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嫁母
凤冠霞帔,红装金线,珍珠重重垂下,扫过眉心正红的额钿。 江仙儿照着诺大的落地镜,今天是她大婚的子,她将会在魏朱府上发嫁,被人光明正大的娶回家。 本来是大喜的子,江仙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只觉得那里都怪,“我这样会不会太花哨了一点?毕竟都一把年纪了……” “今天是你大婚的子,天底下的正头娘子都是这样穿的。” 魏朱对着落地镜里的江仙儿由衷赞美,“云想衣裳花想容,风拂槛露华浓。都说杨贵妃倾国倾城,比起母亲来却是不知要逊色上多少。” “你别笑我,我怎么能跟贵妃比美。”江仙儿瞧着上正红的衣裳,“这样鲜艳的红色,我这一辈子都没有穿过。” “以后你是别人家的正头娘子,这样的颜色,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唢呐声声鞭炮齐鸣,大红的地毯一路铺到了闺房前。 前门开始闹起来,隔着院子都能听到敲敲打打的声音。 “主子,新郎官过来接人了!” 江仙儿听着羞红了脸,“你们别这么喊他,听着怪不好意思的。” “夫人这就不知了,男人这一辈子,也就只有今天才能这么称呼,可不能不喊。” 江仙儿越发不好意思了。 “母亲站在这里等等,我出去看看前院什么光景。” 江仙儿下意识的拉住了魏朱的手,“你别去了,留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魏朱拍了拍江仙儿的手,“你不用怕,我都安排好了,他来这里接你,我们在不夜城拜堂成亲。” 魏朱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生母亲,总不会让你受受委屈的。” 江仙儿红了眼眶,“我对你都没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也没有陪你长大,阿朱,你会不会恨我?” “不会。” 魏朱笑,“结婚是高兴事可不能掉眼泪,我去去就回来。” 魏朱推门出去,门口孔最眼巴巴的等了好半天,瞧着还有些委屈的样子。 魏朱:“你这是怎么了?” 孔最瘪嘴,“觉得有点对不起娘子。” 孔最低头对着手指,“本来娘子都穿上嫁衣了,却因为我……” “然后哪?”魏朱说,“要不要给你把刀,让你切腹自尽?” 孔最垂头丧气,“只要娘子开心,把我大卸八块也没什么的。” “我又不是变态。”魏朱对着孔最伸出手,孔最看着那手半天没愣过神。 “娘子要、要什么?” “面纱啊。”魏朱歪头,“今天的我不好看?” 魏朱今天穿了绯红洒金裙,涂了耀眼的唇红,冷艳十足。 孔最看的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娘子怎么都美。” “少给我灌**汤。”魏朱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就带着哪。” 孔最讪讪的搓搓手,转头真从怀里掏出条面纱来。 魏朱继续伸着手,孔最无奈,变戏法似的掏出来四五条面纱。 眼看魏朱的手还没收回去,孔最缩了缩脖子,“这回真的没有了。” 魏朱伸手又在他袖子里收缴了两条出来。 “所以你一个大男人上,带这么多蒙面的面纱是几个意思?还各种颜色都有,你是害怕跟我衣裳不搭配吗!” “我就是有点担心其他家的夫人。”孔最小声说,“怕娘子太美,她们自惭形愧太自卑。” “贫嘴!” 魏朱指指其中一条,孔最颠颠的给她系上。 “娘子,不愧是最好看的一个,哪怕蒙着面纱也好看。” 魏朱白了他一眼,“照你这么说,我下次出门是不是还得裹着蚊帐?” “娘子说笑了。”孔最一本正经,“裹着蚊帐上街多难受,我把其他人用蚊帐裹上。” 魏朱懒得跟他耍贫,她到门口看了看,人山人海里,木匠穿着红衣带着红花,鼻梁上架着眼睛,看上去斯文又紧张。 魏朱看看孔最,“都准备好了?” “娘子放心!” 魏朱笑了笑,“别误了时辰,开始吧。” 于是在漫天炸开的红色鞭炮和震天的唢呐声里,江仙儿被女婿孔最背着,边有女儿陪着,坐上了那台一辈子都没有上去过的十六抬大花轿。 木匠骑在高头大马上,一直都在咧着嘴傻笑,他终于娶到了他想娶的人。 此时此刻,所有被魏朱请柬邀请到的宾客,已经在不夜城齐聚,老陈亲自安置客人的贺礼,期间还要注意自家着大肚子的娘子,让她不要太累。 好在有陈秋水和雪灵帮衬,一切倒也井井有条。 季归年也来了,只是他只对着老陈点点头,放下贺礼就走了。 比起孔最来,老陈反倒跟他相处的时间更久一点,只是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老陈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带着花轿绕着整个京城转了一大圈。 围观的百姓从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阵仗,尤其是那拖出一整条街去的嫁妆,更是晃花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羡慕坏了多少人的心。 唢呐一路吹,提着花篮的年轻姑娘带着喜庆的红花就跟了一路,把大把的喜钱连着糖果洒向四周,周围百姓高兴的抢喜,小孩子们更是笑嘻嘻的跟着一路。 老陈伸着脑袋一直盯着路口,唢呐声一听见,就赶紧把红毯一路铺出去。 花轿一出现,鞭炮烟花就闹闹的开了场。 花轿踏着红毯一路往前,听着周围的恭喜,江仙儿红了眼眶。 就在她准备下轿的时候,轿门却被人按住了。 按住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场婚礼的策划人——朝昌长公主魏朱。 唢呐突然就停了,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魏朱高声道,“我知道,今天有很多人嘲讽我母亲不配这大婚的仪仗,但是我要告诉这些人的事,她江仙儿是我的母亲,是生我养我的生母。 在我眼里,她就是我的公主,是我千金不换的存在。所以她高配!顶配!天仙配!今天所有的一切!” 魏朱看着木匠,“她喜欢你,我便也喜欢你,她曾所托非人,遭受诸多磨难,后她若有过,送回来,我养,你无权责罚指责,若伤她半分,我魏朱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