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四 活下去，仅此而已
许仙闭目，手中有雷霆绽放，更似乎有一道恢弘道意蕴藏其中。 萧牧的眼神有些羡慕。 那恢弘道意正是一丝混沌雷劫之力，许仙凭借一丝混沌雷劫之力，已开始领悟雷，后其实力只会越来越恐怖。 不过，对于楚尘来说，确实十分熟悉。 虽然，许仙领悟的混沌雷劫之力相比楚尘并不强，但那丝混沌劫火，便如同一颗种子，只需将其埋在土里，便可长成参天大树。 许仙闭着眼，心中思绪十分平淡。 他双手一探，手中雷霆便顷刻间爆发极速，轰击在石碑上。 石碑坚固，却被雷劫刻下痕迹。 “吾修道，因一丝道缘。” 许仙答道。 “汝负道缘，修得混沌雷劫，此法可撼动天地，镇杀诸邪，斩尽妖魔。可，如何修道？” 石碑碑文浮现。 此乃第二道碑文。 许仙轻笑，脸色平静，却冥冥中，有一丝傲意浮现。 “愿以一颗道心，以此成仙！”雷霆在碑文上刻字。 “好好好。” 第三道石碑上顿时连连出现三个“好”字，而后，突然变换，有无量金光浮现。 比之以往一众修道者，要强盛数倍。 似乎，许仙的表现极为符合石碑的要求。 “道心坚如磐石，以一丝道缘入道，有以一丝道心成仙，道心与道缘兼顾，汝乃负大机缘者。” “我且问你，你可愿救苍生？” 第三个问题顿时出现。 许仙哈哈大笑。 脸上满是风轻云淡之色。 “若苍生不负我，我愿以死报苍生！” 萧牧顿时沉默。 此刻萧牧深刻可以感受到许仙心中的那一丝恢弘抱负。 “若苍生不负我，我愿以死报苍生。” 萧牧默默呢喃着，体会着其中意思。 许仙的回答并非绝对地回报苍生，而是加了一个前提，可在其中却可见真。 或者说，无人愿意平白无故地保护天下太平。 古来无一人可以如此。 纵使是天下间最是悲天悯人者，都不会如此。 因为，若天下人负他，他何必以德报怨？ 所以说，许仙在其前加了一个条件。 苍生不负他。 许仙此人，若赤诚相待，便可为真正的挚友。 “如此甚好，苍生定不负你。” 石碑中缓缓浮现数字。 而后，青铜门顿时打开。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青铜门背后，竟然并不是先前的仙家景象，而是一片墓地，此刻死气沉沉，极尽荒凉。 “小子，你且随我来。” 一道苍老声音自青铜门后传来。 楚尘赫然大惊。 不止楚尘，萧牧同样如此。 “多谢前辈。” 许仙平静地躬行礼，缓步走入青铜门。 “为何他进入的青铜门与之前的不一样？” 楚尘问道。 “他负大机缘，此方青铜门背后，乃是远古修道大能埋骨之地，其中隐藏无数强大传承，更有仙法存在，他有机会，获得仙人法。” 醉九月咂咂嘴，一脸惊奇。 “仙人法？” 萧牧顿时惊叫。 “不错，仙人法，远古有九大仙天，自有九大仙人法，也不知，他是否可以获得仙人法。” 醉九月目光中满是深意。 “也就是说，进入此方青铜门，便有机会获得仙人法？” “不错。” 听得醉九月的肯定，萧牧顿时升起相争之心。 他天赋极佳，乃浩天剑宗百年难遇的天才，传承浩天剑宗一脉杀生之剑，心高气傲，自问修道界年轻一辈，无人是他敌手。 只是数年前，他竟然在论道大会上，输了许仙一招。 他深以为耻。 纵观天下修道一脉，他只认许仙有本事做他的对手。 见许仙获得如此大机缘，他如何难以自平。 “那我便来。” 萧牧缓步走到石碑前。 此刻石碑恢复了先前模样。 “为何修道？”四字浮现。 萧牧自负一笑，道，“愿为天下最强者！” 楚尘摇摇头，无奈一笑，“很符合萧牧的格。” “负杀生剑，锋芒毕露，须知，过刚易折，若有人天资，实力皆强过你，你该如何修道？” “既然是最强，如何有人能强过我？” 萧牧回答。 “可笑，天下能人辈出，煌煌岁月，不过才有九大仙人存在，你天资虽佳，可心气太高。” 凭空中，竟有人在怒喝。 似乎在呵斥萧牧不知深浅，目空一切。 萧牧畅然一笑，手中长剑轻吟，在第二道石碑上缓缓刻字。 “我虽自负，但愿以一剑，成为最强！” “汝剑可救苍生？” 那人似乎不想再理会萧牧，而是立起第三道石碑。 萧牧缓缓点头，长剑刻道： “既然举世无人敌，纵使仙人也枉然！我只需一剑，便可护苍生！” 文字中，竟然一股无尽的傲然之气。 “好个大逆不道之言，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成为最强。” 石碑后，青铜门浮现。 与许仙所见场景无异。 楚尘顿时肃然，看来，石碑竟然将萧牧与许仙归为一类。 他心头暗暗有些发紧。 萧牧畅然大笑着，一头扎入青铜门后。 混沌空间中，独留下楚尘与醉九月二人。 “这两人，倒是有趣。” 醉九月嗤笑。 “特别是萧牧，简直就是一个中二少年，也不知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要是他的师父，我当初就应该先打死他。” 萧牧的表现，简直刷新醉九月的三观。 原来中二也可以通过试炼。 只是，楚尘却觉得有些血。 虽然确实中二了点，楚尘不得不承认。 “楚尘，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是不是能获得无上仙法，就在此刻。” 醉九月道。 楚尘点点头，然后缓步走上石碑前。 “为何修道？” 不过四字。 楚尘静静看着，心思却有些痴迷。 为何修道？ 就连楚尘自己都不清楚，楚尘不过是穿越过来，差阳错修了神秘经文，然后便成了修道者。 说起来，修道的原因并不明晰。 不像许仙，萧牧那般可以毫无顾忌地呼喊着“我要变强”之类的话，楚尘从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修了道，成为了修道者。 为何修道？ 因为一丝机缘巧合？ 是因为如许仙那般的一丝道缘？ 还是如萧牧那般，想要成为最强者？ 还是如唐炎那般想要游戏人间？ 亦或者是寻求长生？ 答案有很多种。 楚尘仔细地揣摩着这些答案。石碑三问本是直指本心，但楚尘此刻对于自己的本心，却十分模糊。 因为每一个答案都似是而非，并非楚尘自己答案。 自己福厚命薄，这是那个中年男子说的。他赠予楚尘一把长剑，十分不凡。 说书道人曾说，要楚尘心系苍生，还天下太平。 可，如何才是太平？ 自己连活下去都需要努力，如何救苍生？ 活下去？ 难道这就是楚尘的答案。 楚尘有些不甘。 心头却是有些明悟。 “努力活下去。” 下一刻，楚尘手中赤色雷电疯狂跳动。 在第一道石碑上，缓缓刻下自己的答案。 活下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