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聊的人真多
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孙阳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居然突破了一千人。 这个数字，当初杨璇足足用了半个月才实现的。 就算自己直播主页给孙阳挂了一个广告，可这么疯狂的增藏速度，还是让杨璇有点震惊的。 杨璇是真心羡慕孙阳这个成绩。 而且杨璇也很好奇，孙阳有什么本事，她太清楚了。 可在杨璇的印象中，孙阳根本就不会弹这么多曲子，而且这曲子，杨璇从来就没有听过。 孙思佳小朋友，从来没有见过爸爸这种状态，可弹得曲子实在是太好听了。 “爸爸真棒，佳佳喜欢爸爸唱歌！” 孙阳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宠爱，“那爸爸再唱一首歌，佳佳可以跟着爸爸学着一起唱！” 孙阳刚才弹的，都是这个世界上的曲子。 尤其是这些儿歌，旋律和节奏都十分简单，对于学过吉他的孙阳来说，没什么难度。 弹吉他的同时，孙阳偶尔也会扫一眼直播的屏幕。 屏幕上不多的在线人数，孙阳也不着急。 不过孙阳也知道，玩直播是需要时间和耐心来培养粉丝的。 孙阳也没急着一下就能把粉丝吸引过来。 不过。 不过是正在给小思佳弹吉他唱歌的孙阳，还是坐在孙阳对面开心跟着哼哼的孙思佳。 甚至包括旁边羡慕的不要不要的杨璇。 所有人都不知道，大鹅直播后台的办公区，已经争论的热火朝天。 “老王，你真要把这么一个无聊的直播推到首页上去？” 大鹅直播的副总李云池，实在是不理解王大龙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 王大龙作为大鹅直播的内容主编，专门负责直播内容的审核和把关。一旦有出现违反国家法律条文，或者触及社会道德底线的直播画面，都会被直接切断信号，坚决执行禁播的政策要求。 王大龙也是偶然发现了孙阳的直播。 当看到孙阳直播内容的时候，王大龙就发现，这个直播的播主，似乎淡定的有些过分，而且直播的内容，居然是陪着小孩子一起唱歌。 这种类型的直播内容，王大龙还是头一次遇上。 当然，孙阳直播的内容，在王大龙看来，还是很有价值的。 可是当王大龙提出，要把孙阳的直播推到大鹅APP的首页时，马上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对，包括大鹅直播的副总李云池，也是坚决持反对意见。 “李总，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个播主很有正能量么？” 王大龙盯着李云池，笑呵呵的问道。 李云池一脸懵逼，“啥？老王，你啥意思？正能量？” “对啊，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好男人，一个能够陪着小朋友一起弹吉他，唱儿歌的男人，难道不比那些整天不顾家忙于应酬的男人，更值得鼓励么？” “这个！” 李云池苦笑着挠了挠头，面对王大龙这番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李云池最后才无奈点点头，“那行吧，老王，这次先按你的想法办，不过只给你半天的时间，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如果这个直播的播主，在上推荐之后，没有什么大反响的话，马上给我撤了！” “行！” 王大龙赶忙点头。 其实王大龙也不敢保证，孙阳的直播上了首页推荐，就一定能够起来。 不过看到孙阳的直播，这种能够陪着孩子一起开心唱儿歌的男人，王大龙总有种想要帮着推一把的冲动。 哪怕结果没有起来，上一次首页的推荐，帮这个男人拉点关注度，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这份心思了。 “嘿，这无聊的人还真多啊，一个陪孩子唱歌的老男人，也有这么多人看！” “咱是看到首页的推荐进来的！” “一脸懵逼的进来，一脸懵逼的看这位大哥给小朋友弹曲儿！” “谁能告诉我，这是啥直播？” “我也懵了，主播好像光顾着跟他闺女唱歌了！” “陪孩子唱歌没错，可咱们都是主顾啊，没人招呼咱们么？” “楼上的，你想多了，我从进来到现在半个多钟头了，就没见主播跟镜头说过话！” “不管了，能上首页推荐的肯定是有意思的直播，先关注，先关注！” “对，先关注再看！” 哗啦哗啦。 直播间里的人数迅速飞涨。 一旁一直关注着直播间数据的杨璇，也被震惊到。 杨璇两只眼睛瞪得溜圆，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掩饰不住眼神里的不可思议。 关注人数，不断增加。 三百，五百，一千，三千…… 在线人数涨得更猛。 两千，五千，一万，三万…… 这是什么情况？ 杨璇被这不断飙升的数据彻底惊呆住。 开播一个小时的时间，孙阳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万，而且这个数据还在不断的飞快刷新。 杨璇震惊的同时，也忍不住想要吐槽。 自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把粉丝数养到了一万左右，可孙阳呢，一个钟头的功夫，关注的粉丝数就超过了自己。 更让杨璇郁闷的是，孙阳就是坐在那里给小思佳弹吉他唱歌。 至于直播间里的那些观众，孙阳甚至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偶尔哼几声，就能有这么多粉丝？ 这是什么节奏？ 孙阳直播间莫名其妙的爆火，让杨璇忽然又有了把直播坚持下去的冲动。 当直播间的在线人数，飙升到五十万的时候，杨璇终于没法继续沉默，忍不住出声说道，“姐夫，在线人数超过五十万了，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下啊？” 孙阳回头，冲杨璇笑了笑，“好啊，那我给小思佳唱一首给小朋友听的歌曲！” “什么新儿歌？” “不是儿歌，只是我写给小思佳听的！” “你还会写歌？我怎么不知道？” 杨璇双眼瞪得溜圆，一脸的不可思议。 孙阳微微一笑，“你不知道的事儿多呢，等会儿，我先找找感觉！” 孙阳在看到直播间的气氛起来之后，心里终于有了点底气。 毕竟是一个平行的世界，在没有确定这个直播平台影响力够不够之前，孙阳可舍不得把自己记忆里的那些好歌随便放出来。 “卧槽，有人叫播主姐夫，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听到了，声音很好听的妹子，怎么不露面啊？” “留妹子露脸！” “同求，同求！” 杨璇当然不会这个时候露面，只是躲在镜头后面，继续跟孙阳聊天。 孙阳忽然想起什么，问了句，“对了杨璇，你帮我在一旁录下来，顺便帮我做个版权注册。” 这个世界的版权是很严格的，只要自己原创的东西，必须要尽快做了注册申请，才能保证自己的合法收益。 所以孙阳很重视。 杨璇点点头，“行！” “播主要唱原创？我没听错吧？” 有人质疑。 “没听错，刚才播主都嘱咐那个妹子，要把这段录下来申请版权了！” “卧槽，播主这是有多大的底气，敢要在这种直播上唱新歌？” “我不看好，但凡有点实力的歌手，那个不是找大公司包装才会发歌的？” “就是啊，这个主播也太狂了吧，谁给他的胆子啊？” “都别废话，先听听播主的新歌怎么样！” “对，先听听，要是播主的歌够好，我直接在我微博上帮播主做推广！” “楼上的ID好眼熟啊！” “同眼熟！” “卧槽，活捉微博大V一只！”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我居然看到了宋天齐。” “宋天齐宋哥居然也来看直播了？宋哥可是知名音乐制作人啊，居然跑来看播主给闺女唱儿歌，我没看错吧？” “刚才宋哥都说了，要是播主的歌够好，会帮着播主推这首原创新歌的！” “宋哥的微博，可是有着几百万粉丝的知名大V，居然对播主这么看好！” “楼上的宋天齐是不是真的啊？我怎么有点不敢相信呢？” “楼上的不要怀疑，网络上还没有人敢随便冒充宋哥ID的！” “对啊，我忽然对播主的原创有点期待了！”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并不知道，宋天齐也是为了寻找创作灵感，才偶尔刷到了孙阳的直播间。 不过看到孙阳陪着自家闺女唱儿歌的那一瞬间，宋天齐的心里，像是被某种最柔软的情绪触碰到了一般，忍不住浮起一丝悸动。 没错，就是悸动。 宋天齐也有一个女儿，可因为演出和创作，女儿在小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时间陪伴，以至于到现在，女儿对他的态度，始终是不冷不热的，这让宋天齐一种难以言说的后悔。 现在看到孙阳陪着闺女唱歌，无形中让宋天齐对孙阳这个人有了几分好感，再加上孙阳唱歌时的嗓音，条件也算中上，所以宋天齐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别人自然不知道宋天齐是怎么想的，但是并不影响孙阳直播间变得越来越火爆，人数继续激增。 借着这个人气爆棚的机会，孙阳精挑细选了一首歌，轻轻哼唱着弹起来。 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 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 …… 原来的孙阳的声线并不完美，也没有刻意练过，顶多也就唱K的水平，不过这个世界的孙阳，嗓音条件确实要好得多。 孙阳看着面前的孙思佳，当曲子弹响的一瞬间，孙阳也陷入一种nongnong的乡愁之中。 别人离开的是故乡，可总有回去的机会，可自己呢？ 直接来到了一个平行的世界，这种回不去的处境，让孙阳对这首歌有了更深的体悟。 孙阳迅速沉浸在音乐节奏营造的气氛之中。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mama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mama的心啊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mama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mama的话 闪闪的泪花鲁冰花 啊~ 闪闪的泪光 鲁冰花 歌声到了高潮部分，孙阳的情感也积蓄到了顶点，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音。 虽然这首歌，确实可以说成是一首唱歌孩子的歌。 可是，在这个艰辛的世界里，谁又不是个孩子？ 泪花开始在孙阳的眼眶里打转，想想自己，就这么突兀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孙阳的心里，委屈的像个孩子。 看着低着头，弹着吉他唱歌的孙阳，杨璇的眼泪也已经抑制不住。 杨璇咬着牙，默默举着手机，将孙阳自弹自唱的视频录下来。 对面的孙思佳小朋友，似乎也感觉到了孙阳情绪的变化，就这么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听着。缓缓凑到跟前，抱住孙阳的大腿。 直播间里，只有不断发送的弹幕。 “我哭了！” “老娘是来看可爱的小朋友的，播主是个大坏蛋！” “老子第一次看直播被唱哭了！” “赞同楼上，我想家了！” “我也想我妈了，好想回去！” “我已经订票了，现在就回家，我想我妈！” “这个播主我粉了，以后我就是播主的铁粉了！” “我也是！” “我总感觉，这首歌不是唱给思佳小朋友的，是特么唱给我们的！” “赞同，感同身受，我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忽然，一条格格不入的评论，跳出来。 “俺有个问题想问下，歌词里的爷爷和mama是什么意思？” “楼上的，请你团成一团，然后圆润的离开！” “俺说错什么了？” “滚！” “滚 1。” “滚 2。” “滚 1024。” “滚 10086。” 弹幕里，‘滚’字后面的数字在不断累积。 屏幕前，宋天齐沉浸良久，努力深呼吸，把情绪平复之后，这才用微微颤抖的手指，点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号码，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