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一章 夜访
陈岚约了老哥哥到酒楼吃饭。 “只要苏灵雨一走,商坞就是我的地盘,到时候老哥哥一起过去,我们一起发财。” “好说,来走一个。”“嗯啊,好酒!还是你眼光好,一箭双雕,为环公公解决了难题,又给自己解决了难题。” “好哥哥别这么说,不能说我运气好,都是沾了苏灵雨的光。谁让她斗倒了我大侄子,又碰上这大选秀的子呢?” 陈岚说:“苏灵雨答应进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好哥哥临到头,你还得帮一把。你到公公跟前美言一下,请公公早启程回京,以防万一啊。” “好说,今晚就到公公跟前去伺候,顺道将苏灵雨的事提一下。” “谢谢哥哥。” ………… 云岚端饭进院子,就听说大人提剑要杀沈明先生,吓得将托盘塞给阿山,闯进门。 之间主子与沈明之间,主子一脸愤怒,沈明却十分平静。 “大人,有话好好说,有气跟木桩发。杀了沈先生,就没有第二个沈先生了。” 云岚放大胆过去,握住大人手中剑,恳求大人将剑放下。 王景行不仅不放,还握得更紧一些。 沈明说:“沈浪是个执剑走天涯的浪子,可现今,你看他。他甘愿为了苏三儿留下,与她一起捣鼓太徽派,弄商队。 这是为何?因为三儿会做人,能笼络人,能收买人心。一个人能让一村人,甚至三个村的人,信服她为她所用。这是多大的能耐?那个女子比得上她?” “大人,把剑给我,沈先生说得不对,您骂回去即可,无需用剑。”云岚呵斥沈明,“你何故惹怒大人,你一人之言,未必是大家心中所想,更不会是大人心中所想。惹得大人发怒,命丧黄泉的就是你。” “大人,天大的事,能动嘴巴就不要轻易动剑,一旦流血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云岚见大人松动了,借机抢下了剑。 云岚见大人没有接下去的意思,赶紧推沈明出去,叫阿山送饭食入内。 “大人先吃点东西,大人的伤是不是该敷药了?” 摆放碗筷的云岚没见主子动静,偷瞄一下,动作慢了下去。 “您要不先喝口粥,然后去睡一下,半个时辰后小的叫您起来?” 没见他回应,以为他不想,云岚退了出去。 王景行沉默了许久,久到外面的人以为他睡着了。 “阿山。” “阿山?” 外边终于有人听见了,推着阿山说大人叫他。 阿山匆匆进门,问道:“大人您叫我?” “她在哪?” “三小姐吗?三小姐与环公公等人说,要进京了很不舍家人,今夜在家里住一晚,明再到驿站去。” 阿山见主子要外出,快步上前拿衣服,拿披风。 “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三小姐怕是睡下了,大人不妨明再见她?” 王景行伸展着手,由着阿山伺候穿衣,“将附近的探子带走,我有话要与苏灵雨说。” “是。” 环公公等人怕苏灵雨再次逃走,在苏重住处放了不少探子。 事成了还好,事不成容易将自己搭进去。夜里会面的事,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 当王景行到了苏重住处,听得仆人低声说:“三小姐刚睡下。请您等一等。” 此时苏重披衣外出,对站在门外的他作揖。 “二更天了,王大人到此来不合适吧。” “打扰了。吾与令妹说两句话,很快就走。” 苏重请人入内,又听得三儿起来了,想叫三儿出来但被王景行拦下了。 只见王景行进院子,如同进自己家,直接前往三儿闺房。 苏重想去阻拦,又被阿山拦下了。 着大肚子的李盈,忧心忡忡,“要不我过去听听吧。这大半夜的,让外男进三儿闺房不好。” “谁说不是呢?你跟过去看看,小心点啊。” 不顾阿山的阻拦,让李盈到后院去。他一人对付阿山,虽然打不过,但拦住还是可以的。 苏灵雨没起,只是屋里亮了灯。 有青帐挡着,外边瞧不见里的一切。她整个人趴在被子上,压着枕头,猜想王景行到此的目的。 又想着计划实施过程,可能会发生的事。一旦发生危险,她该怎么自救,或是怎么保命。 方方面面都要想到,以免真的把自己给作死了。 “小姐,王大人进来了。” “嗯,你到外面守着。”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王景行出声。 撩起蚊帐探头看看,正与他视线对上,尴尬一笑,缩头回去。 “王大人是不是安排好了。” 她觉得这般很没礼貌,于是掀开被子,摸黑找衣裳穿。 突然边有异动,接着一处蚊帐被拉紧,榻凹陷。 她停顿了一下,笑道:“王大人,礼义廉耻可是你教我的。该不会你想改了它?” “你不用起来,我与你说点话,说完就走。” 这般苏灵雨又趴回去,侧躺着,一手撑着头,一手勾着头发。放在上面那条腿抬起,踩着被面。 “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 这会儿他又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她戳戳青帐,“你这般犹豫,来此是为了私?” “你想找什么样的人?”他问。 “不知道。” “你为何拒绝入宫?” “受不了那些规矩。” “你觉得王某如何?” “王大人是自荐枕席?” “是。” 苏灵雨捂嘴偷笑,怪不得这般犹豫,原来是自荐枕席来的。 “你是天上的鸟,俯瞰着大地,穿梭于林间,恣意飞翔。我很羡慕,不知不觉便被你给吸引。有时候听着你的消息,就想去见见你。 若是你在附近,我就想多看你几眼,跟你说说话。 是什么?我不知道。他们说这就是。想着一个人,念着一个人,想要护着一个人,这个就是。” 苏灵雨不发表言论,继续听下去。 “可我怕,我怕有感的羁绊,我怕我会心软,怕我会拿不起剑,怕我会不敢前行。” “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就能勇往直前了吗?”她问。 “会,会杀出一条血路吧。” 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是他值得留念的,做完该做的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