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别无选择
他不能让小龙冒险。 木大师本来已霍然长而起，又慢慢的坐下，冷冷的望着他们！ “这个人是谁？” “是个朋友。” “想不到你居然也有朋友。” 南啸云狂笑：“铁某虽然杀人无算，结仇无数，朋友却绝不比你少，像这样的朋友，你更连一个都没有。” 木大师又冷冷的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转向刚刚站起来的小龙：“你真是他的朋友？” “是的。” “你真的要为他拼命？” 小龙道：“我拼的是我自己的命，我还有一条命可拼。” 他没有故意要改变自己的声音，可是他的声音已经变了。 木大师没有听出他的声音，所以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追他的命？” 小龙不知道。 木大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又知不知道这个南啸云命为侠义满天下，到处以管闲事为名惹是生非。” 小龙自然知道，从他认识南啸云开始，就知道南啸云的这个格。 南啸云绝对是一个憎分明的人。 在他的世界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绝对没有对错不分的时候。 正是因为这样在江湖中只要提起南啸云，这个人没有一个人不竖起大拇指的。 否则江湖中也不会有继西门无恨之后南啸云是第一个名气只比西门无恨的大侠。 但是现在这个江湖中名气第一的大侠却成了九大门派追杀的对象。 木大师的神色沉重，又说道：“你知不知道中州大侠的全家大小二十一口男人，都已在一夕间死在南啸云的刀下？十七位妇女都被他卖到边防的驻军处去做营奴。” 快刀张三忽然大叫：“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呼声凄厉：“你知不知道所谓中州大侠是用什么法子对付我的父母妻子儿女的？” 木大师冷笑！ “那是你的报应！” “那也是他们的报应。” 南啸云道：“杨家的男人都是我杀的，女人都是我卖的，跟别人全无关系。” 他指着木大师带来的那些人，那些还在虎视眈眈，等着要他命的人。 “这些人当然都是中州大侠的亲戚朋友兄弟，都知道我已伤在你的摧心掌手下，也都知道杀了我是件立刻就可以成名露脸的事，你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大侠，所以才没有跟他们抢这笔生意。” 木大师居然不否认。 南啸云厉声叫道：“南某人一生之中所杀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又何止是中州大侠一家，你又怎么不告诉这些人，你之所以苦苦咬着南某人不放，就是我说出我小龙兄弟的下落。” 听了这些话，小龙还是大吃了一惊，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南啸云落到被九大门派追杀的地步，居然是木大师，为了南啸云说出自己的下落。 南啸云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绝对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小龙为恶的事。 所以他自然也不会向木大师等人妥协。 无论是小龙还是南啸云，在江湖中的名声都实在是太响，尤其是南啸云，在江湖之中受过他恩惠的江湖人物不计其数。 如果木大师只是用小龙的事在南啸云的上做文章的话，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 但是现在木的事却是以南啸云灭了中州大侠一家的事做借口，这样一来，江湖上许多想站起来声援南啸云的人，也会思虑再三。 毕竟南啸云灭了中州大侠一家的事是真实存在的。 木大师冷冷道：“他们求仁得仁，为朋友而死，死亦无憾，我既不能阻止，也不必阻止。” 南啸云道：“你想不想要我索成全了他们？”他抬手指着小龙：“我做的事，跟这个人全无关系，只要你放走他，随便你要谁来割我的头颅，我也绝不还手。” 木大师又冷冷的盯着他看了很久，才转向小龙。 “今之前，我好像从未见过你，”木大师道：“你看来并不像是个恶人。” 小龙只听，不说，不问也不否认。 木大师又道：“你是几时认得南啸云的？” 小龙道：“不久。” 木大师道：“不久是多久？” 南啸云插嘴道：“他认得我还不到一和时辰。” 木大师叹了口气：“才认得一个时辰就肯为别人拼命？这种人的确不多。” 他忽然对小龙挥了挥手。 “你走吧。” 小龙站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 木大师也盯着他看了半天，才问：“你不走？” “我不走。”小龙斩钉截铁地道：“绝不走。” 南啸云又大吼。 “你快走，马上就走。” “要我走只有一个法子。”小龙的声音居然很平静，坚决而平静，“把我杀了，抬我走。” 木大师冷冷道：“要杀你并不难，刚才如果不是有人拉住你，现在你已经被抬走。” “我知道。” “你一定要被人抬走？” “一定。”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这句话已经不太对了。一个人可以“不为什么”去交一个朋友，不计利害，不问后果，也没有目的。 可是等他交了这个朋友之后，他为这个朋友做的，已经不是“不为什么”了，而是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 为了一种有所必为，义无反顾的勇气和义气，为了一种对自己良心和良知的交代，为了让自己夜半梦回时不会睡不着。 为了要让自己活着时问心无愧，死也死得问心无愧。 不为什么？为了什么？ 成又如何？败又如何？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成也不回头，败也不回头，生也不回头，死也不回头！ 不回头，也不低头！ 小龙抬起头，阳光正照在他脸上，表都会显得十分尊敬严肃。 南啸云正在看着他。 “这交易本来很不错，而且已经谈成了，你为什么不答应？” “因为我也要跟他们谈个交易。”小龙道：“我的交易比你的还好。” “什么交易？”木大师问：“还有什么交易比他这交易更好？” “他想用他们的两条命，来换我的一条命。”小龙笑了笑：“这是亏本生意，我不做。” “你的交易怎么做？” “用一条命换他们的两条命。” 木大师冷笑。“这交易谈不成。” “为什么？” “没有人能够用一条命换他们这两条命。”木大师冷声道：“没有人的命这么值钱。” “有一个人。”小龙说：“我知道最少有一个人。” “谁？” “小龙！” 听到这名字，木大师的瞳孔立刻收缩。 小龙的瞳孔也在收缩。 “我知道你们最想找的一个人并不是南啸云，而是小龙。” 木大师承认。 “用小龙的一条命来换他们两条命，能不能换得过？” “能！”木大师尽量控制着自己：“只可惜谁也找不到小龙。” “有一个人能找得到。”小龙道：“最少有一个人能找到。” “谁？” “我！” 小龙也在尽量控制着自己：“只要你放他们走，我保证，能够把小龙交给你。” 铁震天忽然大笑！ “你是个好朋友，这也是个好交易，只可惜这交易做不成的。” 他的笑声嘶哑：“因为只要你敢说出小龙的下落，我马上就自觉在这里，让你根本就没有交易的筹码。” 木大师不理他，小龙也不理他。两个人面对着面，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收缩的瞳孔如尖钉。 小龙一字字道：“你应该看得出我说的是实话。” “我看得出，”木大师断然道：“可是我不能先放他们走。” “你信不过我？” 木大师道：“只要你交出小龙，我立刻放人。” 刘长峰立刻应声：“我保证。” 小龙冷笑：“你们信不过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因为我是刘长峰，他是木大师，你只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这句话本来不能算是回答却又偏偏是最好的回答。 “你要谈成这交易，只有照我们的话做。”木大师道：“否则我们就先杀南啸云，再杀你！” 他的话已说绝。 他本来就是喜欢赶尽杀绝的人！ 小龙别无选择。 “好，我相信你。”他握紧双拳：“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你就是小龙？” “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