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与子同袍
夜色如墨； 朱由检所部快速靠近向瓜尔佳.苏完的同时整个天炉大阵中充当了‘机动部队’质的满桂、 五军营、建昌营两万骑兵从平谷出击后已经高速接近向苏皖。 这是一个兼顾了任何细节的部署，两万骑兵部署在通州东南开阔区域都会被女真斥候海东青发现。 因此明军最为精锐的这支骑兵潜伏在平谷山地间。 西南出击，距离通州只有不到一百二十里，而平谷南侧女真的活动状况同样被满桂掌握的一清二楚。 两万骑兵对垒岳托本部，没有任何胜算，但和苏完所部六千骑兵对冲，可以一战，而且满桂还能得到区域内明军步军驰援，也定然知道潮白河一线锦衣卫、东厂会重创一路分散出击的女真随后驰援自己。 两万骑兵、过万的步军，还有特殊装备，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寅时三刻，满桂两万骑兵依靠报信息，从各方向活动的女真骑兵间隙中穿插而过靠近到苏完所部偏东北10里区域。 相同的时间，朱由检、秦佐明所部也从东南活动了过来，而先行出击的锦衣卫已经回合了被苏完追击的明军并将信息反馈抵达。 原野上两万的明军骑兵一道黑幕般移动着，满桂的鼻端已经闻到萧杀的气氛，满桂清楚，这是厮杀在即的兴奋感。 不就之后； 区域内被霍泰安调动出的锦衣卫缇骑遭遇到了满桂，汇报了朱由检围歼女真两千骑兵，已经靠近向朱国定所部西南10里的报。 那一时刻，满桂感觉自己燃了起来。 当确定女真主力出击向喜峰口、潘家口，包括满桂、卢象升等人都知道此战必胜无疑，唯一无法定论的也就是伤亡人数及其是否重创女真。 想归想，但朱由检全歼对手两千骑兵的报反馈到耳际，那种快意和血适才真真切切的在满桂体内炸开。 要大打仗了！ 夜风呼啸，两万明军骑兵稍微的减缓速度，形成军阵向西南推进了过去。前行当中，轻骑分离。 主阵拖在了后方，重骑和四千轻骑兵则一分为二向东南两方向运动。 骑兵追及步军，一成不变的战术是两翼包抄围歼。 敌我事态分明，满桂要用自己的重骑先行吃掉女真包抄的轻骑，女真重骑便交由锦衣卫、东厂弩和神机营以及步兵盾阵。 夜色下追及而来的苏完斥候已经同朱国定后军产生了厮杀。 原本处于行军状态的朱国定所部陡然间止步，前军、后军转化结成军阵。 如此一幕，女真斥候并不奇怪。 自蓟州追击时这股明军就是以这种状况对抗了不足三千的骑兵，眼前不过是对手故技重施。 但攻击这股万人规模的却早就不在是当初以轻骑兵为主的三千骑兵，而是现在的六千。 斥候回传信息； 视线望向前方夜色下的那片黑暗时苏完脸上却 没有最先的不屑一顾。 自己先后两次追击，终于缀上了对手，但从蓟州开始，这股明军所表现出来的决然、果断却超出了以往所对垒的任何一支明军队伍。 这样军士，算的上是勇士。 既然这样，就用大金骑兵最为凶猛的冲击和杀伐了断这支队伍。 指令下达，一千重骑突前，一千轻骑随在重骑后，四千轻骑兵两翼突击了出去。 携带有火炮的重军同时向左翼迂回。 西南方向，秦佐明所部也冲抵了过来。 过一万的兵力，同柯尔昆所部的厮杀中牺牲近千，不算伤及筋骨。 天启八年五月二凌晨，另外空间这支秦良玉将军所部参加了平播、平奢、援辽、抗清、勤王、剿匪诸役，获得赫赫功勋的精锐面对强敌时彻底的露出了獠牙。 朱由检所有逐部中论配合之默契，当属秦佐明的白杆兵和五军营。 秦佐明调度下过万的白杆子兵在夜色中进趋同步摆开了一个鱼鳞阵。 主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 战术思想是“中央突破”集中兵力向对手阵中央发起猛攻。 阵法的弱点是尾部，但此时苏完所部即将遭受满桂、朱国定、秦佐明三部攻击，无需顾尾。 每个鱼鳞状的小方阵中专分出箭阵、盾阵、枪阵，相互可以娴熟协调作战。 阵法最早出在《左传》记载中，远远超出历史记载中罗马军团使用鱼鳞阵横扫欧洲的时间。 大阵推进，苏完正面的朱国定所部也结成了军阵。 朱国定所部战损之后其实已经不足七千。 但七千兵力却承受了女真连续的追杀始终保持军阵的紧凑，后就是信王，视线看到的弩也能给人壮威，怨气以及犹存的决然，勇气糅合在一起，此时便成为杀气。 一名校尉长刀拍打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击打声。 一下，两下；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狭路相逢，以血见血” “呯，呯，呯”长刀不断的拍打着盾牌，慢慢有更多的刀盾兵效仿了起来，声音最初杂乱，极短时间后整齐划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狭路相逢，以血见血”长刀拍打盾牌产生的音响中夹杂了澎湃激昂的声潮。 夜色、军阵、杀气、呼啸，狂野中充满了张扬的武力气息令所有人动容。 曹少商紧握长刀，间或的想了想以往东厂时的各种明争暗斗。 内心说道：“去特么的的” 朱由检绪已经完全的调动了起来，不过倒也没有之前般想要冲出去的举动。 内心想到：“这都是本王的士兵，以后但凡有私扣军饷者，格杀勿论，本王绝对不欠发军士分毫饷银。” 夜风中长刀拍打的盾牌的声音远远传出，女真骑兵 杀气毕露。 前冲的轻骑、重骑军士兴奋了起来。 两方向的喊杀声先于军士的交接对撞在一起。而那一时刻，夜色都似乎要被撕碎。 军阵中李启长刀用力的拍打着盾牌，意识中是大营之战中阵亡的同村发小李正、李永。 头颅被砍飞、人被女真战马踩踏在地面的场景历历在目。 鼻端似乎还能嗅觉到大营之战的血腥气，李启喊道：“我要杀三个建贼” 竭嘶底里喊叫的时候李启侧翼军阵闪出一个通道，一部弩推了出来。 苏完军阵侧翼； 斥候并不参与厮杀而是活动在外围，两名女真斥候战马随着内侧的轻骑在同方向奔驰，猛然间居外的战马被女真骑兵止住。 看了看偏东北方向的夜色，斥候翻下马伏在地面。 “有况”伏在地面的斥候抬头说道。 另外一名斥候即刻拿出可以示警的烟花。 地面震动了起来，不久之后，女真斥候看到远方的夜色被撕开，一股骑兵潮水一样扑了过来。 苏完军阵，两侧的骑兵已经冲入了一箭之地，火箭在空中交错，就像割裂了黄昏时分的一片晚霞。 中路重点应对苏完重骑的弩还是没有发出寒鸦箭。 三个箭阵，两个待发，一个抛出了箭矢。 箭矢对重骑兵没有任何作用，先头重骑冲入一箭之地速度不减，后军呼啸进入。 挂钩被抛出，女真重骑兵连接成了拐子马。 连接挂钩，扬起手中长矛时前冲的一名女真重骑兵牛录耳际有烟花绽开的声音落下，扭头看了看，偏东北的方向烟花连续打向夜空，煞是好看。 “明军有增援？”女真牛录诧异的想着。 这个意念，成为了女真牛录生命中最后一个影像。 女真斥候发出的烟花升空时大地之上的夜色也被寒鸦箭强劲的穿掠声撕开。 前锋女真重骑已经靠近到了20丈距离，地面随着后队的压迫而来开始震动，没有轮排击，170部弩全部发出了寒鸦箭。 进入15丈区域内的女真骑兵无法借助火箭投出的光亮明辨，感觉明军像是推出了什么。 有的女真骑兵想着拒马，有的想着刀车，都是宁远一线所遭遇过的明军装备，唯独没有猜测到是弩和寒鸦箭。 铺天盖地的啸音遮掩了女真重骑的马蹄声。 那一刻，天都似乎被落了下来。 前方重骑兵结成拐子马； 一名骑兵手持有火把，光影中女真牛录看到持有火把的军士体重重一震，后的铁甲凸起，有枪锋透出。 铁甲绽开的刹那，军士体脱离了马背，但因为有钩索相连，重甲士兵体又被左右而来的拖拽力按了回去，人萎顿在马背。 下一刻，女真牛录看到侧的一片光线扭曲了起来。 长矛挥出，一支寒鸦箭被砸飞，后续更多尖锐的声音呼啸了过来。 “噗，噗”战马，人先后被两支寒鸦箭中。 生命瞬间就被剥夺，战马翻滚了出去，连带左右的马匹全部失控。 箭矢奈何不了重骑，但寒鸦箭在这一时刻轻而易举的撕开了女真骑兵的盔甲，将伤亡瞬间放大。 马蹄声如雷，水平方向寒鸦箭密密匝匝，箭锋和铁甲撞击不断发生刺耳的声响，火星迸溅在夜色当中，奔行中不断有女真骑兵轰然一声连人带马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