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两个要求
灯笼似眼球，诡异寂静，散发红光逼退雾气。 祠堂一楼灵位下聚集了全村的男女老少，所有人跪倒在地，虔诚的祈祷着。 一缕缕常人看不见的白色信仰之力汇聚到灵位上，其背面似乎有鲜血流动，妖异非常。 二楼二老的屋子，漆黑一片，浓郁的尸气和阴寒气息弥漫，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忽然。 咚！咚！咚！ 木质大门被敲响了，颤动着抖下间隙灰尘。 “进来吧。” 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死去多年的二老抬头。 屋子内的黑暗和阴冷似潮水褪去，他恢复平常淡淡道。 咔吱～ 门推开了。 佝偻的大老杵着木杖走进屋子，同时把门锁上。 “大兄不知有何事？” 二老目光闪烁，声音低沉沙哑问道。 “你的尸身快要失控了吧，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丧失自我，沦为一具杀戮的魔鬼。” 佝偻着身体大老直直盯着二老，似乎看到了他真实的模样。 “你的血脉最为纯正，日子也不好过吧。” “我猜那老不死的是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自己的尸身被看破，二老没有惊讶，僵硬的脸上毫无表情波动。 就像大来老说的那样，属于他的情感在被僵尸天性磨灭着，坚持不了多久了。 “把所有村民叫到祠堂，你是想把所有人都吞噬，强行夺取村子的气运来镇压尸性？” “你要动手吗？” 二老好无之前的悲悯，僵硬的脑袋扭动，直直的盯着大老。 漆黑尸气逐渐沸腾，他随时爆发雷霆一击，捏碎大老。 死亡笼罩己身，大老没有害怕反而叹息一声自语道：“包子村的自从诞生以来命运就被注定了。” “灵魂被困于灵位，世世代代折磨，诞生负面情绪力量供养他，让他不至于消亡。” “他眼里何曾有过我们这些后代？” “你到底想干什么，来到我这可没那么好走出去。” “把你困住，就凭这祠堂可阻止不了我。” 彻底打开天窗说亮话后，二老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真身。 青面獠牙，皮肤灰暗闪遍布着邪恶的纹路，尸气汹涌澎湃。 “其实压制你尸性有更好的方法，那就是我的血以及信仰之力。” 二老没有说话，纯黑的眸子闪烁着莫名光芒。 大老佝偻着身子继续道：“你答应我两个要求，我可以把信仰之力和我的血给你。” “你不想活了吗？”二老双爪摩擦，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沙哑问道。 “活，怎么活？” “难不成像你和老三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吗？” “相比之下我还是想做一个人，奈何为人最后也反抗不了血脉的源头。” 大老苍老满身皱纹的脸庞带着讥讽和自嘲，浑浊的眸子更是带着恨意和死志。 “人？” “真正的人在这个世界可是活不下去的。” 青面獠牙的二老也不生气，反而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他纯黑的眸子带着贪婪盯着大老。 “我的身体是信仰的容器，也是掌控怨魂的媒介，体内血脉蕴含着他的力量。” “你得到了我的一切之后，我需要你杀了他，他一天不死我们包子村永无宁日！” 丝毫不在意沉默的二老，大老知道他肯定会答应的，他继续说道。 “第二个要求，在祠堂内庇护陈家后代，实在不行优先保护年轻人。” 二老目光闪烁，哪怕他人性在逐渐流逝也忍不住惊讶。 他没想到大老第二个要求居然是这个。 “很意外，不过我答应了。”二老声音沙哑而低沉，低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渴望。 “别耍小心思，发大道誓言，若是你违背两个要求尸身尽毁。”佝偻的大老眼里带着警告。 压制住心里的情绪，二老这次老老实实的发了一个大道誓言。 “我劝你自尽。” “除非你想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啃食，体会血液被我吸干的痛苦。” 身份如鬼魅，二老僵硬的臂膀搭在大老肩膀上，青面獠牙吐着尸气沙哑道。 “你杀了我吧，动作麻利一点。” 大老眼里闪过一丝对死亡的惊恐，最后闭上眼睛嘴里发出一声叹息。 “那你别反抗。” 几十年的兄弟了，现在不触及自己的利益，二老还是乐意满足大老的要求。 它漆黑阴冷的手臂抬起来，锋利的爪子尸气滚混成刀，瞬间插进了大老胸膛。 噗！ 晶莹剔透上带着白丝上鲜血喷出，二老一吸吞噬到腹内，大老浑浊的眸子逐渐暗淡。 最终。 他的身体失去了力气，他死了。 轰—— 黑暗再次笼罩屋子，滚滚尸气封锁周围。 伴随着咀嚼声在屋子里响起，尸气和阴气在飞速的增强着，黑暗浓稠的似乎要滴下来。 祠堂大厅内。 数百块灵位上飘荡出白色的信仰之力，化作点点星光飘荡到二楼二老的屋子，没入他漆黑暴虐的眸子。 镇压在灵位中的怨魂身上也是不断有黑气冒出来，源源不断的没入二楼。 二老的皮肤在由灰暗转变成银色，一对翅膀从它背后钻出来，气息压抑而阴冷。 “无论是魔种还是那残魂祖宗，你们的力量都将是我的。” “呵呵……” 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咀嚼声却在逐渐变弱。 大老原本所在的屋子，挂着墙壁上的壁画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似乎毫不在意二老的变化。 这些非人的相互计算跪在地上祷告的村民自然不知，他们也看不见飘荡的黑气和光点。 只有靠近大门处的几个人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 “老李，你看村子外面的灯光怎么由红色变成白色了？” 四十多岁的王大戳了戳身边的李铁匠，有些害怕道。 “莫多言，小心招来横祸！” 李铁匠也发现了灯光的变化，心里担忧却不敢多看。 盯着外面浓郁阴冷的雾气，王二打了个冷颤，不敢多看当即闭着眼睛继续祷告，祈求那虚无缥缈的平安。 王二和李铁匠转头太早了，不然定会发现莫名出现在灯光边缘，穿着寿衣的鬼童。 爬行着的寿衣鬼童歪头盯着灯笼一眼，似乎有些迟疑要不要进去。 最终三鬼对视一眼，中间那个鬼童嘴巴裂开到非人的程度，两口把另外两个鬼童吞了。 “嗝～” 打了一个饱嗝，吞噬了两鬼的寿衣鬼童除了皮肤变皱，外表没有多大变化。 它贪婪的盯着灵位，和祠堂祷告的众人，随后无声无息的爬进了白光笼罩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