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惊艳
不想了,当务之急是抓到冯姑娘,再以冯姑娘威胁佘晚舟。 她没有正眼看到赵苍宇、刘垣冽和两个邪道之人的战斗,但是直觉感来,再加上平时认知,总还是尽生、佘晚舟占了上风。 毕竟一个是潭主,一个是掌事。 深处那灯火昏暗处,隐隐有淡香飘来,不是丝丝缕缕,而是一阵的,淡得像山风势起,又终而疲于幽谷,于其中缓缓萦绕,即将沉淀。 邪道的冯姑娘,原来也用和香城的香吗? 林涟漪心中一动,放慢了脚步,至窗口一拳打破窗户,翻了进去。 冯姑娘,那个女子,正手抱琵琶,指抚细弦,奏一曲,却被她无打扰。 她柔水似的面容,仿佛自娘亲怀胎时就没有为她创造出锋棱,凄婉的眉目如同一曲绝歌,抑或是俗世中家家户户夜里能言赞的遥远而悲怆的传说。 她纤瘦段,于深夜暗黑、素纱轻衣之下更显孱弱。如此女子,本该面露苍白,了无生气,偏偏又有灯火映红,炽烈的光芒照映在她苍白面庞上,素以为绚兮。 她长发微微显得凌乱,或许睡梦中病起,正等着大夫过来医治。 这样的女子,你忍心叫她深夜为人挟持,到外头的寒风之中受苦吗? 林涟漪望得恍如窒息,竟忘了上前挟持她。 即便记得,亦不会忍心如此作为。 见林涟漪这个陌生女子闯入,冯姑娘受了惊吓,脸颊之上却丝毫不显慌乱。 她不肯放下琵琶,小心地缓缓站起,孱弱的子骨感受到自窗外透进来的寒意,惊惧地微微发抖。 不只是寒冷的空气,更有窗外寒风绕过林涟漪,似将冯姑娘视为大敌一般向她狰狞地冲去。 她轻轻呻吟一声,不得不倚着后桌子,才勉强维持站姿而不为狂风吹倒。只是方才微微颤抖的体此刻颤抖得更加厉害,林涟漪甚至仿佛感觉到她体温度急剧下降。 像一缕才萌发的柳枝一样脆弱。 你忍心看着她这么承受寒风刺骨的酷刑吗? 林涟漪上前搀扶住她,忽地一片轻薄的手帕,自桌上飘零下来,如落叶般无依无靠,如她一般孱弱得凄美绝伦。 林涟漪瞥见那手帕上的图案,忽得浑一震,脚步顿住、僵硬,随即脸颊亦僵硬在寒风里,无视刺痛与冰冷。 那手帕孤独地平摊在冰凉的地面上,寒风之中微微颤动,起,却不得。 彼岸花本该是花叶永不相见的,却偏偏在这方手帕上见了面,花凄美得正好,盛放得永恒,叶绿得正艳,展开得张狂恣意。 原来是…… 林涟漪顿觉头脑一片空白,眼前彼岸花精致的花样映入脑中,而自原本完整的记忆被打落成零零碎碎,继而为无尽绝望冲入洪流之中,挣扎得生不如死。 冯姑娘轻轻叹了一声,不知在叹什么。手帕落地,她不得不放下琵琶,弯腰将手帕拾起,纤细的手指小心地抓起手帕,站起轻轻晃了晃,便放回桌上。 她回过头,看向林涟漪,却见她始终凝目于手帕之上,干净的面庞上不知为何挤满了绝望、悲凉等绪,仿佛眼见着家破人亡一般痛苦。 她惊讶,不知缘何却已心生同,启唇如彼岸花的绽放:“姑娘……” “鸢儿!” 她蓦地一惊,山岚一般清新而笼罩迷雾的眸中一闪而过一丝难言的绪,孱弱的子放开双手,坦然直视林涟漪,温柔地道:“挟持我……” 不必冯姑娘说出此言,林涟漪为修炼者,即便在万分绪之下,亦当有江湖之人的警醒,她立即上前,右手扣在她细颈之间。 只是即便做出此番动作,不负朱彦所托,在尽生、佘晚舟来到这里之前,她还是难以从方才痛苦之中寻回理智。 比如当下,她就有一种想掐死冯姑娘的想法。 她扣着冯姑娘细颈的手越发使力,眸中涌动的凶狠让她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子,应该向冯姑娘一样有温柔一面的女子。 冯姑娘自然感知到了痛苦,尤其是以如此弱不风的躯,所受之感相比常人,应当更甚。 只是她未尝恳求放过,甚至不曾表现痛苦。她宛如一朵真正的彼岸花,尝尽人间痛苦之后,愿自落火照之路,在林涟漪即将夺她命的五指之下,只是微笑。 她微笑得,让人心疼啊。 林涟漪恍然间回忆起,十年之前,红绸这般扣住她的脖颈之时,她在做什么?挣扎得像命运的奴隶一般,似乎只要红绸说一句愿意放过,她就愿做牛做马。 冯姑娘细颈白皙的凝脂光滑得如香料一般,微凉得令人忍不住呵护。林涟漪听得外面数十人的脚步声赶来,一个深呼吸后清醒了许多,又感触到她脖颈的脆弱,终于颓然放松了五指。 “师妹!带冯姑娘过来!”朱彦也到了。 林涟漪扣着冯姑娘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木然地走上前,带着边温柔的冯姑娘。 走出门,所有人都见到了冯姑娘的绝色。 尽生也忍不住微微惊讶,赵苍宇、刘垣冽、朱彦则几乎看呆。 那数十名护卫显然是见过冯姑娘的,此刻都以双眼对着挟持冯姑娘的林涟漪喷火。 林涟漪挟持冯姑娘走到赵苍宇等三人边,转面对尽生、佘晚舟。她勉强维持正常面色,因所有人关注点都不在她上,倒也没有人发现她拙劣的掩饰。 “鸢儿,你受伤了没?”佘晚舟焦急问道,哪还管场中紧张的局势。 冯姑娘微笑,道:“没事,这位姑娘对我很好。” 林涟漪五指一抖。 刘垣冽这才发现林涟漪有些不对劲,看了眼冯姑娘,大概猜了个原因,难道是从未见到如此美女故而心生羡慕? 因害怕她出点什么岔子,刘垣冽便轻声道:“我来吧……” “放开你的脏手!”不料佘晚舟咆哮道,断然喝止了刘垣冽。 赵苍宇、朱彦众护卫惊奇不已;尽生亦以奇怪的目光看向佘晚舟,随即奇怪成了鄙夷,其中还有些失望的意味。 “无事,我来。”林涟漪惨淡一笑,低声道。 “冯姑娘在我们手上,你咆哮什么!”朱彦提醒道。 佘晚舟凝望着冯姑娘凄婉的影,只觉心中最柔软之地遭人践踏,他不知花了多大力气沉住气,沉声问道:“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