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老妪
咬咬牙,姜人人毅然决然地迎着寒风迈向山顶。 脚下,数不清的尸体可以一一跨过,可那黑红色的血渍却是无处不在,怎么也无法避开。 逐渐沾湿了鞋…… 再渐渐的,连洁白的衣角也被血渍染红,姜人人坚定着内心,一往无前。 终于,她看到了狂刀门的大门。 曾经威风无比的石牌楼已经坍塌在地,而那龙飞凤舞地写着三字的巨匾也已经碎裂成数块,散落四处。 姜人人顿了一瞬,内心忍不住感到震撼。 一个门派,说覆灭就覆灭了,这……就是江湖吗?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决定要出来,母亲是坚决反对的,就是担心自己承受不住江湖上的险恶,一个不小心死于非命。 如今,她虽然还活着,可她眼前的震撼已经清晰刻在心中,比母亲苦心劝说的话语还要真实、深刻,让她永生难忘。 跪地,叩首。 姜人人面向一片废墟,送去自己最后的敬意。 狂刀门,毕竟是她拜下的第一个门派,纵使她从未在这里学到什么,纵使狂刀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狂刀门仍是她曾经的“家”。 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年仅十六岁的姜人人哭的泣不成声,撕心裂肺,连秋风也跟着悲伤,席卷满地。 “小娃娃,你为何在这里哭?” 泪眼朦胧中,前不知何时站着一名老妪。 她佝偻着腰,抿着嘴,躯体苍老的像树皮一样,只披着一大块黑布,分不清是人是鬼。 看清对方的面容,姜人人本准备后退的脚步又顿了顿。 那方方正正的脸上尽是刚毅不屈,有一股莫名的威严在不停流露,可以让姜人人明确感受到:这是强者的象征! 姜人人还未回话,那老妪却先是“咦”了一声。 问道:“小娃娃,你不怕我?” “怕。”姜人人老实答道。 老妪轻笑,赞赏道:“呵呵,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你敢承认自己的内心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真是个乖孩子。” 强忍住双眼的泪水,姜人人镇定道:“婆婆过奖了。” “来,站起来说话。” 待到姜人人从地上站起,老妪又问道:“告诉婆婆,你为何在这里哭?” 姜人人答道:“回婆婆,小女乃是狂刀门的弟子,因得知宗门覆灭,心中疼痛难忍,这才控制不住绪在此地痛哭。” 闻言,老妪面色一冷:“女娃娃,我刚刚还在夸你诚实,看来是我太抬举你了。” 姜人人心中一惊,忙躬行礼道:“小女并无半分虚言,婆婆何故此言?” “哼。” 冷哼一声,老妪沉声道:“那我问你,既然你声称自己是狂刀门弟子,为何着其他门派的服饰且上连半分狂刀门的功法气息都没有?” 一听她这么问自己,姜人人顿时猜到对方可能是狂刀门的老前辈,不然怎会对自己是不是狂刀门弟子如此执着。 当下,更是恭敬道:“回婆婆,小女于七前外出参加百门试炼,途中不幸遭人追杀,又侥幸被幻剑门所救,这才临时换了衣服出现在此。” “至于狂刀门的功法气息,小女不解。因为小女入门时曾被告知狂刀门的功法不适合女人修炼,所以只好修炼本家的功法,持续至今。” “不仅如此,入门三个月来小女连狂刀门的也未曾习得一招半式,也是因为被告知此刀法不适合女人习练,还请婆婆明鉴。” “满口胡言!” 怒喝一声,老妪一个闪落在姜人人前。 浑气势瞬间暴涨,直接把姜人人包裹地紧紧,压地她连呼吸也变得艰难万分。 口中愤愤道:“我狂刀门的就是专为女人所创,只有女人修炼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功效!你竟敢直言它不适合女人修炼?” 说完,面色冷道:“看你说起谎话面不改色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想必平里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今不杀你,留你何用!” 见她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姜人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竭力求饶道:“婆……婆……饶……饶命……有证……证据……” 见她还有话要说,老妪又稍稍松了一点气势。 冷声道:“好,看在你是我出山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还敢骗我,就别怪我手下无,心狠手辣,定让你再也见不到明的太阳!” 难得松了一口气,姜人人赶忙大口喘息起来。 好不容易回复一些了,又连忙解释道:“小女当真没有欺骗婆婆分毫,不信婆婆可以四处看看,这狂刀门上下数千名弟子里,可有一名是女儿?” 闻言,老妪脸色微变。 心想:莫非她说的真是实话?不然我只要随便看到一个女弟子,也可以证明她是在说假话了,她这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难道……她是想借机逃跑? 想到这,老妪厉声道:“好,你随我一起查看,若是有一名女弟子被我瞧见,我都会当作你在骗我,结果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见她这么说,姜人人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在了地上。 老实道:“婆婆放心,小女跟着便是。”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点落在狂刀门中,从总门前一直看到大、看到库房,再看到曾经的狂刀门宿舍,里里外外寻遍了多处,别说是一名女弟子连一件女人的衣物也没有寻到。 见状,老妪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不痴痴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一旁,姜人人小心道:“婆婆,现在你可以相信小女了吧。” 老妪回过神来,呆呆看向姜人人,其心中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狂刀门怎么就变成了清一色的男人门派? 心里仍带有一丝猜疑道:“即便是这样,也无法证明你就是狂刀门的弟子。” 姜人人不惧道:“婆婆若是不信,可以虽小女一同去宿舍一看,那里有小女衣物和一些常用品。” 如此,两人又是一路飞驰。 直到老妪亲眼看到那精致装扮过的卧房和姜人人的贴衣物,这才完全松下了戒备,把姜人人当作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