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宿命
...... 雨一直下。 那道时有时无的生机，承载着希望，在卡特洛斯的眼前，飘向更加渺远的彼方...... *你大声呼救。 *但是谁也没有来。 这次，他面对的不是存档消抹，崩坏文件的精神污染怪物。而是一个，无限接近于神的女人。 一个神一旦拥有了感情，它就不再是神了，而是一个强大的凡人。 如果他来时能有三思，也许就能避免如今的情况。 如果他听了阿米娅的话，也许就能避免如今的情况。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任何人在面对死亡时，都是不平静的。不管那个人是否承认，无论如何，不可能一点波澜都不掀起，无论是慷慨赴死，还是以头抢地，都是外在的表现。 流露出内心真实想法的表现。 “将军！救救我！求求你！” 卡特洛斯似乎已经半身不遂，爬向赫拉格所在的水凼处。他满手的黄泥，半边衣服都被扯掉开来，雨水泥沙混在一起，刺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赫拉格自然也是如此，浑身湿透，沉默着，一动不动。 “哈哈哈哈，罗德岛老狗，你也有今天！” 一旁的哥莫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谩骂的机会，张口便来: “青春，天赋，人气，金钱，女人，地位，你都想要。不觉得，太贪婪了吗！？” “那个罗德岛的人居然恐惧地叫了出来，真是讽刺哈哈哈哈哈！！” 哥莫拉狂妄地笑着，就好像这一刻蹂躏卡特洛斯的是他而不是斯卡蒂一样。 当然，他知道今日他必死无疑。现在也不过是无能口嗨而已。 只可惜他所说的话，放在此时卡特洛斯耳朵里，根本不可能激起他一丝一毫的愤怒。 他现在眼中唯一紧盯着的，就是那赫拉格。 唯一可能带给他些许希望的那个人。 正如一条死狗，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向着赫拉格的位置挪去。 “救救我！！” ...... 赫拉格很无情吗？恰恰相反，他比谁都想拉眼前之人一把，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浑身上下的疼痛让他连腰都直不起来，更别提战斗了。 ...... 放在卡特洛斯眼里，赫拉格这就是赤裸裸的胆怯。 一切的一切，最终回归原点。 ...... 赫拉格一口浊气吐出的瞬间，眼前的世界霎时间灰寂下来，每一滴雨，也好像凝固在了半空。 卡特洛斯趴在地上，一只手无力地举在空中，向着赫拉格的方向。 他的嘴唇止不住地颤，但再也说不出半句求饶的话来。 背后斯卡蒂的脚步声在雨中显得格外的清晰，那象征着长鸣的死亡钟声，一击一击轰在自己的心房之上。 他想到了很多。 几年前，在哥伦比亚军校的时候...... 他所在的军校，在当地州是最有名的一个。他也是同校生中的天之骄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暗恋他，有多少男同学嫉妒他。 在学校里的日子，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初恋般美好的瞬间，与当今凌冽的寒风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所有的幻想被打破，当所有的一切，迎来终结...... 卡特洛斯低下了头，等待永远失去意识的那一刻。 ...... 迷蒙中，一个女孩的声音在雨中响起，回荡在他的耳旁: “正义骑兵刺击！！” “刷！” 一把骑兵枪刺来，然而斯卡蒂躲都不躲，等到骑兵枪刺中她背部肌肤的瞬间，她才缓缓转过身来。冰冷而又红得发光的双眸注视着背后喘着粗气的白发女孩。 那个女孩浑身上下无不被淋湿，头顶上还顶着一顶显然不防水的骑兵帽。她双手握拳，眼神坚定地注视着自己。 “格拉尼......” “轰隆！” 闪电划过，大雨滂沱。 赫拉格愣住了，卡特洛斯傻了，哥莫拉呆住了。 这...... 太弱了吧。 赫拉格身为六星干员，拿手绝技原子斩可以将物质斩灭到原子层次，而在残血状态下，甚至能做到一秒上千刀。越战越强，不仅在罗德岛，在乌萨斯都颇有声望。 乌萨斯历史上，老一辈的人几乎都听说过赫拉格的传说，尽管他们大多并没有见过赫拉格的真人。 而哥莫拉，赫赫战功就不必多说了。在很久以前就能虐杀格拉尼，现在只会更加轻松。可以说格拉尼单独对上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在刚刚发动超震荡波的一瞬间，他的水平就已经达到了六星的水准。 而格拉尼？ 只不过是个五星中的吊车尾，还是个先锋。 不仅是个五星吊车尾的先锋，还是先锋中的吊车尾...... 这样的干员，来了，不是送死吗？ 对上连哥莫拉和赫拉格都深感无力，连战意都生不起来的丧尸斯卡蒂，格拉尼，真的连菜都算不上。 “跑！离开这里！孩子！” 赫拉格也看出来了，格拉尼是个骑警。方才以最后一丝力气喊出一句话，音色颓然而又垂朽，命不久矣。 卡特洛斯呆滞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客观上说，他到底还是个军人。尽管不想承认，他很想让格拉尼逃。因为这种层次的战斗，根本不她一个小小的骑警可以介入的。 但是主观上，他只希望格拉尼拖住丧尸斯卡蒂，越久越好。好让他能得到宝贵的生存时间，哪怕只有几秒。 他不过想再呼吸一下，这人间值得留恋的美好空气。 ...... 哥莫拉则闭上了嘴，冷笑着看着格拉尼。心中默数秒数，计算着格拉尼多久会转身狼狈而逃或者和卡特洛斯一样下跪求饶。 ...... ...... 他注定要失望了。 或许其他人会逃，但是格拉尼，不会逃！ ...... 斯卡蒂似是被格拉尼吸引了注意力，转过身来，同格拉尼对视。 两个女子，在雨中矗立。 “斯卡蒂......” “呃......” 前者喃喃地念出后者的名字，后者抱以一声毫无意识可言的丧尸呻吟声。 一人一尸彼此凝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动，鬼使神差般这样僵持下来。 ...... ......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和你没有什么交集。” “但我却感觉，你和我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我们本应该成为朋友，一起执行任务，一起去某处寻找什么，一起保护一个村落，一起.......” “这种熟悉感......斯卡蒂......” ...... ...... ......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