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女陆婧雪
密林深处少男少女，二人一路向下而去，少年扛着一头灰毛狼，少女则轻松的拎着一只略显肥硕的灰毛兔子，这二人正是沈九晨与那不知姓名的林中少女。 一路上也遇到过一些野鸡、野兔，但是像独狼这种大型的野兽却并没有露面，可能是被这独狼的血腥味吓跑了，看来这独狼可能是附近区域的霸主。 二人行至山脚便停下休息，沈九晨放眼前望那一望无际，覆盖着苍茫雪被的田野，仰起头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使得在密林中产生的压抑心情，在此刻瞬间豁然开朗，不由的感叹道：“千峰笋石千株玉，万亩良田铺白云。这种壮丽景象，也就只能是这被誉为天下粮仓的北地独有了。” 少女听到沈九晨的感叹，漂亮的眸子疑惑的眨了眨，轻起红唇说道：“难道公子不是我关外人。” 沈九晨对着少女摇了摇头说道:“是，也不是，我只不过是多年没有下山走动，所以心生感叹而已。” 见少女抿了抿樱唇欲言又止，沈九晨微笑着对少女说道：“姑娘你是前边沿河村的人吗？” 很显眼这少女平时的话并不多，身上少了一些北地女性那率真的豪爽，而是多了一些北地民风少有腼腆。 听到沈九晨的问话，腼腆的少女俏脸微红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是的”声音很是微弱几乎低不可闻。 沈九晨微微一笑，只感觉眼前这姑娘心地极为单纯，不过言谈方面确实很让人咋舌，收回目光望向天空，太阳已然向西而行，扛起那头已经冻得僵硬的独狼，说道：“走吧。”失神云外的少女，听到后恍惚的点了点头。 二人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离村口不远的小桥上，沈九晨看着眼前的小村庄面露喜色，反观一旁的少女则是漏出一丝不悦的愁容。 沈九晨见状连忙收敛笑容，腾出一只手扶在少女柔软的肩头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少女猛的转过头，二人四目相对，可是几乎快要贴在一起的距离，让沈九晨有些心神摇曳，看着少女那精致的小脸，不由得心中生出一丝涟漪， 曾经在沈九晨游学的日子里，也曾遇到一些容貌出众的俊俏女子，不过像眼前这没被世俗气息侵染的清水芙蓉，为时是没有遇到过。 沉默寡言的少女心头微颤，脸色一直红到耳根，惊得那粉嫩樱唇微微张起，心中惊骇的想着“怎么会，他怎么敢，难道他不怕我是灾星吗？” 想到这，少女一把拉下沈九晨如女人般纤细的手，急忙的说道：“公子，不，不可以，我是灾星降世，碰到我你会倒霉的。” 沈九晨剑眉微挑若有所思，随即微笑着说道：“哦！你看看我，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就在少女正要说话时，迎面走来一对年轻夫妻，男人长相是典型的北方汉子模样，身体健壮，头戴一顶大棉帽，身穿崭新蓝青色棉袄，手里还推着装有米、面、rou食的独轮车，而那女的长得还算水灵，柳眉大眼，穿着一套大红色短袄棉衣，很显眼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正赶路回娘家省亲。 二人远远的看着少女，皆是一脸晦气，男的唾了一口唾沫骂道：“他奶奶的出门就碰到这个灾星。”两手一松，随手停下独轮车，弯起腰握了一个拳头的雪球，而且还故意使劲压实。 那女人也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少女，但是看到少女身侧那一手扛着独狼，一手拿着邀月的沈九晨，心中一惊连忙用手拍了拍她男人的后背，汉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咋的了，看到手里拿家伙事的就怕啊！娘们就是娘们，这小子细皮嫩rou的肯定是个绣花枕头。” 说罢汉子的雪球便砸了过来，少女竟然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眼看雪球快要砸中少女的同时，只见一灰影挡住雪球后便朝着那对小夫妻砸了过去。 “哎呦”一声，那冻得如石头一般的独狼，将小夫妻死死压下边，男的也是个爷们，为了护住老婆既然被砸晕了过去，女人见自己男人晕倒，吓得原本还算水灵的小脸瞬间变得铁青。 而少女见到这一幕也是吓得不轻，惊得小手一下子捂住了嘴巴，心情极为复杂，平日里被欺负惯了的少女很害怕，两腿微曲就要下跪道歉，可是还没跪下，就被沈九晨拦了下来，身手老道的抓起少女，在冬日里有些冰凉的小手说道：“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从没有体会到被人关心、呵护的少女此时心海荡漾，如惊涛骇浪，眼睛红润的死死盯着沈九晨。 沈九晨被这眼神看的既然不知所措，连忙说：“是我做错了吗？”而少女突然蹲在地上，双手环膝嚎啕大哭。 沈九晨终于明白，这一路上跟在自己身后，并时刻保持着距离的少女，并不是她不愿与自己交谈，也不是不想与自己亲近，她只是在用自己特有的方式，表达着对恩人的救命恩情，这一切就只是因为自己是别人口中的灾星。 沈九晨在游学时，也是见惯了那些欺软怕硬之辈，要是放在过去，沈九晨绝对会置之不理，可是下山时老酒曾说过，灵武一途不仅要勤于苦修，更大的是借天势攒机缘，为自己埋下连接天地的气运。 沈九晨低下身，扶起已经哭成泪人的少女，心生怜爱的看着她梨花带雨的俏脸，用拇指温柔的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抬起右手用那苦水，朝那汉子眉心处一弹，只见那晕倒的汉子猛坐起来，惊恐的看着这看似弱不禁风的英俊少年瑟瑟发抖。 “你俩走吧”沈九晨简单的四个字，使得那对惊魂未定的小夫妻如释重负，连滚带爬的又跑回了村庄。 “我叫沈九晨，你叫什么名字啊，”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使得少女不由得一怔，瞪大着有些红肿的美眸有些结巴的说道：“陆，陆婧雪。” “陆婧雪，名字很好听，本公子也很喜欢”本想卖弄几句文雅，可是沈九晨的肚子却不争气，“咕噜”一声。少女噗嗤一笑，瞬间把这沉闷的气氛打破。 沈九晨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你还笑，还不请我饱餐一顿。” 陆婧雪却翘起小嘴委屈的说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吗，你跟在我后边吧！” 刚一进村，沈九晨意料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一群男女老少皆是对着他们二人指指点点，言语及其恶毒刺耳。 “该死的东西快滚出村子。” 其中一个长相媚俗，靠在门框上磕着瓜子的红衣老娘们儿浪声说道：“哎呦，陆小贱货学会偷男人了，别说这个小公子长得还挺白净啊，要不然给老娘我暖被窝吧。” 此话一出街上的人就跟炸锅了一般，惹得街面上众人哄然大笑，“哈哈哈哈哈” “呦，王寡妇看样子又忍不住了，”说完隔壁的狐眼儿老男人，看向王寡妇那滚圆的大屁股，色眯眯的咽了咽口水。 突然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说道：“王寡妇，你看我行不，绝对把你伺候的美滋滋的，每天睡觉都会想着俺。” 王寡妇白了汉子一眼说道：“二虎子就你那小家雀，自己婆娘度喂不饱，还出来瞎咧咧，能接住老娘一回合就烧高香了。” 看着被揭穿老底的二虎子，众人又是哄然大笑。 王寡妇突然说道：“呦呦，你们也就只有欺负老娘的劲头，有能耐去找小贱货啊，你看看人家细皮嫩rou的，身又苗条，看走路的样儿，肯定是个雏。” 听得刚刚的调侃和现在众人异样的眼神，陆婧雪噤若寒蝉，她已经过惯了这种生活，可是她此刻却真的很担心，自己会惹下众怒连累沈九晨。 而沈九晨一眼便看穿了陆婧雪的心思，微笑着牵起陆婧雪的小手。 看到这一幕的村民，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此时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可是灾星啊！这人怎么会？” 沈九晨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在陆婧雪的耳边亲昵的说道：“我不是说过吗！有我在你别怕。”一口口热气，一次次冲击着陆婧雪柔软的心房，娇羞的抬起头对着沈九晨点了点头，便朝着自己家中走去。 只剩下一群不可思议，面面相觑的村民摇头叹息，好似实在叹息沈九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