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再无余地，煞气入心
“刹那之雷！” 月小白突然转身挥刀，他带着杀机的双眸让身后的夕阳有些错愕。 但他到底是白玉城四将之一，战斗经验远超常人，虽然被打了个出其不意，依旧不慌不忙的接招。 噌的一声，月刃蝉翼刀与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紧擦而过，双方的视线也同样一触即收，错身之后月小白直去傍山部落。 “瞧他心急的样子，看来山上还是有他帮手的。”汇合之后，夕阳对潘木道。 “那最好不过。”黑衣男子低沉回应。 …… “你们是谁？傍山部落不欢迎外来者，这里也没有房间供你们借宿。”一位提着烟袋的老头挡在人们前面。 可四位破门而入的勇者只是轻蔑望了他一眼，中间一人冷酷道：“全部清理掉。” 火焰与血光，一位位傍山部落的人在哀嚎中死去，每一处的房子都被点燃。 …… 月小白走进火焰废墟，这里无一活人，处处都是残肢断臂，他在其中一处停留。 安浩与大毛二毛死在一起，他的尸体把两个孩童护在身后。 “我喜欢月光。”大毛皎洁的笑容近在眼前。 “可月光害了你们！” 月小白的声音沙哑，他极力压制着愤怒，缓缓的把两个孩童惊恐的眼睛合上。 这一刻的愤怒与无力，他前不久才体会过。 在沙漠中时，他曾对一个女孩承诺，让她活下去，上天不帮她的，他来帮。 但他最后只是背了一具干尸出去！ 什么狗屁承诺！如果没有他的出现，那个女孩还会活着，根本不会去死亡沙漠，不用受尽饥饿与痛苦后还是死去。 每每回忆起那女孩当时的眼神，月小白都郁结难舒。她进入死亡沙漠中艰难的跟在自己身后时，到底是满怀着怎样的希冀与憧憬啊！ 而自己，为她做了什么？ 一滴泪，从少年的眼角滴落，镶入泥土。 他从不曾放下，悔恨只是埋在了他心底。 傍山部落不欢迎外来者，他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安浩的警告，可他为什么不离开！ “安浩叔叔，月光哥哥是一位勇者！” 他还清晰记得，二毛在说这句话时候的自豪，在他幼小的的心灵中，勇者应该是能打跑灰鹫的，是能够保护大家的。 可他呢？他带来了毁灭。 你沾沾自得得算计呢？那呢？去哪了？ 你自持天资高绝，却只会给无辜的人带来灾难吗？ 你明明收到了警告，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离开啊！ 大火焚烧的愈发旺盛，映射着少年苍白的脸颊。 他虚弱的起身。 “丘婆……” 茅草屋中空无一人，灶台下有袅袅炊烟未灭，屋后还插着八个木桩，唯独丘婆不在。 “请告诉我，她在哪。”月小白求于草木。 一排排青草与树木齐齐歪头，为他指引方向。这条路是他没多久之前才走过的，通往竹子那里。 …… “刚才这老婆子一直叫唤的啥东西？” “月光，月光，月光你在哪？哈哈……” 竹子旁边，四位勇者正聚在一起，其中的一位挎着竹篮，他唯妙唯俏的学着之前的老婆婆的样子，引得另外三人哈哈大笑。 在他们脚下，丘婆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声息。 “你还别说，在黑魔林地呆了半年，嘴里都淡出了个鸟，吃这种东西都觉得香了。”一位勇者说着，又从竹篮内拿出一块热气腾腾的菜饼。 “谁说不是，要只是烦闷到也罢了，这次的目标可不是善茬，你们没见刚才二猛和柜子一眨眼就死了？” “可怜的两个家伙，幸好咱们没去当出头鸟，咦，我怎么觉得突然很冷？”说这句话的勇者猛的打了个机灵。 “是他！不好，快撤！” 另一位勇者不经意转头时，愕然看到一位少年悄声无息的站在他们身后不足十米处，正是杀了二猛和柜子的那位。 不同的是，少年的眼眸变的只有黑红双色，漆黑处如墨，猩红处如血。 “撤！” “分散开！”几位勇者惊慌失措，有一人提议分散跑，免得被一锅端了。可见他们对于少年的恐惧。 “二位大人，你们回来了。”退逃的四人正好遇见潘木与夕阳。 “都处理干净了？”潘木问。 “是的，无一活人。”四人答。 “那么他怎么回事？”黑衣人指着几十米外的月小白。 上方的少年一头黑发披散，风疾而起，卷着他的衣摆和发丝。 有风而无声，万物皆寂静，似惧是怕。 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压力，让一众勇者的呼吸与心跳都下意识放慢放缓。 “属～下，不知。”说话的那位勇者牙齿在打颤。 …… 月小白蹲下身体，他从竹篮内撕下一片菜饼放入口中，未嚼而咽。 他扯下外衣，盖在丘婆身上，把她抱离血泊。 “吾，之过。”他的声音如从九幽传来。 煞气入心了。 一直被他的意志抵御的毁灭之煞，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风呈黑色，在他身边扭曲着，如黑色的火焰在张牙舞爪，毁灭之煞外显！ 这是苍穹之鹰最后的力量，是苍穹之鹰最终的归宿，是命运手中的剑，是天威的延伸。 “战！战！战！战！战！” “杀！杀！杀！……” “毁灭！毁灭！毁灭！……” 历代苍穹之鹰的意志在毁灭之煞中嘶吼、咆哮、反抗、挣扎…… 月小白的意识彻底沦陷，被毁灭之煞完全占据了心灵。 “杀，杀杀杀！”苍穹之鹰齐声咆哮！ 煞气扩张，草木哀鸣，一旁的竹子寸寸而断。 如果用笔墨来形容，这幅画卷的最中心是一位妖魔般的少年，他身上连接着数十条巨长无比的黑色‘火焰’，在‘火焰’舞动中，一切植物的生命都被毁灭了。 “神灵？魔王？”夕阳喃喃自语。 “我管他是什么，碰到我都只有死亡。”潘木迎着煞气前进。 铁羽衣，赤金斧，万人屠尽黑修罗。 “杀声震白城！”潘木跃到空中，他双手持斧，对着月小白劈下。 月小白抬头看向他，黑红色的双眸内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