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屠杀
“有人来了,确认为敌。”客栈四周的护卫立刻拔剑出鞘,警惕地盯着前方。 对方像是没有预料到客栈四周的守卫力量会有这么强,一时竟不敢妄动。 黑暗里,两方势力展开了无声的对峙。 “你们都回去。” 忽然,室内的烛光晃动了一下,大门猛地被推开,昏黄的灯光刹那间倾泄而出。一个黑色的高大人影从门内走出。 “陆公子!”亲卫忙叫住陆韶。 陆韶没有回头,久积的暴怒在他眉宇间酝酿成了一场滂沱的暴风雨,没人敢挡在这股惊心破胆的气势面前。 “我说,你们都回去!” “今天晚上,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郡君,任何人不许踏出客栈一步!!” “……是。”亲卫咬了咬牙,转退回到客栈以内。 陆韶扔掉宽大的外袍,只穿一件单衣,提一柄环手直刀,朝着未知的黑暗走去。 -- 翌晨起,女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把镇子里的人从睡梦中惊醒。 人们骂骂咧咧地从家中走出,不耐地朝门外走去。 然而下一秒,人们齐齐呆在原地。 “血……血……好多血……”惊颤的声音仿佛是一个讯号,唤醒了呆滞的人们。 男人们立刻把小孩和女人推回家里闩上门,掂起棍棒警戒地朝街上走去,小心谨慎地打探况。 但是,越往前走,他们就越心惊胆颤。 一整条街上都是血,时不时可见死相恐怖的尸体。 “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干的?” “目测得有几十具尸体了吧。” “三十六具。”神凝重的官差从人群中走出,把不相干的人群从血案现场赶了出去。 但人群虽然走了,议论声依然不绝。 “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 “看打扮不是咱们这儿的人。” “不管是哪儿的人,但这件命案发生在咱们这儿,都太可怕了。” “是啊,昨天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家里的狗都没叫,这得多少人才能毫无声息地杀了这么多人呢?” “或许,不是人呢?” “别吓人了……” 无关人等被全部驱逐之后,官差们面面相望,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惧色。 和普通百姓不同,他们直接接触这些尸体,发现的事实更加恐怖 这些人上的伤口竟然出奇地相似! 看起来像是一人所为! 这个猜测过于不可思议,以至于这些官差不敢相信。 但仵作验尸的结果无地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看到结果的几个官差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县令更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天要亡我!死了这么多人,我可怎么交代哟!” “不用担心。” “呸,说得轻巧……等等,你是什么人?”县令浑一个激灵,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害怕地盯着忽然出现在门口的人,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何何何人胆敢擅闯官衙?来人,快来人!” “大人。”官差畏惧的声音从甲士后传来。 县令气道:“你们……” 县令话说到一半,忽然看见甲士从怀中取出一块明黄御令,没说完的后半截话瞬间憋回了肚子里。 见御令,如陛下亲临。 县令没时间思考眼前这人为什么会有御令,体下意识地就从椅子上起来,跪伏于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甲士收回御令,言简意赅:“我此次来主要为西街的命案。” 县令一下子抬起头,惊道:“大人知道原委?” 甲士对着半空拱了拱手,“钦差大人南巡回京,途经此地,突遭刺杀生死不明。街上那些便是昨晚上与我们交手的刺客,你们看看还有没有活口,能审问出些东西吗。” 县令额上冷汗直冒,钦差来了,他这个县令为什么一点信儿都不知道?! 钦差?哪位钦差? 对了,最近是有位女钦差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还是皇上的亲孙女! 对面的官兵刚才说什么来着? 生死不明?!! 县令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出窍的魂魄奄奄一息地吊在头顶。 甲士见状,善解人意道:“无论如何,这件事不会波及到大人上,大人尽管放心。” 县令缓了缓神,“那钦差大人现在如何,下官知道这附近的几个出名的大夫。” “不必。”甲士干脆地拒绝,转就走。 “等一等。”县令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小心地问道,“钦差大人边的护卫够吗?” “不用cāo)心。” “那……昨天晚上杀了那些刺客的是……有多少人?” 甲士脚步停了下,没有回头,“一人。” “一一一人?!!!” 甲士勾了勾唇角,转离开官衙。 “回来了。”交好的护卫看见他,在肩膀上拍了下。 “嗯,陆公子呢?在楼上吗?我去复命。” “不,在后院呢。” “真稀奇,今天竟然没去郡君跟前守着。”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好友后怕地搓了搓胳膊。 以一人之力,杀三十六人。 这种实力,何其恐怖! 平里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难不成这就是郡君看重他的原因? 啧啧,不敢比不敢比。 -- 与此同时,京城。 赵俊打量着演武场上的武士,对边的赵正谊侧首说道:“未免以后出了岔子,你又找这样那样的借口,你亲自来这里挑人,然后带上足够的人,务必在郭知宜进入京城地界之前,把人解决了,不得出任何差错。” 赵正谊俯首作谢,“侄儿必不负伯父的期望。” 赵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继续朝演武场中心走去,“既然来了,就顺便多挑几个,把京城里的麻烦一并解决了。” 赵正谊问:“京城里的麻烦?” 赵俊险一笑,“郭知宜在京城里的同伙,在背地里暗算了本相这么多次,是时候算个总账了。” 赵正谊微惊:“伯父要对史家的那个姑娘动手?” “史家不过一个空壳,不足为惧。”赵俊一哂,“但是看在史老头子的面子上,本相不伤她命,给个警告足矣。” 赵正谊心中犹豫了一下,他想说,魏人辅待那姑娘如亲女,那姑娘在陛下面前也颇有脸面,和这么一个姑娘斤斤计较,既跌了份,又捞不着什么好处,得不偿失的事何必去做呢? 但没等他说出口,赵俊已经说起了另一件事,“当务之急,还是西北的战事。当朝武将,能与我和殷弟比肩者,不过徐崇徐统领一人尔。李荣和李锐两个毛头小子,终究年轻气盛,镇不住西北的场子。” “不,我将奔赴西北前线,京城这边还是得交给你看着。” “谢伯父厚。”赵正谊垂眸,咽下了满腹复杂的心思。 赵正谊从赵府中走出,已是傍晚时分。 他深深地回望了一眼暮色中的赵府,没来由地,竟生出一股压抑和窒息的感觉。 赵正谊长出一口气,闭了闭眼,转离开。 “赵正谊?”白延卿一眼就看见了对方,连忙躲到墙后,无奈扶额,“怎么走到赵府这边了?” 七拐八拐避开赵正谊,白延卿才来到上次见面的茶馆。 迎上来的还是熟悉的面孔,茶博士恭敬地奉茶,“公子。” 白延卿抿了口茶,“暗中跟踪的人怎么说?赵俊最近有什么动作?” 茶博士脸色很不好看,抿了抿唇道:“那伙意图乔装打扮混进颍州城的人,属下们跟了他们一路,发现他们并没有进京城,而是绕过京城一路往北而去。” “往北?”白延卿思索道,“上次你说过,他们要把颍州的事禀报给使相。使相?往北?” 白延卿按住眉心,眼神一厉,“怎么就忘了呢?北面……有且只有一位使相!” 赵殷! 赵俊的族弟! 赵殷在北境的邺都,竟也要插手颍州的事吗? 至于吗? 颍州背后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