一种隐藏在消极当中的向上奋发,从画中扑面而来。 如此的强烈。 又如此的……悲凉。 众望所归,这幅画拿下了奖项。 上台领奖的是一个少年。 问及他画中人是谁的时候。 他笑了一下。 没有说话…… 然而问这幅画的名字的时候。 他说: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