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兔的觉悟（下）
“倒是又多了个称呼呢。” 黑雾中传来了声音。 小兔知道它就是那个盒子里的意识，有它在也没办法把八重樱从记忆的沉沦中拉回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家伙赶出去。 “快离开樱樱的意识！” 小兔冲着黑雾喊道。 黑雾没有回复小兔，而是缓缓地绕着小兔转了起来，还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 小兔虽然完全无法从一团黑雾上看出什么，但是她明显能感受到一种被目光审视的感觉。 “你到底要做什么？” 小兔也懒得跟着黑雾转圈，目光直视前方，开口道。 黑雾停下来了，停在了小兔目光所视的方向。 “你知道在意识空间里，无论是谁，都只能以意识形式存在吗？” 小兔没有回答，她开口问黑雾，黑雾却反问她，这更让她搞不懂黑雾的想法了。 小兔没回答，但黑雾显然还有话说。 “意识形式反映一个存在最真实的模样，而你的意识，却是一个十分有意思的状态。” 说完，黑雾中分出一部分，在旁边变成了一个镜子的模样。 小兔看去，在镜子中的自己却让她愣住了。 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正是那个托付自己身体于它的小女孩，但是头上还长着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 “这是……” 在黑雾提起这件事时，小兔下意识就在想了，自己的样子会是一只兔子，还是一个人，没想到反而是取中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 小兔的目光收回，看向黑雾问道。 “你的意识和思维，早就已经是个人类的状态，只是灵魂还是兔子的状态，你现在的身体，补全了你人类状态的欠缺，但是你终究改变不了自己的真实状态。” 小兔明白的它的意思，但是不清楚为什么它要提这个，也反过来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不是狐狸的样子了，而是一团黑雾？” “狐狸的那副模样，只是我随手收拾了一个家伙，补全了我自己的空缺。” “而我现在的样子，其实才是我真实的模样，一开始的我，早就被时间所消磨，要不然光是杀了一个狐狸，怎么可能影响到我让我变成它的样子。” 对方说到这里，顿了顿，小兔明白对方是要说出重点了，也没有出言打扰。 “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无非是把我赶出去，在我本体重伤的情况下，的确有可能，再者你的意识也十分强大，对付一个残缺的意识一定很容易，对吧？” 小兔这才问道：“那又怎样？” “我想请你别插手这件事情，进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吧？这个女孩的记忆，可惜这些记忆只有和她一同经历过才能看见，我所能看到的只有我俯身她父亲之后的记忆，你能看见的一定比我多。” “而我只要消除这些我所看不见的记忆，让那些我能看见的记忆修改一下，最终让她忘却所有，我就能掌管她的身体。” 黑雾很平静的叙述着。 “以我和樱樱的关系，你觉得我可能答应吗？” 小兔问道。 “你会，因为你的意识已经进入这个空间，加上我的意识，如果你在这里对付我，这个女孩的思维可承受不了我们的波动。” “最后也就变成植物人那样吧。” 小兔没说话，看了眼对方身后的那些记忆片段。 分为两个部分。 名为程樱的八重樱，还有八重村的八重樱。 这两段记忆各呈自己的状态，互不干涉，而也就是看见了这样的景色，小兔才知道了该用什么方法解决现在的问题。 “就是这样，怎么样，你的想法呢？” 黑雾刚才一直在自言自语，其实它是说给小兔听的，可惜小兔在想事情，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我的想法啊……” 小兔开口道。 可她没有说下去，人已经朝着那两片记忆的位置飞去。 “你想干什么？” 在黑雾的视角，小兔飞向了一片黑暗，只有右侧还有一些记忆片段组成的圆球。 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黑雾也追了上去。 可惜在意识空间里，任何意识都是同样的移动速度和方式，黑雾再怎么不安，也赶不上前面的小兔。 小兔来到两端意识中间，开始回忆。 随着她回忆自己与八重樱的点点滴滴，那两段记忆开始互相靠近，通过小兔的身体完成了类似置换的反应。 这么说也不对，并不是置换，记忆球在通过小兔的身体向着两边运动，用比喻来说，小兔正在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桥梁，让八重樱的两端记忆融汇着。 “你疯了吗，在别人的意识空间里灌输自己的意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承受不了意识消失，要不然就是灌输者自己消失！” 黑雾开始阻止小兔，不是为了救小兔，而是担心对方把八重樱的意识消灭了。 但是小兔自然不可能伤害八重樱，她感受到了两端意识的交融，也感受到自己意识的模糊。 突然，那一片传来的此言呢的光，黑雾不得不停下靠近。 等它再次看去，不由得愣住了。 那是八重樱的记忆片段，发着光，正在交融。 它看见了很多东西，本来它所看不见的东西。 “凛，我们一起去看樱花吧？” “凛，jiejie不想当巫女了，听说要去伤害别人……” “凛，快走，我们能逃出去的！” “凛……jiejie对不起你。” 黑雾被光芒照射着，散去了大片，但是它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直到黑雾被完全照散，露出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姐……姐？” 五万年前的，早就该遗忘的记忆，慢慢的涌入少女的脑海。 而此时，小兔感觉到两端记忆的融合，还差一点就要完成了。 “等等，为什么……为什么好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不是说后面发生的事情，而是刚刚回忆起来的事情，都会很快的忘记。 而在八重樱的记忆球里，属于小兔的记忆也在逐渐消失。 “这样下去，小兔会被樱樱遗忘的。” 小兔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她看了一眼八重樱的记忆，又看了眼那些消失在记忆里的自己。 “樱樱，如果小兔从此消失在你的生命中，希望我不在的日子里，也有一个人一直默默地保护你……” 最后这样想着，小兔的脑海里开始回忆最后发生的事情。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八重樱的记忆终于完全融汇，小兔的身影也从高处掉了下来。 另一边的少女，终于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八重凛，是八重村的八重凛！ 一声响动传来，凛回过头。 “小兔！” 愧疚感涌上心头，她跑向小兔落地的地方，看到了身形若隐若现的小兔。 “小兔！你怎么了！” “是凛吗？原来是你啊……” 小兔的声音有些微弱。 “今后，樱樱就要是一个人了，如果可以……” “希望你陪着她，这样她不至于那么孤单。” 凛看着小兔的身影消失，心中着急，但是好歹五万年的记忆还在，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这个念头没有持续多久，凛就下定了决心。 她的右手托着小兔，左手出现了一个狐狸样子的灵魂。 凛的胸口也飘出了一个自己模样的灵魂。 “在这以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小兔，再也没有凛了……” 三者的灵魂合而为一，最终形成了一个新的灵魂。 她有着狐狸的耳朵和尾巴，身体的外貌却是小兔的，而她身体里流动的能力是凛作为律者时的。 凛回忆起那股力量。 jiejie用来保护自己的力量，最终变成了毁灭人类的力量，而到了今天，它将再度保护jiejie。 “原来……是这样啊……” 凛的思维最终消失，而那个新的灵魂，开始寻找可以容纳自己的躯体。 外界，八重樱睁开了眼睛，身边刚才似乎有什么人离开了，而在原地，只留下了一个粉白色的小晶体。 “这是……” 八重樱的头有些疼，大脑乱糟糟的，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一样。 她拿起那枚晶体。 里面，有一只兔子模样的粉色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