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 拂去阴霾
第二天，叶然买了菜带着大壮再次踏进王家门。 相比较昨天王家的沉重气氛，今天的王家人脸挂喜色，特别是王湛的脸色多了一丝红润。 叶然想，应该是昨晚，王湛和家里人商量把房子卖了，以后就可以无债一身轻的缘故。 王家今天的人齐，昨天没出现的王奶奶拄着拐杖走出卧室。她老人家有严重的风湿病，发作的时候总是疼得起不来床。 王一鸣的mama陈慧，人如其名，端庄贤惠，目前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 “我们王家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小叶，大壮，来，干一杯。” 王老爷子笑呵呵的举起杯子虚空碰了下，就一杯下肚了。 “这老头子！你倒是喝慢点，瞧把你馋的！” 王奶奶拍了一下老爷子的手背，含笑的睨嗔道。 “这不是高兴嘛，嘿嘿……” 老爷子笑嘻嘻的抹了把嘴，接着倒酒。 “王爷爷别喝太快，咱这才刚开始呢。来，吃口菜。” 叶然拿起公筷夹起菜放到老爷子碗里。 王家五口人加上叶然和大壮，围坐饭桌，吃菜，喝口小酒，其乐融融。 王湛两杯酒下肚后，话变多了。或者应该说，找到了可以尽情倾吐的时机。 一年前的王湛意气风发，住着别墅，开着豪车，公司发展顺利。 三个月后，时运不济，再加上遇人不淑，公司出现危急。 “昨天来家里要钱的黑子，别看这人说话不好听，却没说错。他也要养家糊口，我卖了房，我也能活。最让我寒心的不是黑子，是老李，公司危机是他搞出来，挖自家墙角的也是他！我不明白为什么，兄弟处了几十年要做到这份上。” 王湛说到这里，又灌了杯酒。做在他身侧的陈慧，没阻止他，而是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亲拍他的后背，低头不语。 “之后我开始到处找关系，拉资金。可惜，终究还是逃不过坠入深渊的命运。车祸让我王湛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那段时间，也是王家最黑暗的时候。没人愿意让一个残疾人当老板，我那时候也没这个能力。但是，之前公司欠下的钱，签的是我王湛的名，要彻底退出，也必须要偿还债务。所以，我卖房卖车，能还的都还了，最后还欠着黑子的十几万，只是我无能为力了。” 王湛顿了一下，扭头看着自家媳妇，握住她的手，哽咽：“穷过，富过，双亲健在。还娶了个对我不离不弃的老婆，还有个懂事的儿子，我这辈子……值了！” 叶然的内心唏嘘不已，黑子他知道是谁，老李他也猜到是哪位。好人和坏人之间，怎么定位，怎么分辨，用一句金钱迷了眼就能概括了吗？叶然不知道，他只知道陈慧的心胸让敬佩。从高处跌落到谷底，从富有到贫穷，有几个能做到不离不弃，真如王湛所说，他这辈子值了。 酒喝到现在，屋里的人都有些醉了。 陈慧将低头低泣的王湛推进卧房，他需要平复情绪。 王老爷子也喝多了，高兴过，伤心过，五味尝尽。 王奶奶拍了拍叶然的手背：“小叶，你继续，我带你王爷爷回房缓缓酒劲。” “诶，好，您慢点。” 叶然起身目送二老进房，然后扭头看向一直低着头，默默流泪的王一鸣。 “你都没吃，来……” “呜呜呜……叶哥，呜呜……” 王一鸣猛地站起来，扑进叶然怀里，埋头痛哭。 “呼……”叶然眼睛酸涩，鼻头红了，长出一口气。小大人终究是个孩子，再怎么聪明再怎么懂事，他依然是个孩子。 “今天好好哭一场，咱以后都不哭了。你可是小师傅，以后要干大事的人。再说，我来了，有我呢。” 叶然的手轻拍着王一鸣的背，低声说。 “嗯。”王一鸣闷声应。 今天的临市，天气格外晴朗。 午后的阳光照进王家客厅，拂散王家的阴霾。 叶然走进王湛敞开门的卧房。 王湛似乎已经平复的情绪，坐在窗前的他，被阳光镀上一层暖心的金色。 “王大哥。” 叶然浅笑的走王湛对面的藤椅上坐下。 “唉！好久没喝，不胜酒力。” 王湛一脸的不好意思，搓着手道。 “房子卖了，还要去租房，我这一套房子没人住，你们正好可以搬过去，里面的东西都齐全，你再准备点日用品就成。这是地址和电子锁的密码，还门禁卡。” 房子是叶然之前买的，他一直没搬过去住，是因为现在住的房子的房租还有三个月，他不想那么麻烦去和房主磨叽退租。再来就是，系统的任务太坑，享受亿万富翁该有的生活这种事，离他太远。 “不不……” 王湛连连摆手摇头道。 “你听我说，房子总是空置着不好，你们住很合适。两位老人腿脚不便，你要上下也不方便，这现成的房子干嘛拒绝。再说了，我也不是不要房租。” “我……”王湛看着小桌子上的纸条和卡，眼睛又湿润了，想了想，点头：“行，搬。房租要照算。” “嗯。”叶然笑着把东西推得再前点，然后又道：“王大哥，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和电脑有关，还有可以在家做的工作。我这个样子，好像也没太多选择。” 王湛双手用力的拍着大腿，苦笑道。 “王大哥，有没有想过东山再起？你在家待了半年，肯定想了不少。想过，在哪儿跌倒再在哪儿爬起来吗？” 叶然神情自然，语气淡淡的问道。 “想过，怎么没想过。奋斗了十几年，一朝被击落谷底，那种感觉……不甘心。不过，现在慢慢释怀了，已经没那么大的野心和欲望，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 想到家里人，王湛一脸笑意，这是他的心里话，平安就好。 “如果我说，我现在有一笔钱想投资在你身上。而且，我全程不会插手生意上的事，你作为决策者和执行官，全权掌舵。王大哥，你接受吗？” 叶然的目光很真诚，决定投资这件事，是从踏入这间卧房后起意的，莫名的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王湛一脸诧异的看着叶然，太意外，他说不出话了。 “王大哥做生意有十几年的经验，这些年建立起来的人脉还有熟悉生意上的运作等等，这些被埋没了很可惜。最重要的是，你只是脚不能走，你有头脑，有双手，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你可以做很多事。” 叶然的言辞恳切而且笃定。 说不心动是假的，王湛双手捏紧衣角，有些激动有些不知所措。 “要搏一搏吗？王大哥。” “能……让我考虑考虑吗？事太大，我怕……” “当然可以。大壮，进来一下。” 叶然笑着点头，然后扭头把在客厅的大壮叫进来。 “王大哥，我现在的工作时间不稳定，还有就是工作的地方信号不稳定。你要是找不到我可以找大壮，他可以搭把手帮你忙。” 叶然把大壮拉到身侧说。 “对对对，找我，我可以帮忙。” 大壮拍着胸脯，猛点头。他刚刚也偷偷抹眼泪了，现在终于可以帮忙他可高兴了。 “嗯嗯，好。” 王湛笑了，笑容很明朗，仿佛一下子拂去一身阴晦。 …………………… 叶然和大壮一直待在王家，和王湛说了一下午话，直到吃过晚饭后，才告别回到家。 “大壮，你自己看电视，我有点事进屋了。” “哦好。” 叶然对大壮说完话，就走进卧室。 为什么这么急呢，因为系统发布任务啦。 『新手任务，角色扮演第四关：精神病患者。扮演天数，五天。』 “咦？这关怎么才五天。” 第一眼，叶然没仔细看，只关心工作天数。然后…… “……精神病患者？！患者！” 『是的，这一关只有五天，系统认为五天足够，怕宿主受不了。』 ‘怕宿主受不了’这几个字，系统说得很小声。 “这是重点吗！我现在问的是，什么叫精、神、病、患、者！有这种工作吗？” 『宿主别着急啊，这不是很轻松的工作吗？吃喝睡几次就完成了，多简单。』 “呵呵呵……你以为那精神病院是我家开的啊，说进就进。居然还敢说轻松、简单！” 『宿主真是小瞧本系统，钱都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输入宿主账户。更别说这种进去住几天的小事。更何况，宿主是有交钱的，进去后完成任务就是。』 “我特么忍你很久了！” 叶然跳上床，掐着一只毛绒布偶的脖子猛捶，臆想这是系统的实体发泄。 『另外，系统有个建议。建议宿主提前和壮壮打个招呼。』 “呼呼呼……为什么！” 叶然气呼呼的问。 『因为任务估计会突然进行，提前说一声，比较稳妥。』 “……突然？” 叶然想了想，走出卧室。能想出这种神奇任务的系统，保不齐还真有可能弄个突然消失。要去说一声，不然大壮找不到我肯定着急。还有就是，也要和王湛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