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落幕
风在天地间游动着。 东南面山林方向吹来了风，清新的空气有些凉意，偶尔有阳光透出。 万里的长空下是云卷，云下有绵长蜿蜒的青葱山脉，一眼望不到尽头，朦胧的绿意和天蓝匍匐在一起。 绿绿的山脉下有两处裸露的巨大明亮的山体断壁。断臂下有一个方圆约莫数里的小镇，其中的建筑依稀可见。 有高高的木楼，也有长长的排列整齐的或木顶或瓦顶的屋舍。其中几处亮闪闪的水塘，像是宝石一般散发着清凉。 偶有阳光洒下，整个小镇都是散发着古韵还有自然的气息。 小镇里有几处宽敞的场地，像一个骰子上的五点一样分布着。中央是很大的石板铺成的广场。 石板广场有四分之一场地燃着烈烈火焰，场中的温度也因此逐渐升高。 王仁的脸色通红，嘴唇更是红的发紫，他的眼睛瞪着大大的，双手抓着陆元霄的左手，试图用着最大的力气去挣脱，可能这样会好受那么一点，不至于窒息而死。 陆元霄的眼瞳如无尽的深渊，却亮着一点火光，王仁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感情，自然没有怜悯。 恐惧一点一点的在心头滋生，随后弥漫，透过肌rou穿渗进血管里，最后顺着燃烧的血液流进大脑，整个过程王仁都是沉浸在恐惧中。 他的眼瞳渐渐放大，眼白渐渐变红，血色在弥漫，火焰在燃烧，却让人分不出是眼前的火人的缘故，还是血液里的火炎侵蚀。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就这么把你烧成灰。” “你做了太多的事，要杀你的理由也太多。有一件事，你能尽力回答我，或许会有一丝生机。” 陆元霄的声音冰冷至极，尽管全身都燃着火焰，王仁全身只感觉到了刺骨的冷，仿佛陆元霄是对着死人说话。 “一个全身都是血色衣装，声音略显妖邪的少年，你认识吧。” 王仁的嘴巴开始猛烈的吱吱呜呜，但是没有人能听懂他说了什么。陆元霄的手没收丝毫松开的迹象，那双无情的眼睛静静地盯着王仁的双眼，整个过程里依然释放着冰冷的气息，就连周围的世界都在降温。 王仁的眼神尽力的变换着，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道！” 不管王仁的眼神如何变化，陆元霄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转变，依然是看着死人一般。 只有死人不会说话，但是死人还有一种奇特的作用。 医学经典中曾提到过:人死时眼睛会记录下死前所见的一切，不只是死前那一刻的所见，还有死后的一小段时间内的所见。 陆元霄一直盯着王仁的眼睛，王仁的身体渐渐失去知觉，他的眼神还是努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这是他对生的渴望，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乞求，让人觉得可怜。 “他是我师兄！真的！是三长老的大徒弟！” 看着场中的二人，场外没有人说话，他们连呼吸都是轻了许多，只有云珉眼神飘忽不定，不时地在陆元霄的身上扫动。 李旭看着陆元霄的侧脸，眼神凝重，他从没有见过陆元霄这个眼神，哪怕两年前那双眼里满是火焰，那火焰比如今全身的火焰还要明亮，还要烈。 钱珍珍似乎有些发呆，愣在原地，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从未经历过鲜血淋漓的打斗场面，甚至连打斗到流血场景都是少数见到。 见过鲜血淋漓的人，那些是她的病人，她是一个医者，最普通的医者，连医师都算不上。 尽管如此，她也有一点值得称道，因此她也成了镇里最好的医者，那就是她的心理素质很好。 敢于能面对鲜血的人是勇敢的，可是面对这并不是鲜血淋漓的两人，她却愣住了。 也许是很少经历这种级别的打斗的场面，而此时陆元霄的看起来虽然陌生但是更加危险。 “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要先打的过我才行。” 言罢，陆元霄松开了手，王仁像是一堆垃圾一般倒在地上，整个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点，若再晚上几分，估计就要去鬼门关报道了。 所有人的都是静静地看着，没人发出言论。 远处的茶水摊里的那人依然静静地品着茶。 “起来！” 陆元霄一声轻喝。 正如他所说，他很想杀了他。 “你要是继续如此的不堪，我只好了结了你。” 陆元霄的手中开始升起了一团火焰，火焰的内心是有一丝黑线，虽然只是一丝，却也没有逃过云珉的眼光。 云珉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看着陆元霄的目光也是认真了许多。 随后道:“这得是积蓄了多久的怒火。” 陆元霄的掌心里火焰在跳动，此时只需要一个推掌的动作，王仁就会被烧成木炭。 王仁脸色从苍白变成了红色，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抖动，陆元霄之前的手段已经让他在灵魂深处产生了恐惧，那是真真的死亡的恐惧。 “放……了……我！” “我们……滚！” “都……给……你！” 接连吃力的说着话，王仁的眼里满是乞求，像一条狗一样乞求着主人的怜悯。 陆元霄把头扭了过去，眼瞳里的黑色已褪去，随即整个脸色开始浮现了几抹潮红。 陆元霄静静地看着云珉，等着云珉的答复。 王仁躺在地上大口吸着气，第一次如此的贪恋空气，看着蓝蓝的高空，眼角流出了眼泪，毕竟是个十四岁不到的少年。 在云珉点头示意后，那中洲五院的两位考官便将陆元霄的名字写在了最后的名额处。看着金色的光芒飞来，陆元霄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伸手抓住了金色令牌。 陆元霄心中激动道:“我终于要来了。” 当笑容收去，陆元霄整个瞬间脸色红更的多了，同时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整个身子倒了下去。 李旭冲了过去，钱珍珍也是跑了过去。 在陆元霄倒在李旭怀里那一刻，茶摊的茶客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云珉打量着黑匣子，嘴角挂着笑意。 一处高楼上，长发少女拳头握的紧紧，楼阁四周波光粼粼。风吹过整层楼阁时带起了她白色的裙，洁白如玉脂的双腿亭亭玉立…… “莫欺少年尚年少。” 整个楼里回荡着风铃的悦耳脆响。 叮……叮叮叮……铃铃……叮铃…… 那来自中洲五院的二人看着地上的王仁，又看向陆元霄的面庞，才发现他的脸上有刺眼的阳光。二人眼睛眯着，只有这样才能看清陆元霄样子，这时他们才发现陆元霄不是一般的少年，这个少年有着自己的韧性。 整个云林镇的名额也是定了下来:李旭、钱珍珍、陆元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