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二章 万事俱备
陆渊吃惊地发现，梦茉曦竟和他一样，也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不止如此，梦茉曦并不是单纯的记忆，她的记忆充满了关联性，这种关联性，令她能够串联起脑海中各种相关的信息。 例如，若她需要有关赤铁矿的信息，她便能从记忆中，迅速找到自己曾看过的所有卷宗里，有关赤铁矿的一切记载。 这可不得了了！ 要知道，陆渊虽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却没有梦茉曦这种恐怖的信息处理能力。 陆渊要回忆起一个东西，往往回想起的，都是经过自己浓缩后归纳出来的一些关键点，十分不全面。 他是能记得每一本看过的书的大致内容，却没办法将不同书籍中出现的所有相关信息，一一攫取出来。 这就像是要在一本小说中，寻找某个关键词一样，陆渊必须从头到尾仔细看一遍，而且还有可能出现遗漏，但梦茉曦只需要在脑袋里一检索，所要找的关键字，就全都直接出来了。 思忖片刻，陆渊压制下心中迸发出的强烈惊喜，轻声朝梦茉曦问道： “小曦……你在这工作有多久了。” “回公子，算上今年，小女子已在此工作有十五个年头了……” 尽管不知道陆渊何故如此发问，梦茉曦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经过一番攀谈，她逐渐放开了一些，不再像之前的那般畏畏缩缩。 虽然仍用帽檐遮盖着面容，不敢直视陆渊，说话也依旧轻声细语的，但她至少在和陆渊的对话上，已经平静了不少。 听到这个数字，陆渊怔了怔。 十五年？就算梦茉曦从刚记事起就被送到这做事，今年她也至少十八岁了。 不管怎样算，梦茉曦的实际年龄，都要比自己大上不少。 快速推断出了这点，陆渊开始沉思，要不要从现在开始，改口叫她梦姐呢？ “公子？”见陆渊久久没有回应，梦茉曦弱弱地朝他唤了声。 “哦，没事……对了梦姐，你对此地的书籍都看过多少？” “孟姐？” 梦茉曦疑惑地侧了侧身，看向身后，怯怯地四下打量起来。 陆渊突然改变称呼，让她误以为陆渊是在和别人说话。 陆渊看不到她的脸，同样的，梦茉曦也看不到陆渊的脸，所以并不知道陆渊还是在对她说话。 看着呆萌呆萌的梦茉曦，陆渊忍俊不禁道：“那个……算了，我还是叫你小曦吧。” “咦，公子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梦茉曦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道。 “不然呢？难道我还能和空气对话不成？”陆渊玩心大起，忍不住故作生气，调侃起她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听到陆渊严肃的话语，梦茉曦一下子慌了神。 可以看出，她竟是真的以为陆渊生气了。 本来想看看梦茉曦的有趣反应，结果一不小心，玩脱了。深知对方较真的性格，陆渊赶紧开口解释道： “呃……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小曦你别当真，别当真！” 陆渊默默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和这单纯的少女乱开玩笑，不然有些事情她一旦当真，那就麻烦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不想欺骗这样纯真的人，从一开始，陆渊就没有用他那个胡乱取来的假名。 “公子……”梦茉曦松开了攥紧衣角的手，微嗔道。 陆渊干咳一声以掩饰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如何？小曦你对这藏经阁第一层的卷宗和书籍，实际都看过多少？” 闻言，梦茉曦也不再追究陆渊的使坏，扳起了手指头数了起来。 陆渊注意到，和顾映霜、白灵等人不同，梦茉曦的手十分粗糙，显然经常用自己的双手干各种粗活。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这双手的美，至少陆渊是这么觉得的。他一直认为，能靠自己的努力活着的人，都值得他去尊敬。 “陆公子，小曦也不能很确定，不过应该差不多有一半吧……” 半响，梦茉曦开口答道。 “一半？！”陆渊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控制好自己的嗓门，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陆渊知道，以梦茉曦的性格，她口中所说的这个“一半”，一定是个保守得不能再保守的数据。 也就是说，这里过半的书籍和卷宗，都曾被她翻阅过！ 别忘了，梦茉曦不是普通人，她是一个能够过目不忘，并且还拥有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的人…… 陆渊两眼放光，面前这怕生的女孩，简直是一个移动的图书馆啊！ 陆渊吓了一跳，梦茉曦也被他一惊一乍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被惊得颤了颤。 过了好久，她才拍着胸脯缓过劲儿来。 “公子，小女子……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不不不，你可太棒了！”陆渊一时兴奋到了有些得意忘形的地步。 “……？！” 听着陆渊变态似的发言，梦茉曦双手护胸，悄悄退后了半步。 毫无疑问，此时的陆渊，让她尤为害怕。 鹈鸰鸟叫，五更天。 这一晚，躺在木床上的陆渊，失眠了。 陆渊的失态，自然不是应为他真的觉醒了某种变态心理。而是因为，梦茉曦的出现，让他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一丝热兵器现世的曙光！ 这也是陆渊为何会如此激动的原因。 枪械，一直是陆渊十分感兴趣的东西。 按照陆渊的推论，普通的枪械，至少能威胁到元灵境中期的修士！ 而若有炼器师和工道匠人的帮助，枪械的威力，还能更上一层楼，进一步被放大出来！ 届时，恐怕就连灵聚境、乃至聚神境这些修炼出神识的人来说，一时不查，也会中招！ 对于一个气元境，且自身武力超级垃圾的修士，陆渊不得不想办法依靠外物的力量，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设计图，早已绘好，枪械本身需要的材料，陆渊也早已凑齐。 唯一不好办的，就是火药了…… 火药无可代替，因为不管是爆裂阵法，还是爆裂符，都没办法刻进一颗小小的子弹里。 火药制作时，所需要的一些常见材料还好说，至于硝石、硫磺这些陆渊从未听过的材料，陆渊一直以来，都束手无策。 灵武界地大物博，各种各样的矿石数不胜数，没有庞大的信息做支撑，他根本无法从成千上万种材料中，寻出他所需要的几种。 在这片大陆上，人们只对含有灵力的矿石感兴趣，对于那些没有灵力的“废石”，提不起任何兴致。 在他们看来，研究那种没有灵力的石头，简直和玩泥巴差不多，完全就是在浪费生命。 因此，各类卷宗对于这方面的记载少之又少，往往就算在一本卷宗内出现，都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 陆渊想找到这些想要的材料，难如登天！ 但因为梦茉曦的出现，这件事情成为了可能。 武坤道院是帝国人才的摇篮，其藏书阁，不说搜罗了天下所有的卷宗，至少大部分还都是有的。 有了梦茉曦的帮助，借住她对那庞大知识的掌握，陆渊有信心，迅速找到自己需要的几种材料。 只要火药的配比工作一经完成，最后一道阻拦着热兵器问世的桎梏，便彻底荡然无存！ ……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每天与梦茉曦的沟通中，陆渊逐步筛选出了几种可能的矿石，和其存在的地点。 一系列的理论计算，也随着时间，渐渐被他完善了起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待到他将这些材料全部弄来之时，相信距离第一支枪的出现，也就不远了！ 慢慢适应了陆渊时而沉稳，时而又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矛盾性格，梦茉曦和他之间的话题，多了不少。 两个小书虫，两个拥有相似能力的人，两个拥有共同喜好的人，同样的身份，同样的无亲无故…… 会莫名的亲近些，也是自然的。 每天安静的阅读，傍晚的交流，还有那一句“明天见”，已经成为了他们心照不宣的习惯。 这样平淡轻松的生活，让一直以来，始终紧绷着神经，不停地忙这忙那，四处奔波的陆渊，体验到了难得的宁静。 不过，陆渊依旧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日子，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完成。 一切，为了活下去！ “老大，我来找你了。” 一个洪亮的嗓门响起，范喆肆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呆在某书架一隅的陆渊。 正埋头，津津有味地看着某本书籍的陆渊，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自几天前，白小妞将自己的所在地告诉了范喆肆，这个家伙就每天都不厌其烦地跑到这来和他唠嗑。 美曰其名说是向老大学习，弄得陆渊烦不胜烦。 看了眼身旁桌子上陈列的一份清单，陆渊灵机一动，清清嗓子，朝范喆肆说道： “这样，你去帮我把这些东西找来，一个别漏，越多越好，这算是我给你的第一个试炼！” 果然，接到了任务的范喆肆两眼放光，拿着那份清单，乐呵呵地跑出了藏经阁。 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 “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