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离心
激动不已的欧尔麦特顾不上伤重的凯米尔，一手将他拽起，冲着脸吼叫。 “说啊！你给我说清楚啊！什么志村？！” “呵、呵呵、咳，即使是NO.1……也逃不过内心的谴责吧？” 凯米尔虚弱地笑着。 “想知道？嘿嘿嘿……你以后一定会有‘大惊喜’的！” “你说不说？！” 怒气冲脑的欧尔麦特提起拳头，就要一拳砸下去！ “住手，俊典！”格兰特里诺飞过来阻止欧尔麦特，“他已经快要死了！” “嗬嗬嗬……欧尔麦特，你这个NO.1算什么英雄？不，也许该叫你八木俊典……我会在下面等着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的……” “你这家伙——” “俊典！”格兰特里诺拦住欧尔麦特的拳头，摇摇头，“他已经死了。” 凯米尔垂下脑袋，崩开的嘴唇龇着白牙，血淋淋地笑，看起来可怖又悲哀。 “可恶！！！” 轰！ 一拳捶在地上发泄，砸出个大坑。 “冷静，俊典！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格兰特里诺问起缘由，欧尔麦特平复下心情，诉说起来。 不远处的店铺里。 严琭听到了凯米尔最后的吼叫，一咬牙，转身迈出右脚，又停住。 “……” 咔！ 刀尖插在地砖里。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理智告诉他出去也无济于事，感性却让他不能坐视凯米尔死去。 虽说凯米尔设计在先，但智计不如人怨不得别人，在地下世界，本来就是胜者获得尊重。 何况反过来看，这又何尝不是凯米尔用实地经历来告诫严琭呢？ 老人家的经验很宝贵，严琭确实在这次吸取了很多教训，自省要磨去毛躁，更加细致、谨慎地看待问题。 凯米尔用情报上的不对等，给严琭好好上了一课。 亲身体会过NO.1强大更是严琭成长中珍贵的经验。 而这一切，如果要在地下世界学到，付出的恐怕是生命的代价。 最终，理性还是压倒了感性。 因为严琭知道，现在的他，根本不是欧尔麦特的对手。 出去，除了送命，别无二路。 只会白白浪费凯米尔的好意。 “少君，该走了！” 风灵、闪光二人突然出现在严琭身旁，单膝跪地，拦在前面，看架势，不想让他出去。 “少君，不要辜负凯米尔大人啊！” “少君！” 严琭扫了二人一眼，风灵脸色苍白，似是失血过多，闪光右臂不自然扭曲，应该是折了。 “好了，不必多言。我知道了，走吧。” 三人悄悄潜入店铺后的商业大厦，混入人群离去。 “凯米尔，你的请求，我应下了……” 那边英雄们已经在收拾残局，欧尔麦特刚解释清楚，突然怪叫道：“糟了？！” “怎么了？”格兰特里诺也被他弄的紧张起来。 “还有个少年我忘了！” “什么少年？” “就是这个人一起和我战斗的，对了一圈，那少年跌进店铺里就没再出来了！”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说不定他会知道这个人的来历！” “那我赶紧去找！” “找什么找！”格兰特里诺跳起来一个爆栗敲在欧尔麦特脑门，“有这功夫，他不早跑了！” “啊，那怎么办！” “只能先去问问警署了。” 两人收拾好凯米尔的尸体，去寻求警察好友的帮助，结果当然是查无此人。 凯米尔多年前隐匿于地下世界，已经消去了自己在正常社会的所有痕迹。 “果然，还是查不到，我早就有预感——能认识我而我却不认识的，还莫名有仇怨的人，一般的手段是没法弄清身份的吧？” “别丧气，俊典。好好想想他都说过什么？有没有提到什么人的名字？” “嗯？！他好像和师父有关系？” “菜奈？” “嗯……不过，提到更多的是一个叫‘雅人’的名字……” 格兰特里诺大惊：“什么？！你说的是志村雅人吗？” “嗯？难道说？！” 不管欧尔麦特那边如何震惊，也都没办法把凯米尔叫起来再问一遍了。 严琭也和两名幸存的部下顺利回到组织里。 “少君大人，AllForOne大人找您。” “知道了。” 一回来就得到AllForOne的召见，严琭不敢怠慢。 “师父，您找我？”严琭低头问安。 “嗯？听说，你这次和凯米尔打了个赌局？” “……” “怎么不说话？” “是，徒儿一时蠢笨，没领会凯米尔大人的好意，还惊扰了师父，徒儿愿受罚。” 摆摆手，AllForOne没理会严琭的自责。 问道：“你和欧尔麦特交手了？” “是。” “如何？” “无从抵御的强大。” AllForOne似乎在思考严琭此言的参考性，而严琭还尚处自责中无法开解自己，师徒俩一时沉默了。 “师父——”严琭仔细想过，下定了某个决心，开口道，“徒儿有一事相求。” “嗯？说吧。” “徒儿想去游历一段时日。” “哦？你怕了？”AllForOne似笑非笑，“害怕欧尔麦特打上门来？” 定了定神，严琭有条不紊道：“并非如此。徒儿只恨自己还不够强大，不会害怕更强的力量，相反，徒儿会因为有更明晰的追逐目标而动力十足。” “那你为何还要出去？怎么，‘少君’之名还不够你满足？” 严琭心中一凛，更加坚定要离开一段时间的念头。 低下头道：“正是虚名让徒儿妄自尊大了，徒儿想出去见见世面，变得更强，然后才能回来更好的帮助师父。” AllForOne浅笑着反问道：“是这样吗？” 严琭更加恭敬：“徒儿志在修行，求师父成全。” AllForOne的目光在严琭身上好一阵流转，才开口道：“也好，出去一段时间，说不定对你更好。去吧，准了。” “准备带多少人？” “徒儿身边两个部下即可。” “哦？是这次活下来的两人吗？不错不错，去吧，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回来，记住了吗？” “是。” 严琭躬身行礼退下。 直到离开AllForOne的院子，严琭心头冷意才忍不住表现在脸上。 无论AllForOne是真的赞同严琭的说法，还是为了培养死柄木弔，有意同意“放逐”严琭，这种毫无留恋的态度都让严琭心寒。 尽管严琭早就知道地下世界是个什么风气，但AllForOne只字不提凯米尔的行为，还是让严琭隐隐有些芥蒂。 再怎么说，凯米尔把希望寄托在AllForOne身上，是那么信任他；就算有私仇的缘故，也愿意堵上性命为AllForOne打前站，让欧尔麦特受点轻伤。 结果，AllForOne好似觉得凯米尔的唯一价值，就是让严琭更成长了一些。 严琭拳头微微握紧，回望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小院。 招呼在外等候的两名部下。 “风灵、闪光。你们愿意追随我离开吗？” 单膝跪地，表示忠诚。 “愿为少君驱使。” “走吧，跟我离开这里。既然离开，以后少君之名就别提了。” “是，主人。” 严琭喃喃道：“我会回来的，师父，终有一天，我会证明您的豪杰之路——现在已经走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