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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力搏猛虎

    风翼一路上和县尉刘唐相谈甚欢。

    刘县尉手下的三个衙役牵着六条大狗在前方带路。那些狗四尺左右高。大都是黄黄的皮毛,微白的脚爪,宽大的嘴吧,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这是河东郡有名的守山犬。其中有一条与众不同,浑身棕黄,高有五尺,脖子上有着厚厚的鬃毛,状如雄狮,看到周泰众军不禁呲牙吼了一声,声如闷雷,风翼也不禁一惊。周泰和身后的二十名士兵更是噌的一下抽出了刀来。

    刘县尉见状急忙喝止那大狗,向风翼行礼道:“风将军不要见怪,这狗见了生人就是如此,熟悉就好了!”

    见到那大狗在六条狗中傲然挺立,如同鹤立鸡群般,风翼嘴巴撇了撇,这不是西域神犬藏獒吗?怎么河东地界会有?不禁奇道:“刘县尉,这狗为何与众不同,如此雄壮?”

    刘县尉面露喜色,自豪道:“其他五只是本地的黄犬,而这只则是我从西域商人手中买来的一头獒犬!名曰:黄狮!下官平时无他爱好,唯好养犬。这种獒犬生长在西域羌人聚集的高原之上,体型巨大,生性勇猛,不惧虎豹,更可贵的是忠心耿耿。我当年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它收服的。”

    风翼暗叹一声,古代的藏獒家生野养,凶悍异常。不像二十一世纪,好好的草原奔跑者,被圈在三尺见方的笼子里,再勇猛的性子折磨个几年也变怂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质疑,藏獒名不副实。

    风翼感叹了一番,继续前行。在路上,刘县尉见风翼对獒犬都比较感兴趣,接着道:“獒犬在羌人中又被称为神犬,又叫苍猊,乃是神兽狻倪的后代。每当有新犬降生,则用箩筐装起,放在屋内最隐蔽处,十日不给它吃喝,若有小犬可以熬过十日不死,则拿出来给母犬喂养。经过如此严厉挑选出来的獒犬,长大之后必然非常强壮,在高原之上羌人小孩将他们当成马骑,还可以放养羊群。”

    风翼呵呵笑道:“这犬有牛犊般大小,小孩来骑也不愁托不动。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高大的犬类。”

    刘县尉见众人的目光都带着羡慕般的看那只獒犬,便有意卖弄学识道:“我中原猛犬多已经灭绝,驯养的家犬往往体型较小。但是西域草原上还有一种白犬,体型巨大,嘴巴较长似狼而非狼,被当地部族称为祖先。在北方匈奴的铁勒部靠近极寒之地,还有一种灰色的大犬,体型巨大如熊,能够与熊搏斗而不落下风。我五年前曾经在太原越家见过一次。”

    说完,他有些遗憾道:“可惜,如今乌桓、鲜卑部落不听从王命,随意打仗,商路断绝。这种大犬想买也是买不到了。”

    风翼笑道:“你已经有了这样的猛犬,心中还不满足吗?”

    刘县尉也笑道:“有好东西,谁还会嫌多呢?我只是有些遗憾罢了。让将军见笑了。”

    风翼一笑置之,接着问道:“风某有一事不明,浦坂城乃是河东郡郡置所在,为何城内却无一点防守?我大军开到时,竟然无一兵一卒拦截?”

    刘县尉拱手赔笑道:“风将军代表朝廷,乃是河东郡太守,平虏将军,我等欢迎还来不及,哪敢阻拦......”

    “说实话!”风翼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额,这个吗,实话不满将军说”刘县尉满脸尴尬道:“下官负责县内民兵与城防事宜。但县令王大人却说,如今乱起,河东郡却长期缺乏郡守,各县各自为政,一盘散沙,即便贼人来了,我们也抵挡不住,既然抵挡无用,干脆就大开城门好了,还少受些战乱之苦!”

    “那如果贼人前来劫掠城内百姓呢?”风翼问道。

    刘县尉长叹一声道:“王家乃是当地大族,自有家族庄园高墙庇护,就算劫掠一二百姓,又与其何干?”

    这个刘县尉的话不可尽信,但世家子弟不顾百姓安危却也是事实,如此懦弱,绝不可委以重任。于是风翼不动声色,对刘县尉赞赏了两句,继续前行。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中条山脚下的昭平湖畔,大湖一眼望不到边际也不知道有多宽多大,平静的湖水上飞鸟悠然的盘旋。湖边是一片水草之地,其中也偶尔夹杂着一些荷叶。顺着湖畔众人走了几里地看到了湖边的一个小村庄,村民有的正在编织渔网,有的正在修补小船,有的正在湖边简易的小码头上从船上卸下一筐筐的鱼。大家都在忙碌而有序的工作着,见到我们到来,立刻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孩扭头就向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喊:“村长,来客了!村长,来客了!”

    不久,一个老头走出了村外,几个精壮的汉子跟在身后,看到风翼急忙快步迎上来,到刘县尉跟前躬身施礼道:“老汉拜见刘大人!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迎接!”

    刘县尉清清了嗓子道:“老刘头,你太客气了。本官这次是陪着几位大人到山里去打打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搞得这么紧张嘛!两位大人向来爱民如子,更不喜欢扰民,你就不要大张旗鼓了,让身后的人都散了吧!”

    老刘头急忙唯唯称是,让身后的年轻人退后几步,但却没有要退去的意思。自己还是恭敬的在风翼等人面前弓着腰,似乎在等待什么指示。

    风翼和周泰对视一眼,笑着对老刘头道:“老哥哥怎么称呼?”

    那老刘头见风翼发问,又见到刘县尉恭恭敬敬的态度,不敢怠慢,恭敬道:“老汉姓刘,名虎,排行老大,今年五十有七,是这个刘家村的村长,也是这里刘姓一族的族长。”

    他抬头看了风翼一眼,接道:“我家里有个婆娘,我还有三个儿子。我还有三个兄弟…….”

    这老汉还真有意思

    刘县尉喝道:“老刘头,将军是问你叫什么,你啰嗦那么多干吗?”

    风翼摆手阻止了刘县尉道;“这没什么,老人家说这么多,足见心底坦诚!不必见怪。”

    老刘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是,是!”

    风翼道:“咱们去村里转转吧。”说完当先走入了小村内。似乎对这种湖边的小村庄很感兴趣。

    风翼一行人,跨马带刀,在村里闲转着。那些村民见到了都好奇的看着,小孩子们跟在军兵身后一蹦一跳的,似乎幻想着自己也穿着铁甲,挎着腰刀,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样子。

    风翼向身边的老刘头询问道:“村里人口有多少?”

    老刘头道:“一百二十三口,还有五家寡妇。”

    风翼哦了一声,接道:“这围着大湖还有其他村庄吗?”

    老刘头道:“有的,再往西南十里地还有一个溪口村,人也不少。”

    风翼点了点头,看到正在修船的几个村民,问道:“会造船的人多吗?”

    老刘头见风翼说话一直客客气气,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了,脸上也有了点笑容,道:“我们村里平时就是下湖大鱼,或进山打猎,所以这船只要是年轻人都会造一点,山上木头多的是!”

    风翼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了一圈后,风翼大致看了一下这个村子的结构,南面是湖,北面是山,他们村子坐落的位置还算是宽敞。采光很好,冬天也可用大山来挡避寒风。村子里除了那个清理出来的湖边码头,便是没有规则建造的木质房屋,道路也因此而显得歪歪扭扭。

    大致看了一下,风翼就决定要继续上山了,因为继续前行,山势难行,便无法再骑马,众人将坐骑寄养在村内,便有年轻的村民过来熟练的牵着去湖边吃草去了。

    众人将马背上的弓箭兵器收拾好带在身上,便走出了村外,那老刘头还跟在后面。

    风翼拱手道:“老哥哥请回吧!不必送了!”

    老汉笑了一下,但还是用眼睛看了看刘县尉道:“那晚上的宴席……”

    刘县尉道:“将军们自有安排,你就不必cao心了。但尔等拳拳之心,我心甚慰啊!散了去吧!”

    那老刘头听到这,终于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待走出了很远,风翼不禁问刘县尉道:“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打猎?”

    刘县尉道:“自然,这里是距离上山最近的一个村子,我和他们都熟悉的很!”

    风翼又道:“那宴席是怎么回事?”

    刘县尉脸有点红道:“这个……村民非常热情,每次我打完猎下山,他们晚上都会准备宴席招待!”

    风翼笑了一下没有多言。这个热情,恐怕有点假,以威压人,强迫村民招待才是真的吧。

    继续前行两里,面前的大山是中条山脉南端,如今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草儿茂盛的生长,树间挂满了绿叶。

    一行众人连带着六条狗,相对于鸟鸣山幽的树林,真可谓是浩浩荡荡。一直上到了半山腰,也没见到几只猎物,只有一些高大树木上的小鸟、松鼠、猴儿时而窥探。

    风翼不禁叹道:“这里的猎物也并不多嘛!”

    刘县尉脸色有些难堪道:“将军见笑了。打猎向来是悄悄的摸索,我们这么多人,这样大的声势,它们远远的听到动静就跑远了。”

    风翼点头道:“有些道理,那我们是否分开捕猎呢?”

    刘县尉恭敬道:“分开也好,现在散开,中午时分在山顶汇齐。不过一定要小心,山中有虎豹,分散开来,危险也就大了!”

    周泰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斧头道:“将军由我保护,还怕它们不来呢?”

    其他亲卫也都是自信满满,众人都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角色,还会怕孤零零的虎豹吗?

    商量了一下之后,十名亲卫向左边走。十名亲卫向右边走。风翼和周泰带着刘县尉以及他手下的三个衙役从中间走。

    分开走之后,人在一起的声响小了许多,衙役们身边的狗渐渐的也活跃了起来,来回的跑动着,似乎发现了什么野兽的踪迹。其他人都在后面悄悄的跟着。

    风翼对于打猎并不是很热心,而是很关心山中这些粗壮的树木,不是的询问一下刘县尉这是什么树种,山里一般都用它们做什么。桦树、枫树、杨树、橡树、水杉、银杏、冷杉、青檀、椿树、铁杉、青线柳等等,其中不乏造船用的硬木。

    走了一段距离,有些累了,众人找到一条山中小溪,在那里歇一会儿,喝点水。

    在小溪旁,我发现一些与周围树种不同的白皮树,树高有四五丈,枝条长而洁白,而且斜枝非常少,不禁有些好奇道:“这白皮树是何树种,有何作用?”

    刘县尉喜道:“将军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这种树的不凡来!此树名为白蜡树。树上有白蜡虫,而白蜡虫则可以吐出白蜡。白蜡既可以用来照明,又可以治疗伤病。不小心划个伤口,抹点白蜡过不几天就能全好。真真是好东西啊。城里的草药铺子、行脚大夫常来山上采集这种树上的白蜡,但是一般都在秋季,春天见不到的。”

    风翼感到很有意思,可以用来治疗伤口?士兵打仗正需要这样的良药,于是问道:“一棵树上一年能产多少?”

    这个问题可把刘县尉问住了,他不好意思道:“这个…….下官就不是很清楚了,平时除了那些上山采药的,也就是上山打草的娃子们采些白蜡吃吃。这要问一棵树产多少白蜡,这还得问药铺的掌柜,我回去给将军打听打听。”

    风翼奇道:“这白蜡还能吃?”

    刘县尉道:“白蜡刚产出来像水珠一样,干了就变成白白的霜一样,吃在嘴里那是甜甜的,娃子们最喜欢吃了。比果子甜多了。”

    风翼笑道:“既然这东西这么好,又能治病疗伤又好吃,怎么不见人大量种植呢?”

    刘县尉面带疑惑道:“好吃是好吃,可惜再好吃也吃不饱,一年也没有果树上的果子产量大。要说治病疗伤,咱们普通百姓又不懂怎么下药,有了这东西也没用啊。”

    风翼道:“产量大的话可以卖钱啊!”

    刘县尉笑道:“山上有的采,谁来买这东西?”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还真有人专门种这种东西,但不是为了养白蜡虫子产白蜡,而是为了取枝条编筐子的。这白蜡树喜欢长在水多,土厚的地方。刘家村往南有个溪口村,那里的村民就在河边常种这种白蜡树,取树上的枝条,编织箩筐什么的,白白的,挺好看。”

    风翼点头道:“想不到这树还有这种作用。”

    刘县尉道:“这树也是奇特,韧性特别好,一般的树枝晒干之后,一弯就断。但是这树干了之后你弯成半个圆它也不断,一松开又恢复成了原样。游侠中人有一种大枪,长有一丈三尺,用的就是这种树干做的,弯成半个圆都没问题,松开了还是原样的直!游侠儿都叫这种枪杆叫白蜡杆。”

    在一旁一直听着的周泰有些反应道:“原来长枪的白蜡杆就是这种树做的啊!”

    风翼向周泰道:“幼平也听过这种白蜡杆吗?”

    周泰点头道:“长杆兵器之中,一丈八的叫长矛,使用枣木和榆木做杆。木硬,枪头锋利,适合戳刺!一丈三的叫大枪,使用柔韧性较强的木料为杆。木韧,弹性足,使用听劲可以抖出十几个枪头,让人防不胜防。所以,矛的杆是越硬越好。而枪的杆则是弹性越强越好。这种白蜡杆据说是木头里面用来造大枪最好的一种了。”

    风翼道:“既然白蜡杆做枪杆比硬木好,那为什么军中的长枪还是喜欢用硬木呢?”

    周泰道:“枪法变化多端,依靠枪的弹性使出招式,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太复杂了,他们哪里能够掌握?长矛简单易学,只有常年练武的武将才会发费时间在琢磨枪法之上。俺就不喜欢这个弯弯绕,还是斧头砍来看去用的爽快!”

    众人哈哈一笑。

    刘县尉也答话道:“周校尉所言甚是,这白蜡杆制作也不容易。需要从小树苗起派专人照看,清理树干上生出的斜枝,防止它有枝杈或者长歪。一般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长成婴儿手臂粗细的树干来,这时候才能截取下来做兵器的杆子,太麻烦了。”

    风翼摇头笑了笑,原本还抱有希望,给自己的骑兵一人制作一杆白蜡杆的骑枪,看来是不容易了,此事要从长计议了。

    又歇了一会儿,用皮囊取了些水,众人继续向山上爬,忽然狗儿们吠叫起来,三个衙役也一脸兴奋的喊道:“鹿!有鹿!”

    几条大狗在前面追赶,风翼几人就在后面追,穿过几百步远的灌木丛,终于在一小片空地中,看到了被大狗们围住的两只梅花鹿。

    一条小鹿,应该还只有几个月大,已经被一条大黄狗扑倒在地上了,锋利的犬牙咬在小鹿的脖子上,小鹿正在拼命的挣扎,四肢不停的踩着地。其他的狗并没有一拥而上,因为那样乱咬容易将皮毛弄坏,由此可见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猎狗。

    一只大些的母鹿见到小鹿被咬住,又从远方折了回来,举着自己短小的鹿角来撞击,渴望将小鹿从犬嘴中救出。但是其他的大狗岂能让她如愿,顿时将它围了起来,不停的大叫,寻找机会出击。

    那条叫黄狮的獒犬却并没有参与围捕,它此刻正悠闲的趴窝在地上,看着远方,高昂着脖子,似乎面前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一般。

    周泰指着黄狮对风翼道:“大哥,它还真懒啊,看那坐卧的模样,真是条好狗!”

    刘县尉不以为意道:“黄狮要是上去咬,它一口就能把母鹿的脖子咬断,但一般这样的小场面它很少出手!”

    风翼点头道:“还真有些犬中大将的风范。”

    刘县尉听到风翼夸奖,脸上也很是有光。

    母鹿的角毕竟太小,对围着她的四条大黄狗来说,根本没有什么致命的威胁,只是凭着一股救子的勇气,低着头,挺着角撞来撞去,去没有什么作用。

    大黄狗似乎也并不着急出击,来回的**她,耗费着她的气力。

    小鹿的悲鸣声越来越小,在犬牙之下,它的脖子应该快要断了,母鹿急了,拼命一跳,想要冲出包围圈到小鹿的跟前。但是大黄狗们可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条壮硕的大黄狗趁着母鹿跳起来,在空中无法变换动作的机会,也一跃而起,猛的咬住她的脖子,用力的甩了几甩,与母鹿一起落地,打了几个滚。其它大黄狗也都一拥而上用爪子身体摁住母鹿,不让她动弹,却不下口,唯恐伤了鹿皮被主人斥责。

    看到大局已定,刘县尉让三个衙役上前去将大小二鹿绑起来扛上,那些衙役绑好之后,从背后的口袋里取出几块rou饼子一个个的喂给立了大功的大黄狗们。刘县尉也取出rou饼子走到没什么功劳的黄狮面前,抚着它的鬃毛,将rou饼塞到了它的嘴里。

    刘县尉对我道:“将军真是好运气啊!一般山上多有羚羊、麋鹿,像这种美丽的梅花鹿不但皮毛漂亮,而且rou也比羚羊、麋鹿好吃多了!将军幸运,连带着下官也沾些光啊!下官对于烧烤也有些研究,还带了不少佐料,中午一定要让下官给将军烧烤这道美味啊!”

    风翼笑了一下没有多言。

    众人继续前行,因为人少,行动隐秘了许多,而且有狗儿在前面探路,猎物也就更容易被发现了,一路上他们搭弓上箭,倒也射中了不少猎物,野兔、山鸡、冠鹅倒也射了不少,还有遇到了一群羚羊,和一头路过的野猪。不过因为众人打的猎物已经够吃了,再打也没什么必要,就放过了它们。

    有了这些收获,众人都很高兴,仰头望天,高大的林叶遮蔽了天空,偶尔一小片露出蓝蓝的天来。一声尖厉的嘶叫从天空传来,一只大金雕在众人头上飞过。

    刘县尉顿时来了兴致,虽说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可身手还是非常矫健,他说了一声“让将军看看我的箭法!”

    说完便快速的向金雕盘旋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完成了搭箭上弦的动作。众人也都在后面跟着。

    到了一块树木较少的地方,刘县尉前腿蹬后腿躬,扎稳下盘,双臂一用力,拉弓如满月,箭指苍空,一声脆响,羽飞天际,金雕凄惨一鸣,如线般掉落下来。

    众人纷纷上前夸赞,风翼笑道:“刘县尉果然神射!”

    刘县尉也乐呵呵的笑道:“下官当年也曾在并州五原郡服役,跟随丁刺史在草原打败过匈奴与乌桓人,下官的一手射术便是那时候练就的。本来我想射中金雕的脖子,可终究还是偏了些,只射中腹部!”

    其他人听了都是一阵感叹,射中天空中的飞禽,能射中就不错了,还讲究射哪个部位?一个小小的县尉便有如此射术,那当年纵横并州的飞将吕布射术该如何恐怖?

    早有一个衙役带着大黄狗去前方搜寻金雕掉落的地方了。谁知前方忽然猛烈的传来一阵犬吠,身边的其他大黄狗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疯狂的叫了起来。那头叫黄狮的獒犬抖擞精神快步的冲了过去。

    众人也都不敢怠慢,莫非前面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当赶过去时,大狗们都正在狂叫着追赶什么东西,只有那个带狗过来捡金雕的衙役跌坐在地上,周泰一把抓住将其问他怎么回事,他虽然已经回过神来,但说话还是带着颤抖道:“老虎,是老虎!”

    听到有老虎,周泰他们都是精神抖擞,刘县尉显的也很兴奋,要是能够打到老虎,这回到城里可就有面子了。

    众人奋起直追。前面的大狗一直在追寻老虎的踪迹,不久我们听到了大狗惨烈的叫声。恐怕老虎已经被追烦了,准备反击了。

    风翼加紧脚步,当他们赶到时,发现那里一片血迹,一只吊睛白额猛虎,身长一丈三,肩高五尺,重约四百斤,应该是一只五六岁的成年雄虎。雄虎逃跑应该是顾及人在附近,可被一群狗追着,终于恼羞成怒了。

    老虎的嘴巴上挂着血,一只大黄狗已经被咬断脖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其他黄狗摄于猛虎的威严谁也不敢再上前,只有那只名叫黄狮的獒犬还在与雄虎搏斗。

    雄虎虽然只有半成年,但是体型比起獒犬还是巨大,力量也大,它的扑咬都是致命的,黄狮不敢硬碰硬的对拼,它猛的向旁边一跳躲开了,脚步一落地,便蹭的又窜起来,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撞雄虎的身体。但可以,雄虎太雄壮了,它的一撞只是让雄虎晃了一下,而自己反而被反弹了回来。

    雄虎见对方被反弹回去,岂肯错过这个机会,抬起痰盂般大的爪子啪就是一巴掌拍过去。

    黄狮向后退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顺势向地上爬了下去,让自己的脑袋尽量的低,终于躲过了虎虎生威的一虎爪。

    雄虎见一巴掌没拍着,身体一扭,粗壮的尾巴啪的一下甩了过去,速度太快了,黄狮刚刚想抬起头看看情况,就被一尾巴甩中脑袋,被打的翻了两个滚才站稳身形。

    但黄狮丝毫不惧怕,它晃了晃脑袋,脖子上如同雄狮一般的鬃毛竖起,从嘴里送出了几口气,如同雄狮一般的怒吼,又扑了上去,这一次它主动进攻。

    雄虎也不是吃素的,它见对方主动攻过来,正对了自己心意,也对扑过来,互相用爪子对挠。

    黄狮在力量上不是雄虎的对手,可是速度上却占有优势,它和雄虎如同人立一般对碰了几下爪子,便迅速的矮身,一个翻滚到了雄虎的肚皮低下,自己仰面躺着,举起四爪,朝着老虎最脆弱的白肚皮爪了起来。

    老虎吃了一点亏,肚皮上被黄狮的爪刀划了几个口子,但它也不好惹,就着爬下来的势头,低头就朝着黄狮的脖子咬了下去,这要被要上,那就是一口致命。

    黄狮也知道厉害,在地上又是叨登了几下,向后缩了一下躲开雄虎的大口。

    雄虎低头要咬,却发现对方又向自己肚子下面缩了缩,嘴吧够不着,怒吼一声,四肢平地跳起五尺高,即避开了黄狮的爪刀,又可以在空中扭动腰肢,调整自己的位置,对准身下这只狡猾狗的喉咙。

    黄狮见雄虎腾空而起,急忙打了两个滚跳出了战圈外,对方居高临下,那可不是好惹的。

    老虎落地之后,见对方躲开,便变换招式,它故意背对这黄狮,装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但是回走的速度却特别慢,慢的像是在悠闲的漫步。

    黄狮以为找到了对方的破绽,猛的扑上去咬对方的屁股,一口咬中,锋利的犬牙刺破了虎皮。尖锐的爪刀抓在老虎身上,刺入皮rou。雄虎身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血口。

    但是这却正中了雄虎的诡计,老虎最擅长的绝招之一,就是返身击,利用对方的大意,和转身的突然性,咬住对方的脖子。雄虎突然的返身一击,让黄狮措手不及,牙齿和爪刀都还在雄虎的皮rou里面,一时间抽不出来,就是抽出来了,也耽误了时间。

    在千钧一发之际,黄狮凭借着自己超凡的爆发力,返身跳开,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雄虎的虎牙已经咬住了它的脖子。

    这个时候黄狮脖子上浓密而厚稠的鬃毛终于发挥了作用。黄狮拼命的缩着脖子,用力甩了几下,挣脱了开了,脖子上的一撮鬃毛被咬掉了,脖子里也出了血,但这个结果总比被咬断脖子毙命强多了。

    虽然受了伤,但是黄狮却并不退缩,它晃晃脑袋,后冲到了雄虎面前,不停的唔唔低叫,似乎很是不服气。但这次它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莽撞出击了。

    雄虎似乎有些蔑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下败将,准备得意的离开了。其他大黄狗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都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甚至连叫声都变成了呜咽一般的细小。

    在临走之前,雄虎为了震慑群狗,猛的冲向一个呜咽的黄狗,一下子将其扑倒在地,巨大的脚爪踩在上面,直起身子仰头吼叫了一下,似乎是在宣誓自己才是山中之王!虎啸声中,其他黄狗顿时再也经受不住打击,四散逃跑而去。只有黄狮还在冷静的注视雄虎的举动,一步也不后退。

    雄虎看了看一直不退的黄狮,后看了看身下已经被吓的簌簌发抖的黄狗,终于没有低头去咬黄狗的喉咙,因为它也不想自己低头攻击的时候,被对方趁虚而入。

    雄虎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纠缠就要转身离去,忽然一支雕翎大箭飞来,一箭射中老虎的脖子,力量之大,甚至贯穿了虎脖。雄虎在疼痛之下大吼一声,转身再战,接着第二支箭又飞来了,正中虎腿。

    在众人的称赞之中,刘县尉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弓箭。却不想那雄虎皮厚rou满,这些伤势都不致命,已被激怒,不顾身上箭伤,大吼一声,一跃两丈远,已经冲至眼前。刘县尉再搭箭已来不及,三个衙役,吓的跌坐在地。

    “呀,呸!”周泰双斧一架,如同一面铁壁一般,当头拦住雄虎,骂道:“孽畜,俺来战你!”

    那雄虎人立而起,粗壮的前爪挥舞,是为猛虎三招之“扑”。周泰毫不畏惧,大喝一声,身体后撤半步,躲开扑击,两把板斧翻飞,一斧头将雄虎前爪砍中,鲜血飞溅。

    那雄虎嗷的一声,疼痛难忍,双前爪落地,一个踉跄。又猛的一个贴山靠向周泰撞来,是为猛虎三招是“掀”。周泰身体雄壮,不躲不闪,使出千斤坠,双脚抓地,硬抗撞击。

    “走你!”

    老虎身长一丈三,重量约有四百斤。却与周泰碰撞中没有占什么便宜。

    周泰在力量对抗上没有落下风,顿时气势更加高涨。

    “死来!”

    周泰斧头自下而上,划破了雄虎肚皮。

    雄虎再受重创,已心生畏惧,猛然转身尾巴一甩,是为猛虎三招之“剪”。那尾巴如同钢鞭一般扫来,如果周泰躲避,它就可以趁机遁逃。

    周泰艺高人大胆,不退反进,低头伏地,一个翻滚靠近雄虎,双斧并斩,雄虎后腿就被砍断。

    “嗷呜!”

    雄虎疼痛难忍,反身就咬,周泰左手斧一插,顶住虎口,老虎大口被斧头塞满,难以闭合,正狂躁间,周泰翻身骑在虎背上,高举右手斧,接连挥下,雄虎被压制在地,不久便被砍死当场。

    “周校尉威武!”

    “周校尉威武!”

    周围接连的赞叹声。

    那些四散逃开的黄狗见到雄虎死了,主人又在身边,顿时勇猛起来,围着死虎不停的大叫,似乎实在辱骂和泄愤。

    脖子还在流血的黄狮见到雄虎被杀,并没有什么兴奋的举动,只是围着雄虎转了一圈,然后昂头高叫了一声。

    刘县尉见到死了一只黄狗并没有什么反应,见到黄狮也受了伤,急忙关切的过来从包中拿出一些白色粉末,又拿出一个rou饼子,显的很是关切。

    周泰满身虎血,大笑着走到风翼跟前道:“大哥,这是一头成年雄虎!俺杀了,给大哥做个坐垫!”

    风翼也哈哈大笑,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料,将周泰脸上血迹擦了擦道:“我得幼平,如同得一猛虎。如今两虎相争,风某得益也!”

    刘县尉也忙道:“风将军所言甚是,周校尉勇猛真是更胜猛虎啊!”

    众衙役也纷纷附和。

    周泰摸了摸脑袋,嘿嘿笑着站在了风翼身后,神采飞扬的表情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