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那时的少女
教学楼下。 cao场边的小道，转过两个弯，一位少女，正被人怼在墙角。 少女虎头虎脑，颇有些可爱。 围住她的，是三位少年，都是学生模样。 “哟，这不是长水云同学吗？准备去哪儿呢？”一位少年，痞气十足。 “准备回家。”长水云抱着书本，平静回答。 “回什么家，回家有什么前途。走，跟哥哥去玩。”少年大笑。 “不去。” “干嘛？不给面子呀？不给面子，老子很生气，现在就想抽你，知道不！”少年变脸很快，凶神恶煞。 长水云大为奇怪，这人干嘛？偏头瞧着那人。纯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智障。 我……我这暴脾气。少年真想跳起来，好好收拾她一顿。只是，少女偏头的可爱，让他有点不下去手。 旁边一个少年可不管这些，作为领头人，冷笑道：“长水云，两条路。一，你跟我们走。二，站稳，让我们好好打你一顿。” 长水云道：“三，天色已晚，咱们各自回家。” “噗——”一位没开口的少年，陡然笑出声。 另两人朝他怒目而视，然后一起开口道：“没有第三条。” 没忍住笑的少年，为挽回颜面，悠然道：“现在是黄昏，正所谓人约黄昏后，正是好时节，怎么能说晚呢，对不对？” 另两人附和道：“没错。” 长水云嫣然道：“公子好才华。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那是多么美妙的意境啊。公子如此才华，怎么能做打家劫舍的事情呢？” 少年脸上一红，颇为尴尬。我，我怎么啦？我是谁？我在干嘛？ 长水云轻声细语：“公子哟，你只需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丁点，你就可以成为非常优秀的人，你要努力哟。” “真，真的吗？”才华少年喜出望外，差点当场给跪。 不好，自己人快被策反。另两人暗惊，连忙咳嗽几声。 才华少年猛醒，暗呼好险。 这个女孩果然如传闻一般，口无遮拦，傲慢无礼，而且她没朋友，人人可以欺负她，要努力欺负她啊。 才华少年神色一冷，淡然道：“别扯那些没用的。你跟我们去玩，咱们会痛爱你哟。” 最先开口的少年搓着小手，嘻笑道：“你的那对大胸，我早就想揉了呀。” 另两位少年不由一同鄙视他，孙子，能不能别那么猥琐，不要把心里话讲出来啊。 长水云微愠，斥道：“废物！” “啥？”少年恼羞成怒，咆哮道，“你敢叫我废物？” 长水云淡然道：“当然，像你这样的废物，不会招女孩子喜欢的。” “我，我撕了你！” “别忙啊，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我可以帮你呀。” “怎，怎么帮？”少年不禁迟疑。 长水云浅笑道：“我是女生，自然了解女生。泡妞的技巧，撩妹的秘籍，我可以传授给你啊。” “真，真的吗？”少年又惊又喜，一时拿不定主意。谁不想成为万人迷，谁不想招女生喜欢啊。 长水云又道：“我一个人，有啥稀奇？满校园的女生，那叫一个青春靓丽。你们想不想把一个个女生手到擒来？” 两位少年双眼放光，跃跃欲试。 领头少年敲着脑门，差点吐血。果不其然，这个少女是个恶魔，蛊惑人心。 不能继续下去，要不然，老子也会被她收买。当即大喝一声：“你俩给我抓住她。” 另两位少年一呆，突然扑上，一左一右抓住长水云的胳膊。 “啊！”少女一声惊呼，书本落地。 领头少年冷笑道：“到嘴的肥rou，还能飞走不成？” 另两人醒悟，没错，眼前就有，唾手可得，为什么要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女生？咱们又不是智障 领头少年狞笑道：“这两坨东西长得可真下流，我现在就要揉，要捏爆它。” “你……”长水云又惊又怒，混蛋的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少女高高的胸口，在挣扎中晃颤，令人心驰神往。少年们眼中现出异样的光芒，恶念升腾。 两位少年都是双手，把少女牢牢按在墙上，不敢一分放松。煮熟的鸭子飞了，那才叫搞笑。 少女力气不够，每条手臂，被人双手固定，动弹不得。 领头少年一声狂笑，双手齐出。 少女扭头避开，同时飞脚乱踢。 然而，没有踢到。 领头少年大叫一声，双手返回，重重拍在自己脸上。跟着，身子摇晃，急急后退。 长水云一呆，发生什么事？ 另两人错愕，大哥，就算真心悔过，也不用大力抽自己吧。 领头少年双手颤抖，伸开来，只见手背之上，鲜血长流。同时，他的脑门上，一道血痕，鲜血泊泊而出。 “有，有鬼。”领头少年脱口而出。 “啥？”另两人惊呆。 呃，不合适，咱们是唯物主义。领头少年定定神，呼喝道：“是谁暗算老子？” 手臂酸麻，他被打中臂弯xue道，以致手掌拍回。 寂静无声。 蓦地，领头少年口吐鲜血，翻跌而出。 另两人，惊疑不定。 倏地，一声咆哮。似龙吟，似狮吼，又似鬼怪长嗥，凄厉决绝。 与此同时，一团黑气陡至众人头顶。 “妈呀。”少年们大叫，当即落荒而逃，抱头鼠窜。 长水云诧异，偏头，查看着那团黑气。是什么呢？来得好玄乎。 她的神情，只有好奇，没有害怕。虎头虎脑的她，害怕，不存在的。 黑气顷刻间化散，消于无形。 长水云继续上路，走在夕阳下。 嗯，有些晚，抄近道试试？身形一转，钻入穷巷。 “嘿嘿嘿。”巷子里，数位无所事事的社会混混，慢慢靠近。 嘛，运气好的时候，就算像条死狗躺在水沟边，也有青春可爱的妹子送上门，你信不信？ “小meimei……”混混们的手，尚未靠近少女，突然倒下，扑跌在地，死活不知。 少女眼角一瞥，继续往前。 小巷中，已渐渐昏暗。 又有几位比较有气势的不良人士，出现在少女面前。 他们朝少女迎面走近，似乎目标明确。 然而，大约距离少女三步有余，纷纷栽倒。 长水云诧异更甚，这是哪一出？ 不过，她表面上不动声色，脚步稳健，继续前行。 “阿黑，你怎么看？”高处建筑楼顶，一位平胸少女骑着一条黑色土狗，俯视全景。 土狗阿黑传讯道：“是个高手，有高手在保护她。” 端木凝曦道：“是怎样的高手，你看清没有？” “没有，对方有隐藏手段。不过，本汪记住她的气息，只要显露真容，便能认出。” 端木凝曦道：“嗯，没想到她有高手保护。可是，最近她总是被欺负，我都看不下去。她的高手，难道经常掉线？” “不清楚，咱们先看看吧。” “好。” 下方，长水云已走出小巷，安全无伤。但凡居心不良，想靠近她者，皆莫名栽倒。 究竟为什么？嗯，一定本姑娘有着女主角命格，不论走到哪儿，都会一马平川。一定是这样。长水云握紧小拳头，元气满满，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肯定。 她走上回家的路。遥望远方，忽又叹息，喃喃道：“会是她么？那真的是，好久不见啊，我的jiejie。” 她慢慢回到家中，表舅的家。 翌日，校园。 人流稀少的地方，三位少年围住长水云。 “你们又想干嘛？”少女十分不悦。 少年尚未开口，忽听一人道：“你们仨，赶紧滚，别招惹她。” 倏然回身，只见一个杀马特少女正漫步走来。 领头少年怒道：“卜冬青，你什么意思？” 卜冬青冷笑道：“这个小妞，我罩。” 三位少年怒气冲冲，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悻悻离开。 卜冬青朝少女笑道：“你以后，跟我混。” 长水云嫣然一笑，挥爪道：“不需要。” 言罢，飘然离去。 噗嗤，数声失笑，几人凑近，嘻笑道：“青姐，人家不给你面子呢。” 卜冬青挥爪道：“无妨，小样儿我喜欢，罩定了。” 长水云独自往前，前方绿草如茵。 突然，她脚下一绊，侧向摔倒。 不好，有人暗算本姑娘。她立即醒悟。真是走路摔倒，必朝前摔，哪有平路侧摔的道理。 未及反应，头发和衣领被人揪住，拖向一旁。 背脊重重撞在墙上，一阵生疼。面前五位打扮另类的女子，把她团团围住。 所谓另类，大约等于非主流。 一位女生，仍牢牢抓住好的衣领。 “你们……”长水云刚开口。 啪——揪她的女生，给她一耳刮子。 长水云怒道：“你是谁？凭什么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哪来那么多屁话！”女生再度扬手。 “住手。”正前方的女生开口。她的耳朵和上唇，打满耳钉、唇钉。 施暴的女生，回头望自家大姐。 耳钉女淡然道：“放开她。” 女生放手退开，五人围成半圈。 耳钉女朝长水云颌首，淡然道：“脱衣服。” “啥？”长水云惊呆。 “噢噢噢噢。”旁边的女生们，一面叫唤，一面拿出手机。 耳钉女淡然道：“怎么，要我帮你？” 施暴女道：“姐，别污你的手。打她耳光就行，只管打，她最后会乖乖自己脱的。” 耳钉女摸着下巴沉吟道：“嗯，有道理，这好像是固有套路，大家都这么玩。” 长水云冷然道：“没错，所有的魔鬼和废物，都是一样的手段。” 施暴女怒道：“你别讲话。” 耳钉女却道：“你不服？” 长水云突然笑靥如花，“无所谓服不服，其实我不怕你们，完全不怕。” 她的笑容，突然间亦正亦邪，诡异难测。 耳钉女微怔，怎么，笑得我有点慌，咋回事？ 长水云叹息道：“人生在世，无论悲伤愁苦，都要心怀勇武与正义，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所有人：“……” 施暴女咆哮：“你真不怕我们？” 长水云傲然道：“我有一位天下无敌的jiejie，她可以在千里之外，一掌把你拍成渣滓。” 噗嗤——耳钉女笑出声。其他人，更是放声大笑，有两位笑得跳起来，完全不像女生。 “哦，不对，”长水云纠正道，“不只是人，一巴掌过来，咱们整幢教学楼，都会成为渣滓。” 施暴女喝道：“这样的鬼话，你还打算说多久？” 耳钉女叹道：“小meimei，你这般说辞，在校园内广为流传，已经快编成歌谣，你还没完呢？” 长水云道：“我说的，是事实。” 施暴女突然悲切道：“姐，你听，就是她那么嚣张。不少人还对她偏听偏信，就连小成子，都觉得她说话好听又有理，打算跟她做朋友。呜呜，这事没完。” 咔，长水云差点惊掉下巴。原来，原来是妒忌。人啊，嫉妒心真是可怕呢。 施暴女在旁，嗷嗷嗷嗷嗷嗷。不是乱叫，是哭泣。别的女生是嘤嘤嘤嘤，她嘛，声音稍微有点粗。 “别哭了。”耳钉女眉毛一挑，回头道，“你，快脱衣服。” 噢噢噢噢，女生又开始兴奋。 长水云道：“不是这样，其实嘛，我跟你们讲……” 耳钉女怒斥：“别废话。” 少女传闻甚多，开口无敌，信奉动口不动手，她岂能不知。可惜，姑奶奶一向是，能动手，绝不动口。干就完事了。 她扬起手掌，喃喃道：“耳光是吧，我试试。” 倏地，手腕一紧，被人抓住。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这个小妞，我罩。” 耳钉女回身，只见几个杀马特少女围在身周。 “卜冬青，你什么意思？” 卜冬青笑道：“你听到啦，字面意思。我今天已经说两遍，谁要让我说第三遍，我把他踩成年糕。” 耳钉女甩开她的手，怒道：“你别多事，否则连你一块收拾。这个新来的女生趾高气扬，应该受教育。全校都这么认为哟。” 卜冬青翻白眼道：“狗屁，全校认为，我咋不知道？你真以为自己代表全民意志？” 耳钉女怒道：“你没完是吧？想练练？” 卜冬青笑道：“练练就练练，谁怕谁。” “哎，”耳钉女叹息，“说实话，卜冬青，我其实蛮欣赏你的。咱们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今天，傻了吧？” “哦，请指教。”卜冬青不紧不慢。 耳钉女讥笑道：“看看现场，我们有五个人，你们只有四个。四对五，你哪来的勇气？傻不傻。” 五人踏上一步，威风凛凛。对方只有四人，人数更少，体格也更小。 长水云乘机挣脱控制，绕过五人，跑入杀马特阵营，站成一排。 卜冬青咯的一笑，抿嘴道：“我们也是五人，看清楚，现在是五对五打平。” 耳钉女一呆，随即指着卜冬青大笑，直接笑弯了腰。 其他人，同样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你居然把她当人？她是人？卜冬青，你怕是真傻！” 诶？长水云虎躯一震，十分震惊。什么情况？我不是人？几个意思，你们才不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