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筑基天象(四千字)
不管佛也好,道也好,修什么道,忠于什么道。 佛子既然还修了道法,那么对在场的人而言,修佛的心就不纯。 在则说来,此事对普渡方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佛子还修了道法,世人会怎么看普渡方。 难道修佛不如修道,所以他们的佛子才会兼修道法? 如此种种,当下就有人向至善冒死进谏:“师祖,这个佛子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他们思考的这些,至善能不知道么?可他有什么办法,跟王学窈这个人的重要性比起来,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因此这些人的意见被他强行镇压了。 “哼,这事你们便不要管了,我自有考虑。” 众人:“……”完了,这佛子也不晓得给师祖灌了什么迷魂汤。 以前睿智的师祖,如今很有些凡间昏君的模样。 不说这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万万不敢讲出来的。 外面这些人的所思所想在塔内的王学窈自然不知道。 此时,她盘膝坐地,在她周围有许多舍利按照某种规律悬浮在空。 一道金色光线将它们串联,形成一个玄奥的阵法。 而王学窈此时就在阵法中央,在她头顶处有一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闪着些许金光的舍利,赫然是那唯一一粒的九菱舍利。 此时的它就好似阵心,串联起所有舍利的金线透过它没入了王学窈的脑袋。 而王学窈自然看不到这些。 一株小树苗正用自己好不容易留下几片叶子的枝条欢快的承接雨露。 大旱三年,它已是许久不曾品过雨露的味道了。 山下的百姓她不知如何。 可山上的许多大树已是枯死了,若不是她在快要枯死之际,脑袋里突然冒出一篇修炼法决,怕此时她也如那些大树一般了。 想起这个她就有些惆怅,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同的。 她会思考,可周围的树连模糊的意识都不曾有。 她的脑海里会时不时的冒出些许画面,可惜这些画面大多是一闪即逝,记不清楚。 只有它修炼的法诀是例外。 想到此,她便下意识的运转起功法来。 而她这一运转,外面包围着达摩塔的灵气如鲸吸水一般,没入了王学窈盘坐的身体。 就在没入的瞬间,小树苗抖了抖,她怎么感觉今日运转功法时,体内有些涨痛。 而此时在王学窈的丹田处,绿色和金色泾渭分明。 不过这时候的两边,与之前可谓是大大的不同。 之前乃是绿色浓雾的范围较大,而此时却是两边均等。 金色雾气早已是满满当当,浓郁的犹如液体状。绿色浓雾虽也浓郁,可比之金色那边却又有所不如。 可随着外界的灵气涌入,这种差距在极速的改变。 不过一刻间,绿色浓雾已是和金色那边的浓度一般无二。 就在这时,两者开始同时旋转起来,片刻间就犹如一个飓风漏斗。 灵气吸收的速度猛然增加不说,就连王学窈头顶处原本好似静态的金线,此刻犹如律动起来一般没入王学窈的头顶。 如此这般,随着时间流逝,两个飓风漏斗的底部雾气已是浓郁成液。 渐渐地蓄积成为一滴液体坠在漏斗底部,看着颤颤巍巍,却始终不曾落下。 就连浓雾化液的速度也变得慢了起来,也不知是何原因。 可若是在如此下去,却是不好。 毕竟灵气照常吸收,却迟迟不化液,给丹田腾出空间。 怕是要不了多久,王学窈便会因灵力过多,爆体而亡。 而那颗小树苗此时便觉得难受至极,身体好似分做了两边,可不管哪边都胀痛的厉害。 她甚至清晰的意识到,若再不做些什么,她怕是讨不了好。 可想是这般想,如何做却是不知的。 就在这时,或许是许久不曾下雨,雷声阵阵,一道闪电从天边亮起。 刹那间,她的脑袋好似也被这闪电照亮。 往日的记忆一一浮现而出,终于是想起了她是谁。 她是王学窈。 那日她出不去达摩塔,心中慌乱之际,就感觉脑袋一晕。 下一刻便成为了一个凡间的小婴孩。 那时她还尚有记忆,可随着她长大,修真界的记忆,便慢慢模糊了去,取而代之的便是那小女娃成长中的记忆。 她总共历经七世,第一世不说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姑娘。 第二世便是一个小乞丐,没有奇遇,也没走上人生巅峰,死法也很窝囊,是因为乞讨被人打死的。 第三世,是一个采花大盗,霍霍了无数姑娘,最后被砍了头。 第四世,乃是做了一只春蚕,吐丝而亡。 第五世,做了一个痴迷佛法的和尚,直到坐化,心心念念的也是佛法。 第六世乃是一个祸国妖姬,长得和她本来面貌很是相似,只因长相貌美,便被召入宫中,与情郎想离。 不甘之下,便如苏妲己一般。 迷惑皇帝,做了许多荒唐事,导致百姓怨声载道,最后灭了国。 这第七世便是这株小树苗了。 除了第一世开始有记忆以外,后面几世,均无记忆。 虽无记忆,也有诸多迫不得已,可做的那些事却是她本心所为。 但若是她尚有记忆之时,绝对不可能成为采花大盗或是祸国妖姬这类的人。 说到底人初初之时并无好坏。 不同的经历,造就了不同的人生,成为了不同的人。 千种选择,千种人。 刚想到此,王学窈的眼前犹如剥开了一层迷雾。 眼前的景象不在,取而代之的便是丹田中的飓风小漏斗。 就在她心神回归的刹那,坠在底部始终不肯落下的液体终于是挂不住了一般。 ‘滴答’一声,金绿二色液体同时落进丹田。 这一滴液体好似打开了一个机关一般。 浓郁的金绿二色雾气化液的速度猛的加快,液体也是一滴接着一滴落进丹田。 不大一会工夫就落下了一小滩。 照这样下去,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够彻底化液。 丹田此时有条不紊,不需要她多管,心神一转便来到识海。 而就在王学窈第一滴液体滴落进丹田时,外界的云海开始向达摩塔聚集。 片刻间方圆一百六十里都在云海的笼罩之下。 这么大的动静,普渡方的弟子只要不是瞎子,都不可能忽视。 纷纷抬头看着云雾议论不休。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连这都不知晓?看这情况怕是有人筑基,若是筑基成功,自然有天象生成。” “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生成筑基天象的云雾,也是大有讲究。 要是一般练气十层服下筑基丹筑基成功的,那些聚起的云雾至多方圆十二里,要是自然筑基,那便是二十里。 而十一层服下筑基丹成功的,会有方圆三十里,自然筑基便是四十里。 十二层服丹成功的五十里,自然筑基六十里。 十三层服丹筑基六十里,自然筑基八十里。 可我观这云雾至少有一百六十里左右。 却不知是何故,但不管是何原因,这绝对是练气十三层,自然筑基无疑了。 咱们普渡方何时有了这种天资之人?” “看你说的头头是道,难道连你也不曾知晓?” “我普渡方年纪幼小的练气弟子,如今也最多十二层,至于年纪较大的练气也不可能,毕竟蹉跎多年筑基,说明天资不甚好。怕是没有这种天象威势。” “咦~你们看,这云雾聚拢的中心是何地?” “你不说,还真没在意,不过这好像是达摩塔的方向啊!” 达摩塔在众弟子心中绝对神圣之极,毕竟里面供奉着许多佛门前辈,以及先贤,每个佛门弟子都希望日后自己能够进入那里。 平日里那个地方绝对不可轻易靠近,更不消说在里面筑基了。 只消一想此时何人还留在那里,那么到底是谁筑基自然呼之欲出。 只有:“佛子,咱们的佛子,定然是她筑基。” 众弟子闻言纷纷大喜:“没想到咱们佛子不闹出动静还好,一闹便是个大的。” “哼~这下子看渡业方和慈航方的那些人还怎么嘚瑟,要知道他们的佛子也才练气十三层罢了。 虽咱们佛子这些年来无甚名声,可光光是在他们之前筑基这一条,就能够压他们一头。” “哎,这些年可把咱们憋屈坏了,整日就听他们炫耀他们的佛子如何如何,哎呀~真是风水轮流转,这会总算轮到咱们了。” “阿弥陀佛,修佛即是修心,怎可生相互攀比之心。 明日大家就开始潜心修行。” 许是说话这人有些威望,他一开口,周围的弟子皆是闭嘴不语,只脸上的神色带了些许不忿。 只有些弟子眼珠一转,变明白了此时低调的用意。 这天象一出,禅风岛那许多人还能看不见,只要稍稍一猜,便知晓是谁,不出一日,此事该知晓的就都知晓了。哪里还用得着佛门弟子出口。 此时静心修行,更能显得普渡方不骄不躁,再对比一下慈航方和渡业方的所作所为,高下立见。 明白的弟子向其他弟子一解释,纷纷夸赞:“此法,甚好,甚好。” 而在佛门弟子说话的时间。 空中的云雾开始翻涌,片刻间便分作了均等的两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清晨阳光照射的原因。 一边的云雾明显乃是金灿灿的颜色。 这颜色在佛门弟子看来极为正常,佛光本就是金色。 而另一边却是叫他们摸不着头脑。 带了点淡淡的青绿之色不说,隔着老远,也能让人感觉身心舒畅。 虽不明所以,但并不妨碍众弟子继续观看。 金色云雾此时已经开始堆叠,好似有人拿着一直画笔,以云雾为墨,天空为布,勾勾画画间一朵莲花便浮现而出。 接着盘膝坐于其上的人影也是渐渐显露。 眉心一粒朱砂痣,面若好女,但满脸的端庄严肃将脸上的女气又冲淡了些,此时双目禁闭,在金光的映射下,显得俊郎非凡,又宝相庄严。 一手做拈花状横放与胸前,一手直竖立与颌下。 五轮带着无数虚影的金色光圈浮与脑后,整个金像大约五十长大小,显目至极。 而在金色云雾变化期间,青绿色云雾,也不甘落于其后。 翻腾几下,一大片由云雾做成的无边森林便浮在了天空。 一只看不清身形的小猪在林间奔跑不休。 众弟子看着两边云雾的变化,只感觉眼睛都不够用。 他们只觉得眼睛不够,却不明白这代表什么。 而至善这些人却是知道的。 佛门弟子筑基时的天象虽大都是自身的金像。 但这金像是何模样也是有些讲究的。 大小就不说了,肯定不一致。 手势动作也各不相同。 就以王学窈的金像为例,她是十三层自然筑基,云雾聚的多,金像自然高大。 手势动作,便是拈花般若。 她坐的虽是金色莲花,但那也是云雾色彩之顾,实际上乃是业火红莲。 而此时普渡方的照目等人却是一致忽略了那朵金莲,将目光聚在金像脑后的光圈之上。 显得惊讶至极,这光圈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这光圈乃是功德金光的显化,平常人能有一轮便了不得了,可这个佛子的金色光圈居然带着虚影。 这是什么意思,别人不知晓,他们还能不知晓么? 这表示这个金像根本无法将全部的功德金光显现而出,只得由实化虚。 这该是多庞大的功德。 一时以照目等人的心境,也有些泛酸。 要知道他们平日里,累死累活挣点子功德,而这个佛子竟然自身就有这许多。 一时也不知该庆幸这佛子是他们家的,还是该嫉妒这功德怎地就没降在他们身上。 不过这些情绪,在转头看见空中的云雾森林又变得糟心起来。 看这庞大的森林,在嗅嗅鼻尖的草木清香之气便知晓这佛子的道门资质定然也不低。 也难怪他要佛道双修了。 要他们,他们也不想放弃。 有几个先前本打算等佛子出塔便让她弃道只修佛的人,此时看着这天象也有些说不出口。 外面的天象王学窈自是不知的,此时她正如山大王一般的检查自己的识海。 识海的范围不必说,自然是变大了许多。 那湾神识之眼里的泉水看似没怎么增加,但那也是泉眼变大的缘故。 一团鸡蛋大小的先天之气正在里面戏耍,在它不远处,一个湛蓝色水球包裹着一粒白玉种子在里面浮浮沉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王学窈总觉得那粒白玉种子好似变的光亮了些许。 视线再一瞟,看向乾坤兜,除了灵光旺盛了些,没什么变化。 它旁边的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符文此时正犹如呼吸一般一涨一缩。 这便是她和小金猪的平等契约了。