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中断
妫大恢复了镇定,狡辩道,“大人这样说就没有道理了,他也可以在我倒过泔水后又将尸首给放进去然后来冤枉是我。” “看来是你不见棺材不掉泪,从你和老翁出门开始就一直有人跟在你们的身后监视着,你们去过那儿做什么官差是看得清清楚楚。” “呵!”妫大冷笑,“都是衙门的人,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冤枉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事。” “你还真是嘴硬啊”方源也不废话了,“来人,将此人的嘴给我撬开。” 妫大并不惧怕,反而还微微一笑,“我是卖身到妫家的,从小到大不知挨过多少打,我又怎会屈服在棍子之下呢!”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了。”方源也不急,衙门里的刑罚可多了。 “你什么招数尽管朝着我来便是,我若是皱一下眉头,我下辈子就给你做牛做马。” “上夹棍。”方源估摸着此人定然是皮糟rou厚,普通的刑罚用上去也是浪费时辰罢了。 夹棍有两种,一种是夹手指,一种是用手臂粗的棍子夹膝盖,倘若到了一定的力量是会将受刑人的小腿和大腿分离痛苦万分,并且日后还无法使用双腿走路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很少有人采用这种刑罚。 当然也很少有人能够在这种刑罚之下坚持来! 他也不是心狠的人,选了夹手指的给妫大用刑。 “十指连心,我看你招不招,用刑。” 差役们已经没少做这种事情了,并且面前的人已经十有八九是恶人,用起刑来心里也没有什么负担,用起刑来完全不带含糊的。 一人拉着夹棍的一头开始逐渐用力。 妫大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珠脸色也逐渐的苍白。 “你招还是不招。” 妫大不说话! 差役继续加大力量。 剧烈的疼痛瞬间袭遍了妫大的全身,嘴唇也开始颤抖了。 差役对视一眼,还很少见着嘴这般硬的人,默契的再次加大力量。 剧烈的疼痛让妫大从骨头中就开始发冷,身体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顺着脸庞跌落而下。 妫大还是咬着牙一个字不说,身形开始摇摇晃晃仿佛是要晕厥过去。 “停。”方源走到妫大的面前,“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不说,你若是再不说你的手指可就要断了。” 妫大将双手垂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感觉手指已经断了,完全感受不到手指的存在。 “方主簿,你难道要屈打成招吗?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要我怎么说。” “笑话?学到了屈打成招这个成语张口就来,你知道应该怎么用吗?你是谋害女童一案的案犯之一本官清清楚楚,纵使在这儿杀了你本官也问心无愧。” “既然大人认定了我罪大恶极那就给我一个痛快,为何还要这样折磨我。” 妫大视死如归,横竖已经离不开一个死字,纵使现在出卖了主子苟活了下来,最后也是死。 或许落在了妫家人的手里死的还会更加的痛苦,还不如留下个忠诚的名声。 “你即使想死也没有这般的简单”方源回到桌前坐下,“即使是上了断头台想要个痛快都得给刽子手掏钱,若是不掏钱,那就得钝刀子割rou一下接着一下。” “呵呵,这世道!” 妫大只想下辈子能够投一个好胎,不求可以大富大贵,但求能够不受人欺辱过完一生。 “你如果坦白告诉我实情我倒可以给你个痛快,不然你就留在大牢中吧!会有问案的人提审你,到时候你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有什么你就尽管朝着我来!”妫大有气无力的说着。 “上鞭子,沾上辣油招呼。” 方源心里还是担心将妫大的手指夹断了,妫大就此失去了求生本能,那将更难敲开嘴。 方源下令差役上将老翁提了出来。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老翁听着皮鞭破空声已经吓怕了!他这一把老骨头那里经受的起啊。 “你是不是冤枉的由我来判断,你尽管实话实说,若是没有问题自然会放了你。” “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我的话一定句句属实。” “你今日拉着泔水都没感觉到和往日有不同之处?” “是觉得重了一些,但妫家有时会有宴席剩下的饭菜到在泔水桶中所以油汤很少,因此偶尔也会重一些便没有放在心上。” “那你这些是送到城外什么地方。” “送到妫家的庄子上,庄子上有几头猪,我每日就来回送几趟泔水就是猪的口粮了。” “那这装有尸首的泔水就准备给猪吃了,你说的可是实话?”方源对老翁的怀疑并没有打消,只是他觉着老翁最多只是毁尸灭迹,对谋害不知情。 而妫大是妫公子身边的人也有很大的可能参与了谋害,因此对老翁的态度才和善一些。 “大人明查,我说的就是实话。” “那你在倾倒泔水的时候发现了尸首你会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老翁低下了头,“不过今日是妫大亲自将尸首放进去的,等我将泔水拉到庄子上或许也有人亲自来接。” 老翁拍了拍脑袋,继续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妫大告诉我将泔水车交给到庄头夫妇手中,因为他们得在泔水中加一些预防猪rou生病的药,和妫大串通的人定然是庄头夫妇。” “那我问你,若是你在半道上看见了尸首你会如何?” “我,我会去找庄头和妫大。”老翁如实的答到,他都这把年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我定不会主动去害人,还有我已经是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人了怎么会这般狠心的对一个幼童下手。” 方源判断真伪的法子一向简单,“给我打。” “大人,我说的就是实话,你相信我。” “打。” 差役拿着板子便落在了老翁的身上。 “大人我说的真的是实话啊。” 方源仔细的观察着老翁不像是在说假话,“放开这个老翁!将他们都押入牢中。” “是” 方源接着又带了一帮衙役骑着马赶到了妫家的庄子。 在衙门里忙活了一整日在加上妫家的庄子较远,到了庄子的时候已经夜幕了。 庄子里的人已经干完了活计回到了各自的屋子,或是在锻炼身体或是已经睡下了。 他也是第一次来到妫家的庄子,大晚上的也摸不清方向只好随意的敲开了一户人家,表明了下令带着他到了庄头夫妇所在的院子。 叩门一阵并没有人应答便感觉不妙了,吩咐差役破门而入这才发现屋子里的金银细软全都不见了。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方源坐在马上望天,“既然妫大让老翁将泔水车交给庄头夫妇,说明他们龌龊事干得不少。” “大人英明,要不要去追,若是没有走远还来得及。” “不用了”方源叹了口气,“我们人手不多,现在又到了晚上很难追查。” “大人我孩子胆小,她一个人在家里害怕我能不能回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方源垂眼看着方才带路尖嘴猴腮的男子。 “我叫妫桌子。” “我问你,老实回答就可以走了。” “大人请说。”妫桌子的胆子小颤抖个不停。 “庄头夫妇平日里和那些人关系好。” “有妫付、妫荣、妫方...” “你带着差役前去这些人的家里,我有话要问他们。” 过了一会几人被逮到了庄头夫妇的家里。 “你们可知道庄头夫妇去哪儿了?” 妫付拱了拱手,“回大人的话,上晌的时候庄头还在监督我们干活,下晌就说要出一趟院门,接下来几日的时候让妫方来负责打理。” “平日你们庄头都做些什么?” “他主要就负责养猪。” “……” 方源在询问了一阵并没有收获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心里却有心不甘,如此一来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便派了一对人出去沿着村道的两头搜索,看看能否来一个瞎猫撞上死耗子。 他则疲倦的回到了家里,已经错过了晚饭的时辰,宅子里的众人已经睡下了,便也回到了屋子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无奈睡到半夜居然饿醒了,只好拿着油灯走到厨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吃的先填填肚子。 正好花娘子起夜看着厨房亮着光心下大惊,莫非是来贼了,拿起一根木棍便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厨房边上躲在门口准备来一个偷袭! 谁知刚站好侧头便看见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差点将她给吓傻了! “花娘子!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你又是干什么!” “我饿了来找点吃的。” “好像没有留什么吃食,我给你做点。” 花娘子做了一碗疙瘩汤,“是不是刘五娘的事情进展不顺利?” “庄头夫妇跑了,从泔水车中找到幼童也不能证明是刘五娘,幼童无法辨明身份,妫家也可以说那是妫家的卖来的奴隶。” “将尸首运到庄子上定是毁尸灭迹的,这次的事情还没开始做庄头夫妇就这样跑了定是怕更大的丑事被你抖落出来。” “我也觉得轻车熟路的就将尸首交给庄头夫妇,庄头夫妇平日也干过这些事,只是不知从何查起,明日又得再审审将妫大和老翁,只能在他们的身上找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