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好状态都是装出来的
金菊弯下腰去,俯着身子,用手捧了几捧水,然后,把手帕清洗了几遍。然后,把手帕里面的积水,挤了出去,顺手揪了一片荷叶,放在岸边的草地上,然后把手帕放在荷叶上面,大热天的功夫,稍微吹一阵风,晒一会儿太阳,手帕就会干燥的。 “meimei,说不定娘亲的饭已经熟了,咱们早点儿回去吧,要不然的话,大嫂待会儿要过来喊的。”金平笑着对meimei金菊说。 金菊点了点头。 其实,金平今天出来,并没有挖到多少泥鳅,只不过是想带着meimei出来走走,散散心而已,况且兄妹两人,还有侄儿侄女,来到后湾最多只有一个小时。 一行人,都是慢慢悠悠的往家里走的,大家尽量照顾金菊的情绪,毕竟,她现在心情低落,走路不可能大步流星的往前跑。 等他们快到自家大院儿的时候,好像听到了爹娘的说话声,同时又听到了徐忠父母的说话声。 “我说,让你们两口子就在这里吃饭,你们非不听,非要走。你们老两口在这里吃顿饭,也就是多双筷子而已。现在咱们农家人户,又不差吃的,也不差穿的,你们干嘛要走嘞?”说话的人是爹爹金大浪。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两个留步,大侄子们,还有娃子他嫂子们,你们也留步。改天我请你们到我们家里来喝酒,我那不争气的逆子,做了对不起金菊的事情,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们。 ”今天,我和老婆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至于吃饭,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迂腐,毕竟,我们老两口吃的饱饱的,才来到你们家的。告辞了,告辞了。“”说话的人,听声音是徐忠的老爹徐季虎。 同时,金菊又听见小孩的哭泣声,估计另一个侄儿子金永标在哭泣,今天他没有去后湾,估计现在在闹情绪。 “三哥,等一等。”金菊下意识的揪金平的衣角。 “怎么了,meimei?”金平问道。 “姑姑的意思是,害怕遇见徐家那两个老东西,俺娘说过,那是两个老不死的。”德娃子灵机一动的,转了转眼睛。 金平,顿时明白meimei的意思了,他们几个人,躲在院子前面那棵杨柳树后面。 金菊心事重重,大老远的,听见爹娘和徐老汉夫妇之间的对话,爹娘貌似还是同意这门婚事。 子女的婚事,虽然说,父母之命,媒说之言,爹娘对子女的婚姻大事,具有决定性的权利。 可是,当爹娘的,难道不应该站在子女的立场上,换位思考吗?自己平白无故的被闺蜜,戴了小粉帽,爹娘,居然轻轻松松的就原谅了他们,难道女儿的爱情,真的很廉价吗。 犯错的人,说几句好听的话,或者送几根猪蹄,几百斤面粉,就能和女儿的爱情等量代换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难道爹娘,就不应该仔仔细细的,考虑一下? 金菊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内心比较的纠结,她在心里反复的暗示自己,说不定隔的大老远,刚才他们说的话,模模糊糊的,自己听错了呢! 说不定金永标太调皮了,二哥二嫂要打他,徐老汉他们在一旁袒护金永标了。 本来自己的感官系统,就比别人弱一些,说话结结巴巴的,听觉能力也比一般人,稍微差一点,说不定刚才自己听错了呢,爹娘没有同意徐老汉他们,替儿子徐忠“负荆请罪”的请求了。 金菊觉得,这件事情,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回家以后,等哥嫂和侄儿侄女们,都回到自己的小家以后,她要把徐爹爹,韩大妈,他们今天聊天的内容,让爹娘好好和她说道说道。 差不多呆了十几分钟,确定徐大叔,韩大妈,走远了以后,三哥金平笑着说: “meimei,咱们回家吧,徐大叔,韩大娘,他们早就走了。“” 金菊猛的一下,从想象中回到了现实,和三哥,侄儿,侄女,踩着小碎步,走进自家的院子里。 小孩的哭泣声,也越来越强烈。 刚走进院子,就看见另一个侄子金永标,嚎啕大哭,小小的嫩脚,不停地在地上乱跺: ”三叔挖泥鳅也不带我去,姑姑去的时候,也不喊我,呜呜呜呜……“ 这个金永标,是二哥金宝,二嫂费氏,他们的小儿子,也就是德娃子的亲弟弟。 这个金永标,他的年纪比金永玉小几个月,今年也五岁了,他和金永玉是堂姐弟。 一开始,金平约meimei金菊,去后湾挖泥鳅的时候,德娃子,玉儿,金永标,都说要跟着幺叔去。 金平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们,避免小孩子又哭又闹。 可是,金永德,金永标,他们两兄弟,年龄悬殊又不大,去了指不定又会打架闹架,所以,他不想带他们两兄弟,同时去后湾。 至于金永玉吗? 毕竟是个闺女,她去了倒没有任何的影响,不论是堂哥金永德,还是堂弟金永标,都能和她和谐相处。 当时,金平进屋里去找竹楼去了,三个侄儿,侄女,害怕幺叔去的时候,不带他们,也跟进跟出,也跟着进了屋。 金永德和金永标,进屋以后,突然改变了主意,来到厨房缠着奶奶何氏,给他们俩烧土豆吃。 奶奶何氏,虽然手里特别的忙,可是,架不住两个孙子的软磨硬泡,没办法,只好一边做饭,一边给两个孙儿烧土豆。 等到金平,背着竹篓准备出发的时候,德娃子,到底眼睛比较的灵光。 他大步流星的从屋里跑了出来,跟着幺叔金平,姑姑金菊,还有堂妹金永玉,他们四个人,去后湾捉泥鳅去了。 金永标在厨房里,还在等奶奶何氏,给他烤土豆,到时把挖泥鳅这件事情,整忘记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幺叔他们一群人,早就去了后湾。 金永标号啕大哭,说幺叔和姑姑,不带他去后湾,还说娘亲以后煮了鸡鸭鱼rou,不允许幺叔在自家屋里去蹭饭,还说以后娘亲买了糯米糕,他再也不会掰下一半儿,跑到爷爷家,送给姑姑去尝了。 大伯,大娘,都说让他自己去后湾找幺叔,姑姑,毕竟,也没有多远的路程。(金城村的男女老少,差不多会走路了以后,就学会了游泳,所以,大人让小孩单独四处溜达,压根儿不cao心。) 金永标压根儿不愿意,非要让大人陪着他,去找幺叔和姑姑他们,他看见老实巴交的大伯金森,仿佛好说话,于是,他拽着大伯的裤子,左一口大伯”求您了,好不好?”,右一口大伯”您就陪我去吧。”央求大伯金森,陪他去后湾。 眼看,午饭快要做好了。金森,也不愿意陪着侄儿子去后湾,所以,他故意吓唬金永标: ”你看咯,你看咯。爷爷的脸已经黑下来了。小心待会儿他拿鞭子抽你,我们不袒护你哦!” 平时,金永标也和哥哥jiejie一样,特别的害怕爷爷金大浪,不过,今天他完全不顾这么多,还是卯着劲儿的嚎啕大哭。 大娘秦氏,奶奶何氏,也过来心平气和的劝金永标,不过这完全不好使。 “自己不机灵一点儿,你怪谁呢,哥哥和jiejie都去了,怎么你一个人掉单了?就知道哭。没用的东西。”费氏,也开始数落自己的小儿子金永标。 “男儿有泪不轻弹,芝麻大点儿小事,也值得哭一场,没用的东西,再哭的话,我大耳刮子扇死你。”他的老爹金宝,抬起手就准备打他。 不过,大娘秦氏拉了一下偏架,劝阻了老二金宝。 这不,金永标站在院子前面,哭个没完没了,大人们手里忙的热火朝天,也没有人有心思顾忌他,还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幺叔,姑姑,他们都回来了。 “怎么了?标娃子啊。”金菊上前搂着侄儿子的额头,用手帕去擦他眼角的泪水。 尽管,金永标心里不高兴,不过,人都是感情的动物,他趴在姑姑怀里哭泣,既没有数落姑姑金菊,也没有打姑姑金菊。 金平知道,标娃子,是因为没有去后湾,呕气了才会哭的,不过,他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逗侄儿金永标: “怎么了?我的侄儿子。” 金永标对待姑姑金菊,还有幺叔金平,态度判若两人,他压根儿不回话,直接抬起自己rourou的小腿,踢了幺叔金平一脚。 金宝,准备殴打幺儿子金永标,不过,被meimei金菊阻止了。 金菊,断断续续的说: ”二哥,标………娃子还是个孩子,三哥……不会和他计较的,你……就不要打他了。“ 哥嫂们都看在眼里,尽管金菊今天出了大门儿,一开始的时候,她帮着爹爹倒水,后来,帮玉儿扯鸡毛,又跟着三哥金平去了后湾,德娃子流鼻涕的时候,她毫不嫌弃的给他擦鼻涕,标娃子刚才差点儿挨揍,她又心平气和地,袒护自己的侄儿子。 表面上看,金菊好像跟没事儿人一样,可是,在哥嫂们眼中,她故作镇定的态度,根本骗不了任何人,这场失恋的打击,对于从小自卑孤僻的金菊来说,无异于是害了一场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